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川眉開眼笑,搔首弄姿的接受一眾人等的打量,一雙盈盈如水的桃花眼還在四下搜索,尋找先前在家門口匆匆瞥見的靚影。
安陽倒是傻眼了!
顧一川?他怎麼吱都不吱一聲就來了?還這身打扮,大廳正中央那位,人家軍區的首長,上將級別的,都月兌了一身軍裝,穿了傳統的中山裝啊。他竟然就穿著軍裝,戴著各種勛章,叮鈴當啷的出現在了這里。
還有啊,他怎麼就闖進來了啊,有沒有請柬啊,會不會被人趕走啊?太丟臉了,絕對不能被他發現自己……
安陽在心里飛快的演示了一遍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又猶豫了半秒後,在上去打招呼與躲著裝不認識他之間,果斷的選擇了後者。
「誒,關齊銘,擋我一下。」烏黑的眼珠子機靈地轉了轉,不顧關齊銘正跟人說話,安陽伸手扒拉了他一下,不等他點頭同意,一把將他扯過來,正對著大廳門口,自己則很是迅速的轉了身,躥到了他身後,小心藏好。
本來,她不高,又瘦,關齊銘一米八五的個子,完完全全可以將嬌小的身子給藏好。然而,事實證明安陽犯錯誤了,而且是犯了大錯誤了。
全場的人都在微征,思索這個忽然闖進來的一身軍裝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呢。就她這小妮子這麼大動作,一蹦一蹦的,顧一川看不到那才叫睜眼瞎一只。那不是懷疑一個阻擊手出身的特種兵的職業操守麼?雖然,他已經不干狙擊手,雖然,如今,人家都要尊敬的稱呼他一聲顧參謀。
有這麼躲著自家老公的麼?還有,那身邊那個一身紫紅色騷包西裝的妖孽男子是誰?
顧一川越過安陽,隔著遙遠的距離看著關齊銘,身材筆挺,高高瘦瘦,卻是給人一種不容易靠近的感覺。他顧一川什麼人沒見過?能讓他第一眼覺得不容易靠近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想起剛剛在安陽家小區門口看到的也是這個男人。他心里一股莫名的愁緒飄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強壯鎮定,眉開眼笑的走了過去。顧氏生存守則之二,容顏可以輸,女人不能輸嘛!更何況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前妻的未來老公。
思及此,顧一川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大步流星的朝安陽和關齊銘跨過去。
「寶貝,我大老遠跟過來找你,你就是這般接待我?」顧一川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拎小雞一樣將安陽從關齊銘身後拎了出來,然後攬著她的腰將她按到自己懷里,順便拋了個問題給她,「還有,這只妖孽是誰?」
然後,一雙桃花眼還微微斜著,看著他嘴里說的那只妖孽。
手上卻兀自在安陽的腰上捏了捏,安陽明白,這是在要她給點面子,配合下。
可是,她能不能弱弱地跟他說一句,這位親愛的顧大爺,你認錯人了,這人不是讓你老婆出軌的情人?那邊那個穿著禮服,攬著美人的那個才是?
天啊,怎麼只要有顧一川在場,她所有的修養和淑女氣質就噌噌噌地不顧她的意願全跑完了啊。她覺得,此刻,她的心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安陽看著他,滿臉嫌棄,不知道該不該當場戳穿他。
顧一川回以一個魅惑的笑給他,用眼神示意,寶貝,我這是在幫你好不好?只有優秀的男人,才能打擊到優秀的男人!
優秀你妹,安陽繼續翻白眼。
關齊銘則比較有趣地看他們眉來眼去了幾個輪回,低眸將她臉上又是苦惱,又是悔恨,又是嫌棄,又是哀怨的表情盡收眼底,又將顧一川臉上猶豫,酸楚,受傷的表情一一參透。
他一早就知道他們的關系,他要求顧一川過來b市有什麼目的?還不是想讓他們多處處,在安陽難過的時候陪在身邊。于是,他最終裝作什麼都不懂,伸出大掌寵溺地模了模她梳的光滑好看的頭,看了笑話似的微抿了下唇。然後有朝著顧一川伸出了手,嘴里念道,「論妖孽,我可比不上你。你好,上校大人,小的關齊銘,粗鄙商人一個。」
商人?那敢情沒看錯,安寶貝說過她已經順利打進了敵人內部,在前男友手下賣命。
上校?顧一川又怔了征,他怎麼知道?猶是,心里在懷疑,眼楮里已經將懷疑問了出來。
一步之遙的關齊銘用眼楮瞟了瞟他身上的軍裝,掠過胸前掛得滿滿的勛章,視線落在他肩章上的兩杠三星上。
安陽也有些好奇,跟著看過去。
哦……
顧一川似乎明白了,瞧了瞧自己一身軍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將手覆上關齊銘,與之交握,剛才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觸及自己的一身軍裝後,立馬變得嚴肅起來,言語之間也是客客氣氣的,不像剛才的油嘴滑舌了,「不好意思,出來的急,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跟來了。失敬了。我是安陽的老公,顧一川。」
他是真的忘了,軍部今早才臨時下了命令說要將他調來b市軍區,命令下來得急,沒給他什麼時間準備,老媽又突然說要跟隨文工團出去慰問演出,相濡和以沫那兩小兔崽子都跟著跑了,這一忙估計得忙到年二十七。老爸也是今天動身跟隨首長去非洲訪問,這一走,恐怕是連春節都要在非洲過了。他一個人又是交接部隊的工作,又是收拾行李,還得跟這邊的工作部門接洽。6點多下了飛機,立馬就跑軍區去了,軍區政委張楚河找他談了良久,7點多才算忙完。
本想給安陽個驚喜,怎知,還沒到她小區,就眼睜睜看著她被關齊銘給接走了,索性,他也就跟著來了。
壓根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隆重的宴會啊,而且,那門童看他身穿軍裝,攔都沒有攔就讓他進來了,他以為也就普通的宴會而已,完全沒想過會是一場訂婚宴。
他也是第一次這麼突兀的穿軍裝出現在這種場合呢,忍不住邊解釋,邊尷尬的撓了撓頭。
關齊銘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然後兩人象征性握了下手,又紛紛松開,這樣就算認識了。
什麼情況?听到自己說是安陽老公,他也不介意?仍舊抿唇淺淺笑著?
顧一川默了默,看了看安陽。
安陽有心不搭理他,推了推他倆去角落里的坐坐。她在前面走,後面兩個大男人緊緊跟著。
「我家安寶貝脾氣不大好,這段日子以來,沒給你少惹麻煩吧。」顧一川不太習慣大家都在熱鬧而他們這邊獨獨安靜,想了想,隨口問了一句。安陽不回答,他只好打探一下關齊銘的心思。
關齊銘笑了笑,捏著下巴,漫不經心的回答,「是有些惹麻煩,不過還行,勉強應付得過來。」
這是個什麼意思?
是不嫌棄安陽在身邊,是樂意她在他身邊?這麼快就破鏡重圓,死灰復燃了麼?顧一川愣了愣,不知怎麼的,心里有點酸酸的,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下來了。
關齊銘只用眼角的余光注意著,看著顧一川的神情,有些高興。
「嗯,總之,這段時間謝謝你了,以後我家小妮子就不用勞煩你了,我自己來。」
「沒什麼麻煩的,我挺樂意的,就她這種的,十個八個我也不嫌的。「關齊銘忍著笑,繼續說。
「那成,這個給我,你去另找十個八個吧。」顧一川順水推舟,想也沒想就落了這麼一句話出來。然後,他自己也忽然就慌亂了。
這是他第二次,為了安陽,月兌口而出他以為他自己永遠都說不出口的承諾了。
身側關齊銘聞言,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
前面的安陽一愣,原本不過是等著看好戲,即使知道顧一川是在做戲,她的心里忽然之間就盈滿了感動。再逗下去,似乎就有些不厚道了,安陽眨巴著眼楮回身,看著顧一川,無奈的說道,「一川,他是我老鄉,算是我哥哥吧,不是我前男友。」
他是我老鄉,算是我哥哥吧,不是我前男友!
什麼?顧一川傻眼了!瞪著眼楮看著安陽。安陽則偷偷捂著嘴,點了點頭。
顧一川愣了下,隨即像減少了一個巨大的情敵一般,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欣喜。
哦……還好,這個看上去差點就比自己還優秀的男人,不是安陽的前男友。
他再一次,很沒骨氣的在心里小聲念了一句,雖然,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潛意識里,他已經把安陽當作了他老婆,已經把很多人當成了自己的情敵。
他是我老鄉,算是我哥吧。關齊銘也愣了,微征著看著面前的安陽,整個心湖都澎湃了。
安陽呢?完全沒搭理這彷如木雕的兩人,兀自轉身走了,只留下了個淺咖色的嬌小身影供他們觀望。
不遠處,端著香檳正跟人寒暄的陸沉雁,微眯著雙眸望了望,深深啜了一口香濃迷醉的酒。遠處,大院里的一群老頭老太太們圍在一起,也在討論剛才推門而入的那個一身軍裝的男子。楚瀾的臉色,默了默……
晚上看了很久,覺得自己先前將小川子寫的輕浮了些,雖然,我的小川子就是輕浮的人,可是,那是在他月兌了軍裝之後嘛,所以……容我改改。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