敬亭看著阿坤的背影,听著耳邊的風,覺得世界好安靜。
站在校門口。安靜的大街,橙黃色的路燈光,已經開始落的有些枯黃的樹葉,在涼涼的晨風中嘩嘩作響,敬亭想裹裹身上的校服,卻發現自己沒有手,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看出她的想法,阿坤伸手替她裹緊衣服。
「去吧。」阿坤看著敬亭說。
「嗯。」敬亭點點頭,笑。
「笑什麼?」阿坤問。
「開心就笑啊。」敬亭說。
「看見我很開心?」阿坤壞笑。
「去……」敬亭說。
「去?去哪?」阿坤奇怪。
敬亭本來是想說「去死」的,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口。
一陣涼風吹來。
「快去教室吧,外面冷。」阿坤催她。
「好吧。」敬亭說,「你先走。」
看著阿坤騎著車離開,敬亭才轉身進了學校。
坐在教室里,敬亭覺得自己分外的背。才兩天時間,自己就進了兩次醫院,現在手都不能動,真是……
敬亭把手縮進長長的校服袖子里,只露出手指。然後把書「耙」到自己面前,艱難地用手指翻開書,開始背課文。
曉宇一坐在座位上就發現敬亭的手不對勁,可是,卻也沒有問什麼。只是忍不住不停的看她,他覺得自己這樣很討厭,為什麼老是看她,明明不是刻意的,可是,一抬眼楮就看見了,真是讓人郁悶。
她的手怎麼了呢?是不是因為昨天為了接住自己受的傷?而且,她昨天下午就沒有來上課……曉宇使勁搖了搖頭,可是,這些想法一不注意就鑽進他的腦海里,甚至讓他覺得自己不能思考。
「你怎麼了?」李勇看見曉宇的樣子很奇怪。
「沒事。」曉宇只是低頭翻書。
終于下了早讀,曉宇起身就出了門。
敬亭此時卻覺得昏昏沉沉。可能是早上起得太早了?敬亭一邊打哈欠,一邊想著。可是一看四周倒下一片,敬亭就有種「眾人皆睡我獨醒」的感覺。
「白敬亭,有人找你呢。」
敬亭往門口一看,是白玉和黎黎。
「怎麼了?」敬亭說著,用胳膊抹了抹因為打哈欠流出的眼淚。
「來看看你麼。」白玉有些擔心的說。
「就是,你姐都上不成課了,唉……」黎黎有些無奈。
「我沒事,放心吧!」說完,敬亭就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她了。
「你也真是的,上個體育課也能上成這樣,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說到這里,白玉更加擔心了。
「呀,有你和黎黎在,誰敢欺負我啊,真是想死了,你想什麼呢,真是。」敬亭說。
「就是啊,你想什麼呢。」黎黎也勸。
「那你的手是怎麼弄的?」白玉不依不饒。
本來敬亭是不想說的,可是,白玉都這樣問了,她自己想想其實說了也沒什麼,本來就是麼,更況且,白玉也是擔心自己啊。
「就是我們班有一個男生昨天打籃球被人撞了一下差點摔倒,我去拉了他一把。你知道,男生麼,都不輕,我也沒注意,手就拉傷了。」敬亭故作輕松的說。
「那那個男的呢,看見你的手受傷了,屁也不放一個啊?」不等白玉說話,黎黎氣憤地說。
「他不知道。」敬亭說,「他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
「你傻啊!」白玉和黎黎異口同聲地說。
「又不是什麼大事……」
「什麼不是!」不等敬亭說完,白玉就打斷她。「那個男的是誰呀?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啊?!」
「呀,你怎麼說的好像是啥一樣啊……」敬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我听起來也覺得很奇怪,就好像是說……一樣。」黎黎說。
「有麼?」白玉自言自語著,上課鈴響了,「我不管,我一定要讓那個男的負責!」
「好好好……」敬亭嘴里應著,趕緊使眼色讓黎黎把白玉拉走了。
敬亭看看四周,還好是早上,大家都昏昏欲睡,樓道里沒有人,不然尷尬死了。
上課半天了,曉宇才從外面回來。
課間的時候,敬亭想翻開手機看看阿坤給自己發的短信都覺得很困難。
曉宇看著她用手指抓著手機,用下巴翻開,然後放在桌上,用手指摁。
物理課上,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一道題目,讓同學們自己上去做。敬亭很喜歡物理,她看看黑板,是她很喜歡的一種題型,而且題目出的也很特別,敬亭想上去做,卻不能舉手。
曉宇看見敬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黑板,很無奈的樣子。
「白敬亭,你試試。」物理老師看著這個平時課上課下都很積極的學生。
「老師……」敬亭猶豫著站起來,點了點頭。
曉宇面無表情。
可是,站在黑板上,敬亭這才發現,要捏緊那支小小的粉筆,需要多大的力氣。沒有辦法,寫不出來,怎麼辦?敬亭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曉宇一言不發地走上了講台,從敬亭手里拿過了粉筆。
「你說,我寫。」
大家的眼楮齊刷刷地看著他們。
「看他們答案就出來了?」物理老師說,「快看題!」
然後老師快步走上講台,想說什麼的時候,看到了敬亭手上露處的一截紗布,便沒有多說什麼。
題目簡單,答案卻很長。
曉宇第一次上黑板做題,第一次知道,在黑板上板書這麼累,一時間覺得自己平時無視老師的板書很對不起老師。
「你怎麼了?」敬亭靠近了小聲問。
「啊?」曉宇一回頭險些踫上她。
「哦,剛,剛走神了,下面寫什麼?」曉宇有些尷尬地問。
看著敬亭的答案,曉宇頓時覺得高手就是高手,她的思路很清晰,原理也用的很準確,如果計算沒有錯誤,那就沒有問題了。
看著老師在黑板上講自己做的題目,敬亭覺得自己精神百倍。她想回頭看一眼曉宇,可是卻沒有勇氣。心里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好像是害怕的感覺。
後面兩節課還是老樣子,曉宇依舊沒有和敬亭說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敬亭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近了些。敬亭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呢?還是真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