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前的預備鈴響起,低頭奮筆疾書的莫菁菁抓緊時間把答案都填到空格處,最後一個答案填到卷上,她松了口氣,扔下筆。
難!實在是太難了!不是題目太難,而是用筆寫字太難!
她掃過卷上潦草的字跡,實在看不下去,站起來,拿著試卷走到講台,交上,然後回到桌位上,等肖班導收齊試卷宣布放學。
「你們可以走了。」听到肖班導的話,教室里的人蜂擁而出。
莫菁菁站起來朝李蘭佳、鮑亞馨、沈可萱喊︰「好了嗎?」。
「好了。」李蘭佳、鮑亞馨、沈可萱的聲音陸續響起來。
「快走快走。」莫菁菁催促著疾步往外走。
莫菁菁、李蘭佳、鮑亞馨、沈可萱去到環浮列車站牌前,隊伍已經排起長龍。
「哎,遲了。」李蘭佳嘟起嘴嬌聲嬌氣地抱怨,「都怪亞馨,慢吞吞。」
鮑亞馨翻了翻白眼,「你以為只有我慢吞吞呀!」
「就是你慢。」
「你不慢?誰喊‘哎,我走不動,腳疼’的。」鮑亞馨陰陽怪調學李蘭佳說話的聲音。
「你——」李蘭佳看著鮑亞馨搔首弄姿的動作,扭捏的聲音,臉氣的通紅,指著她的手指發抖,半句話說不出來。
「你們煩不煩,整天吵吵吵,吵得我頭都疼。今天考的題目全會了?成績比穆勒深好?」沈可萱不耐煩地說。
李蘭佳、鮑亞馨頓時不知聲,過了一會兒,
「我懶得理你。」鮑亞馨沒好氣地瞥了李蘭佳一眼,轉過身背對她。
李蘭佳傲嬌地「哼」了一聲,也轉過身背對鮑亞馨。
莫菁菁見怪不怪,哪天她們不吵架她才真要去管她們發生什麼事呢?
一抹淡黃色突兀地出現在隊伍中,它在全是白襯衣、黑格百褶裙和深色襟領校服的隊伍中特別顯眼。莫菁菁盯著淡黃色衣服認真研究,看上去有點眼熟,今天早上見過,哎呀,真是薔薇。
「薔薇——薔薇——荊薔薇——」莫菁菁雙手放到嘴邊,做出喇叭狀,朝著寧花仕薇大聲呼喊。
寧花仕薇听到有人喊「薔薇」,剛開始沒在意,她已經習慣了別人喊她「仕薇」或者「薇兒」,後來听到「荊薔薇」她才反應過來,她再一次成為「荊薔薇」。她轉過頭去,遠遠地向莫菁菁微笑點頭致意。
兩列隊伍隔得比較遠,莫菁菁看不見「荊薔薇」對她微笑,但看見她轉過臉來。
莫菁菁高舉手臂揮動,興奮地說︰「這里,這里,我在在理。薔薇,你排錯隊了,回家應該排我這邊。」
寧花仕薇愣了一下,怎麼就排錯了?沒有猶豫,她從隊伍中走出來。
听見莫菁菁呼喊的李蘭佳、鮑亞馨、沈可萱集體看著她,見到她向那抹突兀的淡黃色揮手打招呼,她們都皺起臉來。
「別喊了。」沈可萱扯住莫菁菁的衣擺,壓低聲音說。
「好丟臉。」李蘭佳羞臊地偏過臉,低下頭盯著腳尖。
莫菁菁疑惑地看著李蘭佳、鮑亞馨、沈可萱問︰「怎麼了?」
「你該不會想讓她插隊吧!」鮑亞馨一臉為難的表情。
「當然不會。」莫菁菁氣壯理直地說,「我們重新排隊。」
「你說的‘我們’是指你跟她,還是我們跟她?」沈可萱問。
莫菁菁伸手比了比所有人,說︰「我們啊!」
「我不要。」李蘭佳斬釘截鐵地說。
莫菁菁看著滿臉不樂意的李蘭佳,看看滿臉不認同的沈可萱,轉過頭問鮑亞馨︰「你呢?」
「我無所謂。」鮑亞馨聳聳肩說。
「可萱留在這陪蘭佳,我和亞馨走了。」說完,莫菁菁拉起鮑亞馨,朝「荊薔薇」走過去。
「討厭。」李蘭佳生氣地跺跺腳。
寧花仕薇不知道自己無意中遭人嫉恨討厭了。
「這是荊薔薇。」「這是鮑亞馨。」
莫菁菁笑容滿面,跟「荊薔薇」和鮑亞馨介紹對方。
「你好。」寧花仕薇露出禮貌淺笑。
「你好。」鮑亞馨隨意點頭。
莫菁菁指了指寧花仕薇臉上的方形黑框眼鏡,好奇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兒?早上還沒見到。」
寧花仕薇露出滿意的笑容,她得意地說︰「你不覺得時尚好看嗎?我特別喜歡。」
莫菁菁震住了,她被「荊薔薇」強悍的時尚眼光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真的很想問「荊薔薇」,老土的鏡框,擋住了大半張臉的糟糕設計,哪里時尚了?
鮑亞馨的嘴巴驚訝地張合幾下,她無法理解「荊薔薇」的眼光和品位。
寧花仕薇嘴角上翹,這副眼鏡果然是極好的,如果不是這樣夸張的造型擋住大半邊臉,她還不會選它。
「額~嗯。呵呵,你喜歡吧。」莫菁菁干笑兩聲。
鮑亞馨站在旁邊低頭不語。
「走吧走吧,我們去排隊吧!」
說著,莫菁菁推搡「荊薔薇」和鮑亞馨走到候車隊列最後。
一波又一波站在候車隊伍前排的學生被環浮列車載走,長長的候車隊列緩慢向前移動。
莫菁菁記起想問的話,「你怎麼會在這?」
「來辦理轉學手續。」寧花仕薇簡潔地說。
「真的?」莫菁菁驚喜地看著寧花仕薇,說︰「那我們快要成為同學了?」
「如果考上的話。」寧花仕薇謙虛含蓄地說。
「你肯定能考上。」莫菁菁信心十足地說。
寧花仕薇露出淺淺的微笑,不知道莫菁菁對她的信心是從哪里來的。
「我努力。」
莫菁菁熱心地說︰「我試試問肖班導,看她能不能拿到一月的轉學試試題。」
鮑亞馨看著熱情洋溢的莫菁菁,神情驚訝。她認識菁菁七年,第一次見到她這麼熱心幫人。她忍不住問︰「你們是什麼關系?」
鮑亞馨的話讓準備侃侃而談的莫菁菁,讓微笑不言的寧花仕薇都愣住了。
莫菁菁很快反應過來,她搶著說︰「我們是朋友。」
鮑亞馨疑惑地看著她問︰「怎麼沒听你提起過?」
莫菁菁偷偷地吐了吐舌頭,瞄了一眼鮑亞馨解釋︰「她,之前不在這里的。」
「我知道。」鮑亞馨認真地說,「如果她在這里就不用考轉學試了。」
寧花仕薇不明白莫菁菁怎麼不直接說她們是租客和房東女兒的關系,她指著環浮列車轉移話題︰「車來了。」
「走,走,走。」莫菁菁心虛地拉起「荊薔薇」的手,朝著環浮列車小跑過去。
坐上環浮列車後,鮑亞馨似乎忘了剛才的問題,沒再追問下去。
莫菁菁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