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池幻夢 第一卷 朝花第九章 降伏(下)

作者 ︰

支開眾人,凝瀾便回房打開暗室,取出兩粒解藥,便出了暗室,坐在房里翻著書,等著他們收拾好過來。

不一會兒,落塵等五人便前來拜見,見三人換過裝束,特別是傅玉,換了一襲白衫,配合著其冷傲的氣質,顯得飄逸出塵,頓覺賞心悅目。凝瀾不禁嘆道︰「還是換一身衣服看得舒服,嗯,不錯。喏,這是解藥。」說著,就將解藥給寒羽、鐵風服下。傅玉等三人一臉詫異而又疑惑的看著凝瀾,而月兒和落塵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們的小姐永遠都會給人帶來震撼。凝瀾心下清楚,看著傅玉等人道︰「好了,我可以回答你那天的問題了,反正都是自己人嘛,額,怎麼說呢。」凝瀾頓了頓,看著滿臉好奇的三人,便不再賣關子,道︰「其實呢,暗夜里用來控制殺手的暗毒有一部分是我配制的。」

「什麼!」一陣驚呼傳來,這回的驚呼聲中也包括了月兒和落塵的聲音,她們覺得小姐有解藥,很正常,可是,毒藥是她配制的,怎麼可能!

寒羽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哆嗦地問道︰「難道,難道你也是暗夜的人?」是啊,也難怪他會這麼想,有解藥本來就很不正常了,還配制毒藥……那不是明擺著的嘛。天哪,太可怕了,這什麼世道,自己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叛出暗夜,這,這與死何異啊。寒羽在心底默默地哀嘆著。听了他的話,傅玉和鐵風的臉立即變黑了,月兒和落塵也被驚得一身冷汗。

看著他們的樣子,凝瀾忍不住笑出聲來,落塵也笑道︰「是,小姐是暗夜的人,你覺得天下有那麼無聊的事麼,派暗夜的人來刺殺暗夜的高層?」月兒更是道︰「小姐,我就說不同意你留下他們吧,唉,這日子怎麼過呀。」

凝瀾終于忍住了笑,道︰「好了,不逗你們了,其實啊,事情是這樣子的,有一次我一時興起,就纏著師傅去暗夜偷了幾顆用來控制殺手的毒藥,又去偷襲了一個小管事,從他那搶了幾粒短期的解藥回來研究,然後有一天,我終于弄出了永久的解藥,嗯,就是這樣的。」

看著一臉釋然而又驚訝的三人,凝瀾道︰「好了,既然是我的手下,那就開始完成我給你們的第一項任務吧。」

「請小姐吩咐。」

「把山莊內的臥底找出來,其它的估計很難查,但是與這次事件相關的臥底找出來應該不難吧。」

「是。」鐵風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是要活的還是死的?」

此時的凝瀾臉上已沒有笑意,稚女敕的聲音說著深沉的話語︰「記住了,在我手下的,一定是精英,,一個聰明的人應該很清楚,在這件事情上我要的是什麼結果。月兌離我的命令,依舊能獨擋一面,這樣的人才配當我的屬下,這也是我對你們的第二個要求,在我這里,你們是人,有思想的人,不是殺戮的機器,希望你們早點適應過來。」

听到這番話,月兒和落塵倒是沒什麼,在她們看來小姐本來就比同齡人成熟很多,可這三人卻被深深震撼了。這三人都是從小無父無母,自從被人帶到了暗夜,便過著地獄般的生活,一進去就是沒日沒夜的訓練,無止境的殺戮,一次次親手殺死自己的伙伴,只是為了讓自己活著,後來,終于從訓練之地活著走出來,便開始接受各項任務,從來都只是按照命令辦事,只知道完成任務而已。從來沒有人把他們當人看待,更沒有人對他們說過這樣的話。即使後來隨著實力的提升,地位提高了也沒有。驚嘆、感動、明悟各種復雜的情緒溢于言表,忍不住懷疑,站在自己三人面前的小女孩真的還不到七歲嗎?或許先前認她為主還心有不甘,但這番話,幾乎將這一切抹平了,三人沉聲道︰「屬下明白。」

凝瀾點了點頭,道︰「很好,完成這個任務,我會給你們一份獎勵,當然,完成這次任務,你們也將真正得到我的認可,也會得到整個燕羽山莊的認可。明天早上,傅玉和落塵一起來陪我練功吧,完成任務後,你們早上陪我練功,中午自己支配時間,下午會有給你們專門安排的特訓,你們的實力還不夠。附贈一句話,我這里雖然自由,但也別出去亂混,要不丟了小命我可不管。好了,先下去休息吧,七日後給我結果。」

三人告退,開始商量對策,而這邊,凝瀾卻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床上,月兒和落塵嚇了一跳,凝瀾艱難道︰「沒,沒事,只是蠱毒發作而已。」一听這話,落塵趕忙去叫上官晨。

大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服下一盞靈霧茶,虛弱不堪的凝瀾便沉沉睡去,這廂落塵將三人之事向上官晨匯報,而月兒卻氣沖沖地踹開了傅玉等三人的房門,看著一臉茫然的三人,月兒指著傅玉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小姐又毒發了,雖然小姐他們不怪你,可是我告訴你,如果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哼。」

看著怒氣沖沖的月兒,,傅玉滿是歉疚,道︰「對,對不起,我當時不知道會這樣,能讓我去見一下小姐嗎?」。

看著滿臉愧疚的傅玉,月兒頓時說不出話來,她,畢竟是善良的,而且也很清楚,這件事確實不能怪傅玉,剛才也只是自己的一時沖動,半晌,開口道︰「小姐剛剛睡著。」說罷,轉身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凝瀾從睡眠中醒來,見四下無人,就想獨自到房前的小院里走走,打開門卻見傅玉跪在她房前,驚道︰「傅玉,你怎麼了,快起來吧。」即使如此,也掩飾不住聲音里的那份虛弱。

抬頭,入眼的是凝瀾蒼白的面容,心中更是愧疚,沉聲道︰「小姐,是我的錯,把你害成這樣,對不起。」

「你起來吧,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這不是你的錯,再說你只是奉命行事罷了,你以後好好幫我就行啦,這就算是補償我好了。」說著,微微一笑,道︰「行啦,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都結束了。」

「小姐……」傅玉心中有萬般滋味縈繞,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說什麼好,一時竟木訥地說不出話來,不由一陣尷尬,凝瀾見狀,善意一笑。卻不知,傅玉已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小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忽然,傅玉開口打破了沉靜︰「小姐,臥底的事寒羽和鐵風已經開始查了。還有那件事……」

還未說完,凝瀾似乎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出聲阻止道︰「我知道了,那件事等到時候查出來一起匯報吧,我累了,暫時不想听,你先下去休息吧。」

傅玉愣了愣,才開口道︰「是。」

「等等。」凝瀾突然叫住剛準備離開的傅玉。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忘了對你說,對落塵好一點,她,雖然固執了點,但人很好很好的,而且她很喜歡你的哦,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她,可別辜負她,要不我可不會放過你,嘻嘻,下去吧。」

傅玉驚訝了半晌,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道︰「小姐,你,知道?」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當時就知道落塵對你有意思啦,一提到你落塵就臉紅了,後來再看看你的神情,明明是內心是火,還非要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每次看到落塵的眼神可是很溫柔的咩,嘻嘻,就知道你也是對她有感覺的,只是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感情而已。而且你留下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守在落塵身邊吧」

「小姐,我……你……不介意嗎?」。傅玉支吾道。

「為什麼要介意?」

「我的身份,而且我還傷過你……」

「我都不在乎,落塵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凝瀾忽然覺得有必要給傅玉洗洗腦子了。

「我……我是殺手,不應該也不配有愛,不是嗎?我那樣傷過你,大家都會反對我和落塵在一起的,不是嗎?」。

「你還沒走出來嗎?別忘了,你現在不是暗夜的殺手了,也許我會讓你殺人,但你記住,你是我的屬下,落塵心儀的人,不是機器,更何況,你以為一個優秀的殺手就是沒有感情,滅絕人性的東西嗎?我告訴你,那只是一台優秀的殺戮機器,充其量也就是告訴別人,你是一個偉大的殺手。真正的殺手,永遠不會讓別人知道他是殺手,除了死人。真正優秀的殺手,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如果別人反對,你就證明給他們看,你配的上落塵!」

「小姐,我……」傅玉沒想到凝瀾竟會說出這樣的話,簡直不是一個孩子可以說出來的,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自己下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也許你的心結就解開了,說不定你的修為境界也能提高呢。」

「是,屬下告退。」

傅玉沒有注意到,他跪著的時候月兒就看到了,雖然沒說什麼,但已經不討厭他了。而落塵就一直站在她的房門口,听到、看到了一切,在傅玉跪著的時候,她就幾次想上前將他扶起來,但都忍住了,沒想到會听到這樣的對話,更沒想到傅玉心中也有自己,更驚訝小姐會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而且會說出那麼深奧的話,她,還是孩子呀。還在思慮間,卻听凝瀾道︰「落塵,出來吧。」

落塵驚了一下,趕忙走出來,見過凝瀾,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

「你不介意我們在一起嗎?你不怪我嗎?」。落塵忐忑道。

「你們倆都那麼奇怪,干嘛怪你?」凝瀾無奈道。

「我愛的人是傷過你差點讓你沒命的人。」

「那沒什麼,愛上誰都是你的自由,而且錯不在他,我只會替你高興,真的。」

落塵這才放下心來,驚喜道︰「謝謝小姐。」

「你下去吧,我一個人走走。」

「是。」說罷應聲而去。

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凝瀾在獨自漫步的時候,眼中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紫霧,然後又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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