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薔薇靠半牆 第二十章 課程

作者 ︰

結束只有一個小時的音樂課,寧花仕薇離開彈琴室。這節課她全身心投入,彈完琴身體和精神都有些疲憊,但精神世界是滿足的。其他人也陸續從音樂室的其他房間里出來,五人又去到同層的另一個區域——禮儀區。

早上十點的禮儀課是所有課中最輕松的一門。禮儀老師是姜家人,名字叫姜凝。姜凝老師上課隨性,但不隨意,她會根據大家的精神狀態安排講課內容。如果大家精神狀態好,她會講比較費神的、需要記憶和理解的鑒賞課;如果大家精神狀態不好,她會講輕松課程,比如衣服、顏色的搭配技巧,問候各種身份的人用的語氣,姿態,還有用餐禮儀和行為禮儀。

她會根據當天看到大家的衣料和顏色配搭開始講,然後從衣飾延伸到用餐禮儀,中間還會穿插她遇見過的人事,那些人鬧的一些小笑話,用這些笑話告誡大家正確的禮儀。

寧花仕薇喜歡姜凝,她知識面非常廣,她光是講各區飲食習慣和配搭的用餐禮儀就讓寧花仕薇受益匪淺。她喜歡今天的禮儀課,因為姜凝對他們說,今天是飲食篇。姜凝上課偶爾會帶他們到處走走。如果是服飾篇,她會帶大家直接去服裝區,然後教他們如何搭配衣服顏色、面料、飾品;如果是飲食篇,她會帶他們到飯廳,給他們講不同區域的食物和風土人情。

今天,就是寧花仕薇喜歡的飲食篇。姜凝帶著他們去到飯廳,然後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角落里設置了一個較高的平台,看起來有點像擂台。他們月兌了鞋,踩著棕色的木台階走了上去。平台三面被草編織制品制成的低矮屏風圍住,中間鋪著素雅小花方布,方布周圍擺著蒲團,剛好六個。

姜凝先坐下,給大家做一個示範,坐下時還為大家講解坐下的要點。

「這個區域的風格叫因安拿,在因安拿用餐需要盤腿而坐,左腳在上右腳在下。」

五人依言,盤腿坐下。姜凝也是看到大家今天都穿褲裝才選擇這個區域,如果有女孩是裙裝,她是不會選擇這里的。

寧花仕薇坐下來盤腿。如果是從前,別說盤腿吃飯了,光是盤腿她就未必能做到,而現在,盤腿幾個小時也不會感到腿麻。

姜凝等五人盤腿坐下後,接著講下去。

「因安拿風格出自因安拿區。很久以前,多曼恩還沒有建立地下城市,人們還在地面生活,因安拿人有自己的區域,有自己的風俗和習慣。後來因安拿區域毀滅,因安拿人分散在地下城市各區,他們的風俗習慣要麼消失,要麼被其他區域同化,真正的因安拿文化不復存在了。」

「因安拿人喜歡素食,據說這是很久很久以前因為宗教是形成的飲食習慣。他們喜歡素食,可也會吃肉,但不多,而且肉類只有兩種,鵲雞和鳴魚,其他的都是不吃的。因為喜歡素食,所以沒有那種菜蔬他們是不吃的,但他們最愛的是還是茄茄和青蔥。」

「因安拿食物里最出名的是加巴地餅和加林飯。加巴地餅時候更應該稱作是一件絕妙的手工藝術餅,他們做餅時,先利索地和面,捏成小圓團,再碾幾下,放入小平鍋中加熱,在平鍋旁邊還有一個簡單的小爐子,燃著火,可是上面沒有鍋。當平鍋中的餅快熟,有點脹起來的時候,廚師會利索地用手把它擰起來,一下子扔到旁邊那個爐子的火中。那張餅被火一烘,膨脹起來,好像懸在火焰上一樣,很奇妙。很快地,廚師把它取出,放入盤中。這前後不過幾刻。」

「剛出爐的加巴地餅被熱氣撐得飽滿,用叉子一戳,呼的一聲,熱氣向外蒸騰,非常有趣。吹彈欲破的加巴地餅分內外兩層,外層淺黃松脆,內層綿軟白皙,略帶甜味,嚼起來層次豐富,一軟一脆,口感對比強烈,嚼過之後,齒頰留芳,據說用加巴地餅包著鵲雞揉一起吃回味更加雋永綿長。」

姜凝遺憾地︰「可惜這些都是我從書上看到的,真正的加巴地餅已經失傳,現在試著還原出來的加巴地餅與以前的不一樣。」

寧花仕薇和大家一樣,上了一個上午的課,已經感到有些餓,听到姜凝這麼描述,饑餓感更加強烈,垂涎三尺,但她最後竟然說真正的加巴地餅已經失傳,這讓他們感到無比失望的同時又無比渴望。

姜凝接著說︰「吃加巴地餅和加林飯就不得不說鮮青汁。鮮青汁酸甜清香,是因安拿菜中不可或缺的配料之一,用還是青綠的鮮青制成的汁料是鮮青汁,用濃黃色的鮮青制成的汁料是熟青汁,兩種汁料雖然都是用鮮青支撐,但是成熟度不同,口感不同。用成熟的鮮青會制成的熟青汁會發出濃郁的香味,會容易破壞食物固有的香味,而酸甜清香的鮮青汁不僅可以保證食物固有的香味不受破壞,更突出食物的原味和加林飯的本真。」

「加林飯的本真就是加林,加林是由許多不同香料制成。」姜凝感嘆地說︰「因為加林由許多不同香料制成,所以變化多端,不同香料的分量不同,制作成的加林味道不同。加林——真是博大精深!」

說道最後,她還是搖頭嘆息︰「可惜真正留下的已經香料只有十幾種,真正的加林配料應該多達幾十種的,因安拿區的食物精髓已經完全失傳了!」

「食用加巴地餅是不用餐具的,而是直接用手抓。餐前,會上一種名叫浮水的水清潔手,飯後還是會用浮水清潔手。如果是吃普通的加配料的飯也是手抓,如果是加林飯會配一個餐盤和勺子。」

「因安拿區菜式通常以湯菜開始,先是稀薄清淡的湯,然後是菜,然後是飯。正餐之外由輔佐的食物,比如凝女乃、酸女乃、或者蔬菜。正餐的菜是正菜,味道濃郁,輔佐蔬菜是偏菜,味道清淡。餐後還有食品,比如阿月子果仁,米漿仁,酪球,醬果、檳椰。湯菜清淡,正菜濃郁,輔佐食物偏酸或清淡,餐後食品偏甜,甜食之後還有濃茶和水果。」

姜凝越說,大家越餓。最後她注意到大家都哀怨地看著她,似乎都在說,老師,你可以不說了,讓我們點餐吧!

姜凝看著他們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她說︰「好吧,我不說了,反正都快要下課了,你們點餐吧。」

大家高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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