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花仕薇沐浴完穿戴完畢,拉開房門走出房間,看見管家柏林正恭敬地站在門外。
看見寧花仕薇從房間里走出來,柏林謙恭地說︰「小姐,請隨我來。」說完走到隔壁的房間。
寧花仕薇走進隔壁房間,打量四周,這里是一間書房。推開門,看到一排白色的布質沙發,沙發前有一個雅致的木質邊,白色石質的茶幾,桌面光滑明亮,茶幾上方放著白色胚鈿藍藤條描繪圖案的茶壺,配套同款的圓形杯子,縷縷白煙從茶壺嘴口冒出,升騰到空中,一茶壺,一茶杯,互相呼應。
房間左手邊是靠牆處是黑色木質書櫃,上面有玻璃拉門,書櫃里面整整齊齊放置許多紙質書。書櫃前方是一張寬大的銀藍色金屬桌子,上面有一個設計精巧,兼具實用性和觀賞性的燈塔型台燈,一個圓形筆筒,里面插著幾只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疊厚厚的整潔的A4白紙,書桌後面是一張柔軟的皮質背靠椅,看上去就感到舒服。
房間右邊是一個光滑的金屬牆——表面上看起來是,但寧花仕薇知道不是,它是視頻儀。她在管家的手勢下走到書桌後方的背靠椅上坐下,柏林走到茶幾旁,提起茶壺,倒上滿滿一杯香茶,送到寧花仕薇手邊,然後就站在她身後右下方半米處。
一時間,房間陷入沉寂。
寧花仕薇開口打破平靜,「爺爺呢?」
管家恭敬地說︰「老爺在鼎區處理公務,只有屬下來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寧花仕薇接著問,她不知道是那一部分出了問題,讓她的行蹤這麼快就被發現,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更不用說要躲到十八歲了。
管家迸發強烈的自信,驕傲地說︰「在多曼恩星球上,沒什麼東西或者人能逃過五大家族的眼楮。」說完,恢復到那個謙卑的老人,對寧花仕薇勸說道︰「小姐,還是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的。」
寧花仕薇沉默了一陣,接著問︰「柏家少爺和姜家少爺呢?他們現在怎樣?」
「這個屬下不知。」老人謙卑地說。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爺爺?」寧花仕薇又問。
「屬下已經通知老爺,請小姐在這里耐心等候。」
等,那就只好等了。
寧花仕薇端起茶杯秀氣和喝了一口,茶香淡雅,入口茶味濃郁,但並不濃烈,淡雅的茶香在舌尖口腔中慢慢回旋,散發。
視訊儀閃動一下,光滑的金屬面出現一個老者——寧花臨聰,他面容沉肅,雙手杵著一根油亮光滑的黑色金屬拐杖,坐在棕色沙發上,看著寧花仕薇。
寧花仕薇立刻放下杯子站起來,垂下頭,做出懺悔的樣子,輕聲喊︰「爺爺。」
「哼。」寧花臨聰冷哼一聲,就算隔著視頻儀,寧花仕薇也能感受到他發出的強大氣場和強烈怒意,她繼續低著頭,默默不語。
「長大了,膽子肥了,翅膀硬了,敢違抗我的命令了,是吧!」寧花臨聰說「是吧」兩字時,語氣放得特別輕,這讓人更加感受到他的平靜下隱藏的怒火。
「我……」寧花仕薇嘴唇輕合幾下,沒有說下去。現在說什麼都是不明智的,就算說的是她覺得正確的辯駁之詞。
「你說,我讓你說。」
寧花仕薇輕輕地搖搖頭,一言不發。
寧花仕薇不說,寧花臨聰也不說,他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打左手手背,一下,兩下,三下……
在這種本應該緊迫的氣氛下,寧花仕薇緊張、焦慮和恐懼的心情反而慢慢放松下來,她問︰「爺爺打算怎麼處置我?」
「哼,處置,我當然要處置你,但處置你之前,要先讓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寧花臨聰冷冷地說。
我沒錯。寧花仕薇心里這麼對自己說,但想到柏鳳白和姜均已,她就覺得自己確實是錯了。她呢喃道︰「我不應該把鳳白和均已扯進這件事來。」
「哦,只是這一點?你覺得你錯就錯在這一點上?」寧花臨聰挑著眉頭說。
過了很久,寧花仕薇才回答,「是」。
「你的意思就是,不認為擅自離開鼎區是錯誤的,只因為這件事牽扯柏鳳白和姜均已,連累他們受罰才覺得你做錯了,我可以這麼理解嗎?」。寧花臨聰輕柔地問。
「是。」寧花仕薇點頭,回答得堅定。
「放屁。」寧花臨聰突然暴怒說粗話,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擊地面,發出一聲巨響。
寧花臨聰突然發難,嚇了寧花仕薇一跳,她驚訝地抬起頭,看見怒發沖冠的爺爺。
「你根本就是本末倒置。我不知道你這個糟糕的決定、錯誤的結論是從那里來的,但我從這件事上看到你的愚蠢,我竟然才發現這種愚蠢是從你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無可救藥的、致命的愚蠢。」
寧花臨聰目光銳利,直視寧花仕薇閃躲的眼楮,沉聲發問︰「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能說出你錯在哪里,你別想知道柏鳳白和姜均已現在的消息。」
鳳白,均已……
寧花仕薇與寧花臨聰對視,目光堅定,「他們現在怎樣了?」
寧花臨聰身體後仰,背靠到沙發上,身體放松下來,他淡定地說︰「如果想知道他們的消息,那就說你錯在哪里了?」
寧花仕薇倔強地看著視頻儀中的寧花臨聰,呼吸有些急促。
「無意義的倔強和逞強,對你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給你帶來無謂的痛苦。」
「我錯了,我不應該擅自離開鼎區。」寧花仕薇低頭,平靜地述說。
「看來你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離開鼎區你是錯誤的。」
「我不應該在離開鼎區的時候牽連柏鳳白和姜均已。」
「愚蠢,不可救藥的愚蠢。」寧花臨聰再次發怒,「說,一直說到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錯為止。」
「……」
沉默,長久的沉默。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除了因為牽連到鳳白和均已,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寧花仕薇漲紅了臉,硬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