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微風拂過,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過薄霧,一縷縷地灑滿了院子。
一行人馬已經站在太子府大門口,等待著總管的一聲令下。
「啟程。」張總管環視了一圈,使足了中氣,大聲吆喝道。
馬車緩緩踏上了石子路上。
「錦年,謝謝你今天能陪我。」程芷喬拉著夏錦年的手,開心的說道。
「沒什麼啦,反正我待在太子府也無聊,出去透透氣也好。」夏錦年抿了抿唇,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本來是一人乘坐一輛馬車,但是程芷喬硬要和夏錦年同坐一輛馬車,所以一路上,她們馬車里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
另一輛馬車上,
「闌側妃,你看她們笑得好得意啊。」秋菊撩起窗口的簾子,一陣嬉笑聲傳來。
「我說過了,不該你管的事你就不要管,難道你這丫頭還不明白嗎?」。蘇詩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是,奴婢知錯了。」秋菊聞言,低下頭小聲說。
不一會,便到了寒山寺。
寒山寺依山而立,寺廟不是很大,更顯得門口幾棵蒼勁挺拔的菩提樹碩大無比,那映在綠樹叢中的寺院,杏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紅的朝霞之中。
一行人在小和尚的帶領下,緩緩往大殿走去,遠遠的傳來一陣鐘聲悠揚,夏錦年環視了一圈,這個寺廟的人似乎很少,只是遠遠瞧見幾個小和尚在打掃寺內的落葉,一片蕭瑟之意。
「阿彌陀佛,老衲慧空見過各位施主。」慧空大師身著袈裟雙手合一,虔誠的拜禮道。
「見過慧空大師。」程芷喬淡笑著回禮。
「請各位施主隨老衲來。」
慧空大師領著眾人來到了正大殿,古跡斑駁的殿門緩緩推開,一股森然涼氣迎面而來,30余座罕見的彩塑展現于眼前。文殊、地藏菩薩立于前方,身材高大、面目慈善,眾羅漢分坐左右,千姿百態、栩栩如生,使人凜然不敢仰視。
程芷喬站在最前方,蘇詩闌和歐陽靜分別站在身後左右兩側,司徒景夕和夏錦年站在最後面,幾人依次上前去燒香虔拜。
上完香後,便是誦經,夏錦年一听要誦經,頭都大了!她對這些最頭痛了,給程芷喬使了個眼色,隨便找了個借口,拉著程芷喬就溜出去了。
「錦年,我們這樣跑出來,似乎有些不妥啊。」程芷喬黛眉微蹙,有些欲言又止。
「沒事,誦經很無聊啦,還不如出來透透氣,看看風景來的自在。」夏錦年寬慰的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外面的空氣清新多了。」
程芷喬見她這般模樣,不由得輕笑出來,真是個單純的女子。
「芷喬,你快過來看,這里好像有一條小徑通往山上。」夏錦年忽然大叫起來。
程芷喬快步走過去,果然有一條小徑從寺院後門一直通往了山上,正要出聲,卻見夏錦年拉著她的手飛快的朝小徑跑去。
「我們去山上看看,那里的風景一定更美。」夏錦年興奮的嚷道。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山頂的一處斷崖,程芷喬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半空中雲霧蒸騰,雲煙氤氳,在風中更是變化萬千,往下望去只見霧蒙蒙的一片,深不可測,山下的風景盡收眼底,高低起伏的山脈共橫交錯,猶如條條相互纏繞的巨龍。巍峨的雲峰上,霎時峭壁生輝;轉眼間,腳下山林雲消霧散,滿山蒼翠,掩映著雕檐玲瓏的古代建築群。
「好漂亮。」夏錦年深深驚嘆道。
「感覺就像置身于雲端一樣,好美。」程芷喬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眸中光彩熠熠。
「錦年,我去那邊摘幾朵野花過來。」程芷喬望著遠處的一簇開的正艷的野花,興奮的跑過去。
「好,多摘點哦。」夏錦年雙手做成喇叭狀,開心的大叫道。
夏錦年坐在斷崖旁一塊大石頭上,陶醉的閉上眼楮,感受著絲絲涼風輕拂過面頰,心里一片舒暢。殊不知,身後一個人影正慢慢的向她走近。
忽然,一股推力從背後襲來,夏錦年的身子猛地向斷崖傾去,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快速向崖下墜落。
「啊,救命。」
夏錦年惶恐的大叫道,無奈身體卻急速的往下墜落。眼前的景物不斷的變小,變得模糊,雙眼一黑,嚇得暈了過去
摘了一大束野花的程芷喬愉悅的哼起了小調,步伐輕盈的向斷崖處走去,卻沒有看見夏錦年的身影,心里納悶她去了哪里,到處找了一圈,卻仍然不見夏錦年的蹤影,程芷喬有些不悅的撅起小嘴,輕聲道︰「錦年居然都不等我,一個人下去了。」
程芷喬憤憤的往山下走去,心里想著要怎麼‘懲罰’夏錦年,居然扔下她一個人下山,卻忽略了草叢里的一串墨綠的翡翠手鐲。
回到了正殿,蘇詩闌和歐陽靜她們還坐在蒲團上認真的誦經,卻還是沒有見到夏錦年的身影。
「冬雪,你瞧見錦年了嗎?」。程芷喬急忙喚來冬雪,語氣里多了一絲焦急和不安。
「奴婢沒有瞧見夏姑娘,她不是和太子妃您待在一起嗎?」。冬雪疑惑的看著程芷喬有些焦急的神色,輕言道。
聞言,程芷喬感覺全身的血液似是凝固了一般,臉色蒼白,錦年還沒下來,難道她在山上出了什麼事?
「冬雪,快,召集所有的丫鬟和侍衛,跟我到山上去。」程芷喬顫抖著聲音,心里一陣慌亂。
「是。」冬雪從沒見過程芷喬這樣著急,心下了然,飛快的朝殿外跑去。
不一會,幾個丫鬟和侍衛便隨著程芷喬快速的上了山頂,每個人都認真的找尋著每一個角落。
「稟告太子妃,沒有找到夏姑娘的蹤影。」幾個侍衛為難的半跪在地上,低頭道。
程芷喬身子一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腦海中一片空白,錦年到底在哪里?為什麼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太子妃,奴婢找到了一串手鐲。」冬雪捧著手鐲遞到程芷喬手里。
程芷喬一眼瞥見那手鐲,心里無比激動的大叫道︰「這是錦年隨身攜帶的手鐲。」
「太子妃,只找到了夏姑娘的手鐲,卻不見人,難道夏姑娘遇到了不測?」冬雪斗膽猜想道。
「快回太子府。」程芷喬听罷,冷聲吩咐道,心里更是驚慌無比
太子府,
「什麼,你說夏錦年不見了?」尹凌皓冷著臉看向程芷喬,漆黑的眼眸里迸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
「臣妾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去摘了一會野花,回來就不見錦年的蹤影了,只在斷崖邊撿到了錦年隨身攜帶的手鐲。」程芷喬被尹凌皓的眼神嚇得說話都不利索,嬌小的身子微微發抖。
「等等,流光寺里哪有什麼斷崖?」尹凌皓抬起頭探究的看著程芷喬。
程芷喬一愣,隨即開口道︰「回殿下,臣妾和眾位妹妹今天去的是寒山寺,不是流光寺啊。」
「誰叫你們去的寒山寺,難道你不知道皇家祈福燒香是去流光寺?」尹凌皓捏著程芷喬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殿下」程芷喬驚恐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尹凌皓,「不是皇後娘娘派人來說是去寒山寺嗎?」。
尹凌皓眯起眼,冷聲道︰「去把那個人給本王找來。」
屋內的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殿下的神情,真的好駭人。
不一會兒,侍衛跪在門外︰「稟告太子殿下,那傳話的宮女已經死了。」
尹凌皓听罷,面上一片陰冷,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作亂,若是查出這背後之人,他定要他生不如死。
「墨璃,你馬上率領一批人去寒山寺尋找夏姑娘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回來稟報。」尹凌皓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是。」說完,墨璃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程芷喬怯怯看著尹凌皓陰沉的俊容,一臉擔憂,他很在乎她吧,如果錦年真出了什麼事,她的內心該是怎樣的不安,他又該如何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