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公公,奴婢要去整理宮正司的典籍,林小主那邊真的沒時間過去,還望公公代奴婢替小主解釋明宮︰妖顏惑主章節。」
「放肆,難道小主就不是主子了嗎?還有什麼比主子的吩咐更重要?何況宮正司那麼多人,什麼活偏偏要你去做,這不擺明了不把我們當回事嗎?別忘了雖未正式加封,但皇上的旨意已下,十日之後便正式進封我們小主為貴人。姑娘也不是第一天進宮,既然小主指明要你,其中的輕重緩急,想必姑娘也不是不清楚。」
「奴婢並非有意對小主不敬,實在是事出突然,奴婢實在是分身無力。」
「姑娘這麼說豈不是有意推遲?整理典籍什麼時候都可以,為什麼偏偏在我們小主有事找你的時候?」
「順公公,身為宮正司女史,整理和掌管宮中典籍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小主深得皇上喜愛,宮中侍奉的奴婢也定然不少。倘若實在不夠,小主大可向皇後娘娘請旨,再多派幾個人過去伺候便是,又何苦為難奴婢呢?」
「你好大的膽子,本公公是代小主來傳話,頂撞本公公就是頂撞我家小主,這個罪名你擔待得起嗎?」。
「我明宮︰妖顏惑主章節……」
一大清早,宮正司門外便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吵鬧聲。
寧姽原本坐在桌邊,為香芸疊著元寶,听到這聲音後,終于忍不住推開門。
只見相互爭吵的兩個人是萍兒和一個公公,听他一口一個「林小主」的叫著,寧姽也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
「萍兒。」她忽然開口,阻止了兩人的爭吵︰「你便隨這位公公去吧。」
萍兒抬起頭,望了她一眼,臉上帶著幾分疑惑,不禁皺了皺眉頭︰「可是這個月的典籍還未整理完,更何況今夜是萍兒當值。」
「沒關系。」寧姽淡淡說道,眼生看似不禁意的從那個公公的臉上一掃而過,發現他的目光正望向自己的屋中。她頓時想起桌上還擺放著為香芸所疊的元寶,但也不在意,又接著說道,「你的活我來替你做。」
「可是宮正大人……」
「沒什麼可是的,在宮中做事必須牢記一點,主子就是主子,主子說的話只能服從,永遠也不要頂撞。」說完她又轉過頭,對一旁的公公說道,「萍兒方才失言,是我管教不力,還望公公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听她這麼一說,對方自然也是一笑︰「好說,好說,寧宮正果然是個明理人,難怪深得皇後娘娘的器重。」
「公公客氣了,林小主初承聖寵便深得皇上喜愛,日後飛上枝頭也是指日可待。」說完她又望向萍兒,接著開口說道,「宮正司的事還有我,你先跟著這位公公去林小主那邊,按照小主的吩咐來做事,切不可怠慢。」
她雖這麼說,然而萍兒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可是皇後娘娘讓宮正大人你好好修養,如今大人卻反要幫萍兒干活。」
「主子讓你修養,那是對你的體恤,我們做奴婢的又豈能真的閑下來,何況你的那點活也算不上什麼繁重。我一個人尚且可以應付,你先去小主那邊,別讓小主等急了。」
萍兒還想說什麼,但看著她的眼神,還是講後面的話吞了下去。只是微微扶了扶身子,說道︰「那就有勞宮正大人你了,奴婢先告退。」
寧姽點點頭,繼而又想著一旁的公公扶了扶身子,說道︰「萍兒就交給公公了,這丫頭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公公多多提點。我先在這里代萍兒謝過公公了。」
「寧宮正實在是客氣。」順公公回過神來,目光還游離在她身後的門縫之間,似乎望見了什麼一般。
他的動作自然沒逃過寧姽的眼楮,然而她卻只是笑而不語,也並不點破。
這個林小主,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日在儲秀宮遇見的那個自稱父親是朝中太傅的林秀女,只是沒想到那晚代自己侍寢的竟然是她。
想到這里,寧姽的心里不禁泛起一絲苦笑。
當日儲秀宮,這位林姓小主恐怕已將自己當做了敵人。如今她得蒙聖寵,又更是百般刁難宮正司的人,其中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宮正司原本掌管宮中刑罰之時,其中的宮人更是不同于一般的宮女。
即便有娘娘宮中缺人,也是去其它四司調用,倒從未有像她這樣直接派人來宮正司要人的。
不過說到底,這件事終于是她惹來的,倒是苦了萍兒。還希望這位林小主能有幾分顧忌,不至于太過刁難萍兒。
看著順公公的目光仍舊不住的望向自己的身後,寧姽也不禁淡淡一笑,提醒道︰「順公公,還不快帶萍兒回去復命,可不要讓你家小主等急了。」
听她這麼一說,對方才回過神來,急忙說道︰「寧宮正說得沒錯,我們走。」
說完他倒也干脆,轉身帶著萍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寧姽才忍不住回過頭,望著自己擺放在桌上的已折好的元寶。
宮中向來禁止祭拜之事,害怕因此招來晦氣,給各位主子們帶來不吉利。
這位林小主既然能代替她去侍寢,想必已經是周貴妃的一方的人了,而這個順公公看起來似乎是這位小主的心月復,那麼理所應當為主子多多留意,觀察到什麼蛛絲馬跡,,或者什麼不同尋常的方,也會第一時間向主子匯報。
而她已經是皇後的人,想必這一點周貴妃也告訴過這位林小主。
只是這位小主尚且人微言輕,雖然父親在朝中為官,但說到底剛入宮,位份還不高,要對方皇後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對付一個小小的宮正的,還是綽綽有余。
畢竟主僕身份有別,哪怕是宮正司的首領,也同樣如此。
對付了她,自然也就等同于對付了皇後娘娘。
想必這位順公公定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回去後定會將自己所看到的向小主如實稟報。
香芸已經死了,那邊再也沒有什麼能束縛得了她。既然皇後娘娘不願放過她,那麼她也不會坐以待斃,與其祈求別人放過,倒不如自己想辦法逃月兌。
想到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