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的。當真是我的姐姐嗎。你的心里。當真只有一個她嗎。」仙草綠園中。霧鈺雙眼通紅。淚痕蜿蜒在嬌美雙頰。不甘地看著眼前俊若天神的男子。男子只是凝視別處。久而不語。虹橋斷處。飛瀑如練。各色鮮花盛開在如翡翠一般的鏡湖旁。美得如人間仙境。只是。這樣的美景。綠茵草地中的兩人都沒有心思欣賞。
霧鈺狠狠咬住一排銀牙。破碎的聲音從她的喉嚨中嘶吼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為何你偏偏愛的是泠舞。為什麼。」霧鈺嗚咽著。忍不住雙手捂住雙眼。她不服。為什麼你愛的竟然是她。泠舞。是了。一定是你使了什麼詭計。虧我一直當你是我最親的姐姐。姐姐。呵。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姐姐……竟然搶奪妹妹的心上人。
泠舞。我發誓。我絕不會放過你。你這樣的賤人。就該去死。
瞬風看著眼前痛苦哭泣的霧鈺。一向冷硬的臉稍稍柔和了些許。只是。也只是稍稍柔和罷了。他的溫柔。只對一個人。想到心愛的女子。心中頓時一片柔軟。霧鈺畢竟是她的妹妹……想到這。瞬風無奈地開口勸慰道︰「霧鈺。我一直當你是妹妹。如今。你便更是我的妹妹了。」是她的妹妹。泠舞。我想你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呢。唉……「你對我……興許根本不是愛情。你還小。你不懂。」瞬風以為霧鈺還小。傷心個一時半會就會忘了這回事。然而。他根本沒有想到。一向柔弱的女子捂住的臉上。竟然滿是恨意。此刻。美麗的雙眸再沒有平日里一絲一毫的天真單純。有的。只是猙獰的恨。
瞬風早已離開。唯余霧鈺仍跪在草地上。十指用力摳住身上的衣裙。直到一片陰影遮住了她。霧鈺抬頭。正好對上一雙饒有興味的雙眸。卻是一向與她們姐妹不和的柳漪……與泠舞、霧鈺等同為神界十大光使。卻在爭奪光之女神一職之時輸給泠舞。
霧鈺冷冷盯住眼前美艷的女子。拍了拍身上看不見的草。從容站起來。「怎麼。你這是來看我的笑話。」
柳漪笑得嫵媚。一雙大眼傳著秋波。不得不說。柳漪確實有姿色。不然。就憑她不斷給光之女神泠舞找麻煩。按理早該被處置。卻讓她憑著姿色獲得了其中一個老家伙的青睞、而免去了諸多責罰。想起那老頭滿臉的皺紋。看著眼前艷光四射的柳漪。霧鈺只覺得一陣惡寒。「霧鈺妹妹。你和你姐姐可真大膽啊。竟然私通魔界。就不怕被主庭那幫老供奉知道了將你倆廢除仙籍、流放人間麼。」柳漪的聲音嬌嬌柔柔。然說出來的內容。卻讓霧鈺心下大驚。
她警惕地看著柳漪。眸子一沉。「你怎麼知道的。」
柳漪伸出涂滿艷紅蔻丹的縴縴十指。輕輕撥弄著幾綹披在肩上的青絲。語氣依舊嬌媚︰「我能知道自然有我的渠道。哼。這天界中。討厭你姐姐的人。還少麼。我就最看不慣她那等高傲的姿態。自以為有多清高。如今竟然還搶自己親妹妹的男人。這樣的女人實在可惡。」
隨著柳漪的話。霧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柳漪輕輕瞟了霧鈺一眼。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說進她的心里。暗暗得意。道︰「霧鈺。我們來一場交易如何。」
霧鈺挑了挑眉。「哦。願聞其詳。」
「我來將泠舞拉下台。你到時推我上那個位子。如何。」柳漪嘴角輕挑。志在必得。
霧鈺只是略略思考了一下。一抹冷笑附上嘴角。冷冷道︰「成交。」
「哎。」柳漪狀似不經意般。說︰「我一直很好奇為何要光之女神必須絕情棄愛。昨天我方听青供奉說。原來啊。如果光之女神死在自己心愛的男人手中。便會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呢。」柳漪捂嘴輕笑。「哎。你說誰這麼無聊。竟然在光之女神的加冕禮中設了這樣的術法呢。」
霧鈺先是微驚。緊接著輕笑一聲。「誰知道呢。」
接下來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一切。都在霧鈺與柳漪的預計之中。先是天界與魔界開戰。通過霧鈺與柳漪的操作與暗地哄抬。主庭最終決定讓光之女神泠舞領兵出戰。對抗魔界敵軍。緊接著。柳漪從青供奉那里偷出來一張幻魂符。霧鈺假借泠舞之名再度約見瞬風。卻趁其不注意下了術在他身上……霧鈺冷笑。只要他再一次見到泠舞。他就會把她當成自己的仇人。一定會至將泠舞置于死地。
泠舞。我親愛的姐姐。等著吧。我要你死于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手中。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兩軍對壘。霧鈺悄悄尾隨。她要確認幻魂符的術是否會成功。終于。瞬風與泠舞面對面對上。瞬風臉上突然而至的恨意讓暗中偷窺的霧鈺暗暗驚喜。果然。術生效了。
果然。瞬風劍指泠舞。招招狠辣。毫不留情。雙劍交鋒之際。泠舞著急地看著離她不足一掌距離的瞬風。「瞬風。我是泠舞。你怎麼了。」
瞬風無意識地呢喃著︰「泠舞……泠舞。」暗黑的雙眸一下子清醒過來。心愛的女人赫然出現在眼前。只是。他怎麼會對她出手。泠舞看出了他的疑惑。壓低聲音說道︰「你是被下了術……不過。現在這情形。也容不得我們退後了。」
瞬風仿佛察覺到泠舞的失落。聲線一如既往地沉靜溫柔︰「我想。天魔兩屆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泠舞。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真的要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嗎。」
泠舞清冷的眸子滿溢著暖意與柔情。低聲卻堅定︰「是的。我泠舞要與你瞬風。生生世世在一起。不管你我是何種身份。不管你我身在何處。不管我們……是生還是死。」在瞬風說出上一句話之時。泠舞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並且。甘之如飴。
這。大概就是相愛的人之間無人能比的默契吧。
即使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瞬風再一次深深凝視著眼前心愛的女子。泠舞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光。突然從她身上爆發出來。與此同時。暗。從瞬風身體里洶涌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