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萱從洗手間走出來之後便和醫生申請出院,她準備讓姑父回b市治療——
「小萱,這是怎麼一回事,昨天有人來接我說是你吩咐的,還有你這兩天去哪兒了,電話都打不通…」唐玉森臉上猶帶著驚恐,擔憂。
「姑父,沒事了,我們今天就回老家,也去那最好的醫院,我是听說這邊有好的醫療設施,對您的病有幫助,前兩天醫院有事,手機又沒電了…」唐夢萱耐心的解釋,安撫老人的不安。
唐夢萱叫了大學好友吳妙妙一起來幫忙收拾行李,乘坐最近的一班大巴,離開了這座傷心的城市。
「老大,唐夢萱把人接走了,有兩個人跟著保護。」不遠處,一個戴著墨鏡的黑衣人望著遠去的大巴。
「不要讓人發現,要毫發無損。」司夜早料到會如此,這樣也好,等過幾天就讓保護的人回來,希望一切回到原點,可是,可能嗎?
時間回到一天前。
忘憂山崖下,冒著白霧的水面,長滿青苔的水岸邊。路易斯看著水中的倒影,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張臉了,水中尖銳的石頭劃破了他將近整張臉。他冷笑了一聲,這樣更好,就沒有人認出自己了,司夜,上天讓我活下來就是為了讓你痛不欲生的。
「哈…哈…哈」
我就不信你那麼多女人中沒有讓自己在意的一個,哪怕是一點點,你就輸了。空空蕩蕩的山谷,猙獰的面孔預示著一段悲劇的上演。
「嗯,好的,我買完東西就回去。」唐夢萱掛完電話推著購物車打算去結賬。
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等唐夢萱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一間黑暗的破舊屋子里,手腳被綁住,嘴巴也被貼上膠布,誰,為什麼要綁架我?
「醒了?」比上次更恐怖的聲音傳來,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張魔鬼的臉孔在自己面前慢慢地放大。瞬間睜大的眼楮里刻滿了惡毒,唐夢萱第一次感到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將面臨著什麼。
路易斯看著眼前的女人,安靜的嚇人,好像被綁架的不是自己似的,不枉他跟蹤司夜的手下sky兩天兩夜。
「老大,人失蹤了,在超市買東西,沒看到人出來。」司夜的手機傳來手下顫抖的聲音。
司夜握緊了手中的手機,緊地即將捏碎手機。
電話中傳來兩聲槍聲,那兩名手下對自己開了一槍,黑手黨規矩,自斷一臂。
冷靜,冷靜,盡管不斷地安慰自己,可是心卻無法平靜。
「孟婆湯已空…」司夜听到鈴聲,已經有不好的預感,果然——
「你的女人現在在我手上,想不想救啊?」耳邊是路易斯囂張的聲音,心頭也傳來搗鼓似的聲音,混賬,還是讓她扯進來了。
「笑話,路易斯,我看你是腦子真的進水了吧,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對哪個女人上過心。你盡管殺好了。」盡管這樣說比較理智,可是司夜就怕萬一真的…他不敢再想下去。
「是麼?那我就…」
好冷,盡管知道司夜的無情,可是從電話里頭傳來的聲音還是讓她如落入冰窖。
唐夢萱看著越來越近的魔鬼,驚恐的睜大了眼楮,嘴上的膠布被一把撕開,路易斯狠狠地揪著她的頭發。
「叫啊,叫啊,好讓你的男人救你啊。」唐夢萱又重重地挨了兩巴掌,鮮血頓時流下來,臉上火辣辣的痛,可是她還是倔強的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司夜,你的女人真有骨氣,不過…如果讓你的女人在我身下,你猜會如何?哈。哈…記住你一個人來,地點是xx,我只等你三個小時,過時不候。」
路易斯喪心病狂的聲音頓時讓兩個人渾身發抖,是怕的,也是氣的。
兩個小時後,b市一個偏僻的廠房里。
「你想要什麼?」司夜看著前面披散的頭發,高高紅腫的臉,心痛的無以復加,盡管語氣是多麼的不在乎,可是自己從一踏進這個屋子,就知道已經失去了一切主動權。
「哈。哈…司夜,你也會有這一天,就和你那窩囊的老子一樣,栽倒女人手中,我想想要怎麼好好的玩你們呢?」路易斯的槍緊緊的抵住唐夢萱的頭,人卻躲在她的身後。
「來,先朝自己開幾槍。」
唐夢萱看到司夜的手緩緩地舉起來,突然——
「砰…」唐夢萱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的血窟窿,血噴了路易斯一臉,加上那一臉的縱橫交叉,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路易斯,你太天真了吧,我來是來解決你的,不是來救人的。」那一刻,司夜清晰地听見自己和她心碎的聲音,是幻覺嗎?
路易斯也震驚了,自己還是賭錯了麼?已經陷入瘋狂的路易斯低著頭,沉思,但仍然不忘把自己嚴實地藏在唐夢萱身後。
司夜看著眼前的老狐狸一點破綻都沒露,不由握緊了拳頭。
唐夢萱感受到頂在自己頭上的槍在慢慢地往下滑,直滑到自己的後心上。短短的十幾秒,對于三個人都如同一個世紀,都忘記了呼吸,司夜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然就是這輕輕的一口氣,讓一直盯著他的路易斯果斷地開了槍,路易斯一直在注意司夜泛白的手指。
「不…」司夜感到自己的世界在支離破碎,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唐夢萱再也站不住了,身體慢慢地滑到地上。
啊…啊…啊,司夜狠狠地給了路易斯幾十槍。路易斯看到司夜的瘋狂,知道自己賭對了,開心的笑了。自己就沒有想過要活下來,兄弟,組織什麼都沒有了,自己還活著干嗎呢?然為什麼心是如此的空洞呢?
唐夢萱躺在司夜的懷里,鮮血不斷的從嘴角冒出來,渾身如同沐浴在血池中。
「司夜,不管…你多麼的…討厭我,恨我,這次我是因為…因為你而死的,你能不能…咳…
幫我照顧我姑父,能不能…?」唐夢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身體到了極限,緊緊的揪住司夜的衣服,還是一身白衣啊。
「萱,你別說話,求你別說了,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別睡啊…」司夜看著心愛的人因為痛苦而瞬間睜大的眼楮,嘴角的血怎麼都擦不干,慌的一塌糊涂。
唐夢萱听到司夜的承諾,終于安靜的閉上了眼楮,臉上露出一抹安詳的笑容,如同沐浴在鮮血中的紅色曼陀羅花,因為太美,而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