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月親手為顏寂挽起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隨意插上一支樸素簡單的簪子,依舊是一身白衣,就在那風口堪堪一站,未點朱唇而自嫣紅,未施粉黛而愈絕麗,風華滿身,傾倒眾生蠻妃嫁到五十九章身世疑雲章節。
蘭月滿足長嘆︰「我的墨墨真好看。」
顏寂莞爾一笑,更顯得那眉目間均是無盡的風姿。
「呆子。」顏寂輕罵一句,「走了,莫讓恩人等急了。」
蘭月挽著顏寂出現在屋子外、走在路上的時候,迎接他們的無不是人們張得大大的嘴巴。那天看見顏寂被蘭月抱進來的人不在少數,可是當時的顏寂滿身污泥與黑血,一張小臉也是被污穢完全覆蓋,根本看不出來原本的容貌。他們根本料想不到,當時看起來那樣狼狽傷得那樣重的女子,竟有如此絕色傾城的容貌和如此清澈出塵的氣質。
秋夕也夸張地長大了嘴︰「想不到這位姑娘竟然如此美貌!」
蘭月听到秋夕的贊美,得意地朝她一笑,竟似個小孩子。顏寂無言地撇了撇笑得一臉得意的蘭月,也笑了起來。
這下子更不得了,人們的嘴張得更大了。
美人不笑的時候,如九天神女,潔淨高貴。美人一笑,則是笑意融融,暖人心脾,看得人眼都花了!
秋夕輕嘆道︰「真的好美。」然而,眼神中,一抹黯然卻一閃而過。
被蘭月牽著,顏寂隨意邁步,一副閑看庭前花開花落的悠然姿態。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顏寂才看清楚這處村莊的模樣。
整個村莊一副寧靜安詳,晨光初灑,人們已經在田里山里開始了一天忙碌踏實的生活。一排排的田地碼得整整齊齊,偶爾看見一兩只老黃牛在犁田。
途徑一個私塾,從里面傳來孩子充滿朝氣的朗朗書聲。
小河邊,挑水的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扁擔架在肩膀上,一聲聲吱吱的聲音是那樣地有頻率。
顏寂不由得微笑起來。
她忽然回憶起自己來到這世界的四年多。似乎每一天都要面對重重危機,每一天都是風里來雨里去,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事情充斥著腦海。
什麼時候能夠遠離世俗,在一處小小村莊住下,洗衣做飯,相夫教子,安安穩穩,一世平安,不需要什麼榮華富貴,不需要什麼力量權利,不需要理會什麼家國大事,多好。
身旁的蘭月忽然緊緊握了握她的手,一轉頭,正好對上蘭月明亮的眼眸。
「墨墨,等我把身上責任卸除,我們就歸隱山林,可好?」
顏寂不由得笑起來,「自然是好。」
兩人閑話間,已經到了村里一處古樸寧靜的大宅子。守門的丫鬟見是蘭月,驚了驚顏寂的容貌,才立刻走上去領著他們進了去,「月公子,我們老爺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蘭月攜著顏寂的手跨進內廳的時候,太公椅上原本側身坐著的白發老人一轉身,正要招呼蘭月,忽然神色深深一震,手中拿著的棋子「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白發老人對面一個中年男人也在此時轉過頭來,視線落在顏寂臉上,也是神色一震,面容上扭曲的程度不亞于那位白發老人。
顏寂疑惑地挑了挑眉,他們似乎認識自己?蘭月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正欲想問,那白發老人已經老淚縱橫,步履蹣跚地朝顏寂走來。
顏寂忽然升起了一種異常溫暖和熟悉的感覺,所以,老人來到她面前,徑直拉住她的手的時候,她並沒有拒絕。
老人淚眼模糊,緊緊拉著她的手,喃喃道︰「我的好雙兒,乖雙兒,你可終于回來了……雙兒啊……你娘親日盼夜盼,都想見到你啊……可是她等不及你,就去了……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那中年男子也走上來,扶著老人,雖然也還是一臉激動,不過就比老人冷靜許多。「爹,這不是雙兒……雙兒若在,今年也該三十八歲了……這孩子雖然長得像雙兒,可終究才十九二十的模樣啊!」
白發老人頓時也冷靜了些,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端詳著顏寂,許久才喃喃開口︰「果然……果然……與雙兒長得真像,真像……烈兒,你說,她會是雙兒的女兒麼?」老人調頭問中年男人。
顏寂暗暗皺了皺眉,已經在兩人的敘述中間理清了這事的來龍去脈。這位老人該是走失了一個女兒,而她與他那女兒長得十分相似,所以他們才一時情緒激動起來。她忽然若有所思起來,她與雲姒湄長得十分相像,她是知道的……那她,會不會就是他們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