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他們就找到了音樂部。推門進去,發現已經來了十來人,他們有的三三兩兩地一起交談,有的影單形只表情拘謹僵硬地坐在一旁。
寧花仕薇發現音樂部活動教室比較大,比他們之前失禮闖入的部門活動室都要大。它里面的設計有些像小禮堂,中間是舞台,舞台下是階梯式座位,圍著舞台排列。舞台上放著各式各樣的樂器,它們整整齊齊地安置在架子上,等候別人取下演奏。
這和寧花仕薇想象中的活動部門有些出入,她以為活動部更自由些,有獨立的空間。但現在在這里看到的顯然不是,表演性很強,這讓她有些失望和不喜。
他們走進課室,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姜均已帶著禮貌可親的笑容與其他人交談,不著痕跡地打斷別人想要探听的話題,只是微笑地告訴其他人他們是新生,剛加入音樂部,希望多多指教之類的。
寧花仕薇不知為什麼突然想笑,她發現,每一個團隊里肯定會有一個善于攀談和別人打交道的人。他們五人中,落兒雖然在他們面前已經改掉動不動臉紅害羞的樣子,但還是不擅長和其他人交往,葉紅蕾對他們以為的人都是冷冷的,讓人不可接近。柏鳳白不知什麼時候學了葉紅蕾的面無表情,而且還表現得很呆板,讓人失去交談的興趣。而她呢,也不太擅長跟別人交往。只有姜均已總是微笑,不管對著誰,臉上都能帶著讓人感到親切的笑容,禮貌的問候,體貼的動作,讓他很容易卸下別人的心房。
柏鳳白瞧見寧花仕薇嘴角的微笑,問︰「看到什麼那麼好笑?」
寧花仕薇就把這發現告訴他,說︰「其實也沒辦法吧,我們都不擅長。他不上,誰上?」說完,有忍不住笑起來,明明姜均已在他們面前就這樣子的,他的性格里隱藏著惡劣因子,但現在像一個完美紳士,像翩翩蝴蝶,周旋在各色花朵間。
「這是他的特性。」柏鳳白說,「他們家族的人就有這樣的魅力。」
寧花仕薇轉過頭看柏鳳白,看著他柔軟的栗色頭發,神秘深邃的明亮眼楮,俊美的面孔。她忽然想起五年前初見他的樣子,當時俊美的小小男孩長大了,變成更加俊美的小男孩了。如果只看他的眼楮,看到的是深邃的智慧,而忽略他的年齡,如果只看他的眉目,看到的是堅毅,如果看著他紅潤的嘴唇……
寧花仕薇笑著抿了抿嘴,應該比姜均已更容易虜獲女孩子的心吧!她看著柏鳳白總顯得呆板的臉,搖著頭嘆息。可惜啊!
音樂部不止是一級生參加,二級生,三級生也有。
姜均已和其他人交談了一會兒,微笑地走回來。
落兒好奇地問︰「都說了些什麼?」
姜均已答非所問︰「你想知道些什麼?」
葉紅蕾接過話頭說︰「我只想知道待會我們在這里做什麼?」
姜均已賣著關子說︰「待會你不就知道了。」
寧花菲菲忿恨地想,她臉色發青,緊抿嘴角,快步推開音樂部的大門。在她身後,眉頭緊皺的方柔和剩下的幾個神情憂慮的女孩緊追而來。
一陣輕緩柔和宛如情人般輕柔低聲呢喃絮語的音樂傳入推門而進的寧花菲菲耳里。
「這聲音……」寧花菲菲緊抿在嘴角舒展開來,柔和了臉部的表情。她視線投向坐在琴邊正在彈琴的人身上。
飄逸的黑發,明亮充滿柔情的眼楮,俊朗的五官,嘴角帶笑,他緩緩地抬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寧花菲菲,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寧花菲菲心猛地跳動一下,亂了心律,屏住呼吸。
走到她身後的方柔等人奇怪寧花菲菲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她們抬頭看過去,看見黑色的彈琴者彈奏這白色的旋律,在陽光中飛舞。
姜均已彈奏最後一個休止符,滿足地站起來,優雅地向台下靜默的人群欠欠身子,然後走下舞台。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台下的人臉色神情有些激動,熱烈的眼神追逐姜均已的身影,一直跟他來到柏鳳白他們身邊。
寧花菲菲看到了寧花仕薇,她不自主地皺起眉頭,松開的嘴角再次抿緊,快步走過去。
方柔得人訝異地看著姜均已,她們沒有听到他完整的演奏,當她們來到門口時,剛好听到他彈奏最後一個音符。她們看到音樂部里的人對他報以那麼熱烈的掌聲,覺得很驚訝。
姜均已在剛才彈奏出天籟音符,柏鳳白他們作為他的同伴,又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震撼。想到這里,音樂部的人期盼地看著柏鳳白他們。
柏鳳白、葉紅蕾、寧花仕薇和落兒面面對視,用眼神催促其他人上場。
落兒是怯場,不習慣在那麼多人面前彈奏。
葉紅蕾完全無視那些人的目光,她可沒興趣做這樣無聊的事。
柏鳳白也認為這樣的事很無聊,他對出風頭不敢興趣。
寧花仕薇認為無所謂,但也沒必要,她已經很久沒有再那麼多人面前彈琴了。她現在彈琴,只為自娛自樂。她看其他人都沒想上台表演的意向,只好無聲地嘆息,然後站起走到台上,挑了最不擅長的長笛。
表演結果不言而明,水平中等偏下,完全沒有姜均已那種撼人心弦的魅力。
台下的柏鳳白看見寧花仕薇挑了長笛,素來木刻呆板的表情帶有一絲笑意。葉紅蕾點點頭,打定主意待會也選一樣最不擅長的樂器表演一番。落兒覺得訝異,她幾乎沒見過寧花仕薇吹長笛,不知道她怎麼就選了這種樂器。
有了寧花仕薇讓人失望的演奏,原本期待滿滿的其他人心情也平復下來,理智地等待柏鳳白、葉紅蕾和落兒的演奏。
果然,五人當中只有姜均已的演奏最出彩,其他人的演奏水平平平。姜均已噙著笑意看著柏鳳白、葉紅蕾、寧花仕薇,眼中是互相了解的深意。只有落兒選了熟悉的提琴,但因為太緊張了,演奏只是勉勉強強完成。
落兒之後,還有幾個人上去表演,他們的水平一般,再也沒有出現一個能跟姜均已媲美的人。
寧花仕薇、柏鳳白、葉紅蕾、落兒真實的水平比其他人要好得多,但他們依然听得津津有味,偶爾低下頭認真地談論,他們該怎樣演奏才能表現出如此一般的水平。
寧花菲菲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到姜均已身上,看著他總是噙著笑跟寧花仕薇他們說話,有時認真地傾听,然後露出仿佛春風吹拂的溫柔笑容。
音樂部活動時間結束。有些人想上前攔住姜均已,想要跟他攀談。
姜均已婉轉謝絕,推月兌有事要忙,然後快步追上自顧離開音樂部的伙伴們。
姜均已彈琴得到別人熱烈的掌聲後,落兒的笑容就沒有停下過,仿佛被夸獎的是她。
姜均已追上眾人,一起坐上環浮列車離開桃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