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卓艷打著哈欠邊從房間走出來,眼角余光出現一個人影,她轉過頭,看見一個頭發不齊打扮古怪的女生,她下意識皺了皺鼻子。
寧花仕薇精神狀態不好,表情冷淡,神情陰郁。這麼早出門踫見新鄰居,感到詫異,出于禮貌,她牽起嘴角朝她點頭致意。
新鄰居穿著短袖的水兵闊領上衣和黑色百褶短裙,腳下是黑色的長襪和平底鞋,從打扮上看,她是個學生。
秦卓艷見到這個怪女孩竟然對她笑,她心底發冷,扯起嘴角,勉為其難地點頭回應,然後快步走下樓梯。
寧花仕薇愣住了,看樣子,新鄰居把她當做古怪女生。
寧花仕薇身上的打扮的確非主流,頭發、衣服、背包、鞋子完全不搭,已經達到行為藝術的境界——只可遠觀,不可近處。她走下樓,見到莫菁菁從屋里出來,她穿著校服——白襯衣、黑白方格百褶短裙,黑色長襪,學生平底鞋,衣領上系著黑白方格蝴蝶領結。
莫菁菁高興地跟「荊薔薇」打招呼︰「早呀。」
「早。」寧花仕薇微笑地點頭,比起剛才見到的新鄰居,更覺得莫菁菁好相處。
「你怎麼也這麼早起來?」莫菁菁好奇地問。
「起來吃東西。」寧花仕薇說,她又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和歪歪斜斜的頭發。
「還要買一些換洗的衣服和修剪頭發。」
「你來考轉學試怎麼不帶上換洗的衣服?」莫菁菁純粹好奇地問。
寧花仕薇愣了一下,笑著掰借口解釋︰「這樣就有借口買新衣服了。」
「對哦!」莫菁菁恍然大悟,乜斜看著「荊薔薇」,笑得像偷吃的狐狸,「你太狡猾了。」
寧花仕薇笑而不答。
莫菁菁看了看時間,慌忙地說︰「糟了,我要走了,下課回來再找你,再見。」說完,匆匆忙忙跑出去。
莫菁菁離開後,寧花仕薇慢悠悠地走向環浮列車站牌。環浮列車站牌上有一個電子路線圖,人們可以通過它查詢自己想要去需要搭乘的路線。她坐上直達三十一區市中心的二十一路環浮列車。
環浮列車行駛二十分鐘後,寧花仕薇從車上下來。她看見單調的房間和道路,所有景色皆是灰色。她知道環浮列車的站牌總是設在相對偏僻的地方,剛下車就見到這樣的景物,也不覺得意外。
時間還早,路上只有穿著校服步履匆匆的學生。
寧花仕薇見到三套不同的校服。低年級的校服︰白襯衣,黑白方格蝴蝶領結,黑白方格的百褶短裙,黑色長襪,學生平底鞋;中年級的校服︰短袖水兵闊領上衣,黑色百褶短裙,黑色長襪,學生平底鞋;高年級的校服︰簡約白襯衣,紅色絲帶系蝴蝶結,黑色及膝百褶裙,黑色長襪,學生平底鞋。
寧花仕薇想起桃園,桃園沒有校服。每天他們都穿自己搭配的衣服上學,這既是鍛煉他們審美能力,也是檢驗他們從小就要接受衣服搭配技巧的成果。
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開始沿著灰色人行道,隨處走。
居民區和商業區界限非常明顯。居民區統一正方形格局灰色牆壁,而商業區的建築色彩和造型比較豐富,各種紅藍黃綠青藍紫裝飾品、牆壁、圖案把商業區裝扮得賞心悅目,商業區的商鋪部分晝夜,二十四小時營業。
寧花仕薇走進一座類似泰國宮殿似的商業大樓,這座商業大樓只有兩層,但它佔地廣闊。大樓外有商業大樓的介紹,大樓內多處設置路線圖,隨時標記客人地點。商業大樓內店鋪繁多,商品種類豐富,各式精巧玩意,許多奇形怪狀物件,讓她眼花繚亂、大開眼界。
在商業大樓內逛了許久,寧花仕薇終于見到一間美發屋,她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美發屋里面有兩個美少女和三個美少年,他們見到寧花仕薇推門進來,都站起來迎接她,笑語嫣然。
寧花仕薇愣了一下,然後坦然地走了進去,在美少女的招待下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她已經有十多年沒有進過美發屋了,在鼎區時,無論是在內院還是在桃源,自然會有美發師為她修剪和打理頭發,她從來不用操心。
吉秀安听到「歡迎光臨」就知道來客人了,他朝著客人走過去。走到客人身邊,吉秀安輕柔撫模頭發,感受到掌心下的頭發柔軟、滑順,猶如撫上一匹柔軟光亮的黑色錦緞,手放在上面會仿佛會自動滑落。
吉秀安看到這樣美的頭發被人粗魯地剪壞,不由得蹙起眉。
寧花仕薇從鏡子里看到美發師短發及肩,身量苗條,五官柔美,氣質陰柔,是個美麗的——男子。
吉秀安為手下美麗的頭發被破壞感到遺憾,他低聲問︰「你想要修剪成什麼樣子?」聲音比平時更加放輕柔。
寧花仕薇沒有什麼感覺,她說︰「修剪整齊就好。」
吉秀安把半圓弧袍子圍在客人脖子上,然後把工具車拉過來,打開上面的工具箱,拿出剪刀開始細心為客人修剪。
不一會兒,寧花仕薇凌亂不齊的發尾修剪得整整齊齊。
寧花仕薇一直認為,把頭發修剪平整是很難的,它最考驗美發師的耐心和細心,這間美發屋的美發師不錯。
吉秀安看到客人嘴角微微上翹,知道她是滿意了,出于專業服務的態度,他還是例行公事地問︰「請問客人還滿意嗎?」。
「滿意。」寧花仕薇點點頭。
吉秀安把掃落袍子上的斷發,然後解下袍子。
寧花仕薇站起來,走到服務台前結賬,結了帳,她準備離開。
「客人,請等等。」
寧花仕轉過身,疑惑地看著美發師。
吉秀安遞上一張名片,對她說︰「這是我的卡牌,上面有我的聯絡號碼,歡迎客人撥通,我會真誠為你服務。」
寧花仕薇低頭,看見名片上寫著︰吉秀安。
吉秀安盯著寧花仕薇光澤柔順的頭發說︰「我提供上門服務。」
寧花仕薇剛拿著名片的手抖了一下,她踉蹌後退,尷尬地笑了笑,疾步離開美發屋。
吉秀安看著匆忙離去的背影,惆悵地嘆了一聲,他看出來,這位小客人多半不會聯絡他了。
可惜了!
他無奈地搖頭,還想跟她說,只要她願意把頭發留長,他願意上門服務,幫她全程打理。
「撲哧」
吉秀書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看著女孩狼狽而逃的背影就覺得好笑。
「哥,你把人都嚇跑了。」
吉秀安瞪了他一眼,說︰「你趕緊回去,別在我這搗亂。」
吉秀書撇了撇嘴,裝作沒听見,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