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薇居住的地方是郊區,因為郊區的住房便宜,只是苦了她每天上班都得坐兩個小時的公交車,中途還要換車兩次。
郊區外確實沒有大型的購物場所,她在一個小店里挑了衣服和短褲,覺得還算可以之後便付了錢,等她回來的時候便見到自己的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御澈的白色賓利停在這里已經很惹眼了,如今又來了一輛自然引人圍觀了。
蘇沐薇從人群里鑽進去,記掛著鍋里的粥,她一陣小跑著跑上樓,住所在五樓,她的拖鞋踏在地板上直響,才跑到三樓便听見從樓上傳來的說話聲音。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市東區的規劃方案已經出來了,等著您回去看一看,依照中央最新下發的文件指示,市東區的那塊地經市委其他人研究決定一直倡議留作環保用!」女子聲音清越說話不卑不亢。
「他們決定?」御澈清冷一笑。
清脆的皮鞋聲音響起,蘇沐薇听著這熟悉的腳步和說話聲音,愣在了原地,然而她此時正在與他相對的樓梯道間,她剛要收回腳步往後退,上方的光亮已經被兩個人影遮擋住了。
御澈一身灰色的冷色衣裝,襯衣熨燙地有稜有角,蘇沐薇見狀急忙退後兩步,垂著眼,看著手里提著的袋子,等著兩人通過之後才走。
腳步聲從她身邊走過,沒有絲毫的停頓,倒是那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子腳步微微頓了頓,戴著發狂眼鏡的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站在樓道上始終垂著頭的女子,又看了看走在前方的御澈,有些憐愛地看了蘇沐薇一眼。
就是這個女孩子吧,那小屋里牆上掛著的照片不就是她嗎?
腳步聲漸漸遠去,蘇沐薇虛月兌地差點暈倒,她扶住欄桿一步步地往樓上走,小手不由得把手里的袋子捏得緊緊的。
回到屋子,她松了一口氣,听剛才那女子和與御澈的談話,御澈應該有事情忙,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陣雀躍,感覺全身都輕松了。
他走了!
啊,現在才八點,蘇沐薇大叫一聲,沖進自己的臥室,極快地翻出自己的衣服穿上,遲到總比不到的好,遲到只是扣點工資,那還有半天的工資能拿的。
蘇沐薇從冰箱里拿出一小塊土司面包,拿起包就往樓下沖,當她一路狂奔沖到公交車站的時候正好有一輛公車,前方因為正是紅燈,公交車也就沒有及時啟動,蘇沐薇急匆匆地沖上去,跳上了公車,嘴里還塞著一塊沒有及時吃完的面包,等她坐上了座位,她把狠狠一噎把面包噎下肚去。
蘇沐薇沒有看到的是,就在她所做的座位旁邊,那輛白色的賓利也因為紅燈停在了那里,正好將坐在車窗邊的女子看得清清楚楚。
坐在車後座的御澈微微挑眉,不由得伸手示意女助理程茹停止匯報公事,程茹順著他的目光望見了坐在公車上的女子,有些詫異,剛才那個小姑娘!
說蘇沐薇是小姑娘,那是因為程茹已經是個三十來歲有著兩個兒子的女人了,她用工作的態度審視地看著蘇沐薇,小姑娘一身朝氣蓬勃,有青春,有美貌,而且,身材很不錯,程茹想起了剛才樓道上的驚鴻一瞥,眼尖的她自然看到了那襯衣領口內的淤青紅斑,已是過來人的她不由得想說,年輕人啊,精力旺盛啊!
蘇沐薇哪里知道此時有兩人正在看她,她正從包里翻出化妝盒,簡單地化妝,而她的一系列動作讓小車里的人不悅地蹙緊了眉頭。
她也化妝嗎?原來,她跟其他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御澈收回了眼神,此時紅燈已過,賓利車速很快超過了公交車,將公交車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蘇沐薇趕到醫院時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了,她急沖沖地走進更衣室換上護士裝,她平時穿的就是平底鞋,無奈身高一米七的她即便是穿著平底鞋站在人群里依然是鶴立雞群,她剛想趁著靜怡沒發現的時候悄悄鑽進護士台,就被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嚇住。
「蘇沐薇,你以為你垂著個頭就能降低你的高度!讓人發現不了你?」張靜怡手里拿著記錄表往她肩頭一拍,蘇沐薇嚇了個半死,轉了身賠笑,「姐姐,一次,就一次!」
「這句話在上一周的時候我就听得耳朵發癢了,小姐,拜托,找個好點的借口,堵車了?要不說你大姨媽來了也行,你遲到總該有個理由吧。」張靜怡說著直翻白眼,末了加了一句,「中午用你這半天的工資請我吃飯!好在姓梁的今早上更年期提前發作,沒有逮住你,不然你這只菜鳥現在已經被火烤了吃了!」
蘇沐薇一听,笑得感激涕零,雙手合十點點頭,她就知道靜怡一定會幫她的。
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呵斥她的主刀醫生現在已經是她的頂頭上司,她心里就莫名地顫顫,夾緊尾巴做人吧!低調低調啊!
「菜鳥!」蘇沐薇剛要從總台旁邊的小側門轉進去,便被身後一個冷得快要死人的聲音叫住,蘇沐薇平復住內心的怒氣,尼瑪,真是人善被人欺,昨晚上那個惡德主刀說她胸大無腦菜鳥她也就忍了,畢竟那是她上司,是現在婦產科的老大,她不吭聲不表示所有人都可以這麼踐踏她。
「沒人教過你什麼叫禮貌嗎?大清早的亂喊,也不怕嘴太臭燻了人!」蘇沐薇挺直了腰桿轉身就罵,然而她的話在她轉身看清喊她的人是誰時,先前還意氣風發的小臉瞬間焉了,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