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晚,青翠的山坡,紫芒流動,一切本應是一派靜謐而又祥和,可是少女的臉上卻浮現著絲絲淒楚還有無奈,隱隱的還有一些自嘲,到底那一幕里發生了什麼?
時間是晴池歷丙申年臘月十一,這一日對凝瀾來說,可以算是歷史性的一日,因為這一日改變了她的一生,當然,也包括了……結局!
曾經在暗地里洶涌的風波,到如今似乎已經開始浮上水面了。晴池的武林謠言四起……小的且不必說,就說這些最引人注目的話題︰傳言什麼三個月前,晴池武林第一山蒼山無故崩塌一角,壓死了一些平民和幾個修為較差的武林中人。有觀星者放出消息說據他們觀察發現夜空中星辰軌跡混亂,似乎命運的轉輪已經偏離了既定的軌道……更讓人人心惶惶的是幾個決意隱退的江湖前輩高人竟連續離奇死亡,曾經一夜連敗天水二十四高手,一套天星鏢使得出神入化,本身修為已達十階(晴池武林等級劃分︰一到三階為黃級、四到六階為玄級、七到九階為地級、十到十二階是天級,天級幾乎是無敵的存在,當然每一階就差距甚大)的天星子死于靈霞山的山麓,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傷痕,只有散落一地的天星鏢;隨後青衣門的上任掌門,修為九階巔峰的雲煙仙姑死在自家的藥園中,現場找不到一絲痕跡,只有半朵凋零的火玉蓮,還有散落一地的黑白棋子;最詭異的是號稱金剛不破的重陽真人,本身修為雖然也是九階巔峰,但其防御之強,可謂無敵,卻在雲煙仙姑死後三日發現死在其洞府前的一片小樹林中,現場及附近沒有一絲戰斗的痕跡,尸體上也和其它兩人一樣沒有任何傷痕,只有手中緊抓的三枚松針還有衣襟上緊貼的一片樹葉;還有青雲道人等三人也是相繼離奇死亡,唯一的線索這六人都是好友,且一起宣告退隱……凡此種種,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全部指向了一個傳說︰天星墜,人間亂,世滅出,天下陷。還有那個已經印證過無數次的預言︰百世輪回,存滅再現,萬族歸元,龍鳳得守。而傳說中世滅者的傳承者,百世一傳承,現如今已是百世,于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所有矛頭全部指向了一個人世滅者。接下來,宇文、司馬、尉遲、南宮四家聯合指認,這一代的世滅者就是上官家的三小姐,上官凝瀾,但要其給出證明時卻拿不出任何根據,但四家卻都一口咬定是上官凝瀾,就中原因,無人可知。然而那些自詡為正道的武林中人,已經開始慢慢聯合,打著「替天行道」的大旗,高喊著什麼「挽救當世,誅殺世滅,錯殺一千,絕不放過。」的口號,在宇文、司馬、尉遲、南宮四家以及瓊霧派的帶領下,開始向上官家發難,要求上官家交出上官凝瀾,誅殺世滅。
當然,這上官家號稱晴池武林第二世家,當然也不是吃素的,若僅僅憑毫無根據的幾句空話,就交出人來,那上官家武林第二世家的面子往哪放,更何況,凝瀾是上官家這一代公認的天才,甚至會成為上官家日後稱霸武林的一大支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上官家是絕對不會放棄凝瀾的。即日,上官一族族長,注意是族長不是家主,上官縝出來闢謠稱「此事純屬子虛烏有,是有些人惡意中傷,詆毀上官家。」而歐陽上官乃是一體,隨即,歐陽博明也出來說「此事純屬污蔑,稚齡女童怎麼可能顛覆天下,這明顯是有些人故意為之。」只是這世間萬事有時候總是逃不過命定二字,世間也往往流傳著「雙拳難敵四手」之說,而且這個說法也被印證過許多次,這一次也不例外,上官家終于漸漸頂不住各方的壓力了,首先是那些所謂的正道的逼迫,後來,上官家出去的人受到各方排擠,而且上官家的直屬的多家產業也受到很多人的抵制,門可羅雀,日漸蕭條,現在的上官家已是人心惶惶,已經有叛變的情況出現。而歐陽家也好不到哪去,也受到了正道各方的輿論壓力,而且歐陽家出產的一些藥品和武器也受到了各方的抵制,出現了滯銷,而且歐陽家內部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可能是由于歐陽博明的妾室太多了的原因,雖然江湖皆知歐陽博明與李氏十分恩愛,娶的那十房妾室也是當初父母所迫,但是其嫡子歐陽劍軒乃是歐陽家這一代最杰出的,其天賦之強,絕對不下于上官家的三小姐,因此,歐陽家的下一任家主是誰已經非常明顯,但是那幾房小妾似乎很不甘心,于是最近她們與李氏正鬧得不可開交,可謂禍起蕭牆。在臘月初九,上官族族長上官縝召集全族召開緊急會議,商討目前形勢的處理辦法,整場會議為時三個時辰,爭論十分激烈。主要是兩派,一派是以上官晨為首的,堅持要保住凝瀾,這樣才能讓上官家聲名不墜,甚至將來稱霸武林。而另一派卻是以上官晨的親弟弟上官宏和大部分長老團的人為首的,認為必須以家族目前的狀況為重,必須放棄凝瀾,雖然她卻是天賦驚人,會給家族帶來極大的利益,但是那至少也要先讓家族度過現在的難關,畢竟上官家已經四面楚歌了。而且族中不乏優秀子弟,雖然比不過她,但也至少可以維持上官家聲名不墜。可惜凝瀾她們沒有參加這場會議,否則,不知她會有何想法。至少上官晨是覺得人心難測。不過,凝瀾若是知道那個從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叔叔是那麼毫不猶豫地放棄她,那幾個一直非常喜愛她的老爺爺,從小一直逗她開心的人,是那麼堅定地要放棄她,也許便不會有後來的事了吧。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這是後話,回到那天,那場會議爭論了許久卻沒爭出個結果,最終決定兩日後再談。而此時,上官縝也已經開始動搖,要不要放棄凝瀾,這又讓形勢對凝瀾更加不利……雖然現在一切都只是未知。
也許,古人的話真的是很有道理的,「雪上加霜」絕對不是偶爾的自然現象,很多時候,現實往往也是如此殘忍,也許更甚之。
丙申年臘月初十的下午,下人忽然上報上官晨在書房忽然出現了中毒的癥狀,四肢抽搐,吐血不止,目前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這個消息幾乎震驚了所有人,要知道上官晨精于醫道,特別善于解毒,怎麼可能察覺不出毒物,除非……
霎時,整個燕羽山莊亂作一團,整個山莊已經全面戒嚴,嚴禁閑雜人等出入,而且已經通知古清世等人。當他們趕來時,青氏正在想辦法控制住毒素的蔓延。見他們來,青氏含淚道︰「這毒相當詭異,是兩種毒的混合,而且應該是放在了香爐之中,晨哥一進門就中毒了,但幸虧發現的早,吸入較少,所以沒有立即致命,可是,我解不了。」古清世听了趕忙上前探脈,也搖搖頭,︰「我之看出來是索魂草和回夢散的混合,但是必須這兩種一起解才行,若只解一種,只能讓毒發作地更快。」
青氏道︰「我也只知道這個,可是沒辦法吧這兩種解藥合起來。」
「看來只能等趙老頭回來了,我們現在先想辦法緩住毒發。」
眾人稱是,當即輪流給上官晨輸真力壓住毒發,而古清世則是和青氏一起配制藥物。那趙老頭卻在數月前出去尋找草藥了,至今未歸,以致在很多年以後,提及此事,趙老頭還十分感慨︰「唉,你說我當時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那時候出去,還跑那麼遠,你說論解毒,那幾個怎麼和我比,幸虧上官老弟命大……」
且說第二日,那場改變了凝瀾命運的那場會議最終還是按時召開了,絲毫沒有受到上官晨一事的影響。但是,沒有了上官晨的堅持,很多原本支持上官晨的人,在知道上官晨出事之後,大概都能猜到幾分,紛紛月兌離了上官晨這一派,不是選擇中立,就是支持上官宏這一派。結果,很顯然,另一方一微弱的優勢取得了勝利,最後通過的決議是︰放棄凝瀾,由上官族族長對外宣布,凝瀾之事,上官族不加干涉,若凝瀾確是世滅者,上官一族定會參與處置,若凝瀾是冤枉的,那上官家也要向武林討個公道,向眾人要個說法,並且對上官家的損失進行補償。
會議剛結束,消息便傳到了青氏那,青氏本來正在獨自調配藥劑,因為古清世在清晨接到消息說靈霧谷內部竟然有人叛變,以有外人混入,而且弟子已死傷十幾人,于是急忙趕了回去。青氏一听到消息便暈了過去,藥物撒了一地,被眾人救醒後,憤怒異常,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先派人去叫凝瀾來,將消息告訴她,再作定奪。
凝瀾知道此時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呢?結果又會如何呢?請看下章亂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