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時{9-11},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只見從皇宮的午門緩緩地打開了,出來了一隊幾千人浩浩蕩蕩的隊伍,有眾多身著黃色上衣的京營八旗郎衛和兵衛,還有一些身著深藍色長袍的太監和身著淺粉色衣衫的宮女。康熙和胤•德妃•密妃坐在一輛超豪華超大的金黃色馬車里,走在了隊伍的中間,和妃•榮妃和宜妃則坐在另一輛較為普通的馬車里,緊跟康熙的馬車後面,陳瑩穿著一身綠色專門騎馬穿的女旗裝,盤著高高的頭發,與身著各種顏色戰衣,勇武之威足,衣冠整肅的眾阿哥們一起,各自騎著馬,緊隨著在和妃她們的馬車後面,部分大臣們和貴族們騎馬的騎馬,坐馬車的坐馬車,則跟隨在眾位阿哥們的身後,隊伍最後面是陳瑩的四十名侍衛。
浩浩蕩蕩的大隊伍往四百多公里外的木蘭圍場方向趕。
一路上,胤•胤祺•胤祥他們幾個,老繞著陳瑩身邊轉,只見他們聊得甚為開心,嘻嘻哈哈,說說笑笑的,把其他兄弟們都拋棄于身後。
「瑩兒,你們那兒女子是不是都和你想法差不多,只願一世一雙人?」胤騎著馬,側著頭看看陳瑩問道。
「大多數都是這樣,只和一人結婚過日子,如夫妻婚後倆人不和,雙方都可休掉對方,家產就會按國法來分配,如有了孩子,那就要看孩子的意願,喜歡跟著誰一起生活。」陳瑩心不在然地回道,眼光還不時往四周明媚的風景望看,感覺心情特別的愉悅。
「你們那的國法是怎地?講些給我們兄弟們听听。」騎著馬的胤祺跟在陳瑩身後好奇地問道。
陳瑩轉過頭微笑地看了一下胤祺,又回過頭看著前方的風景說道︰「這些有關國法等事兒,我都不懂誒!因我家請有十幾位很懂得各國律法的律師,有點類似你們這里的狀師,專門處理家族生意上的一些事兒,如有什麼事兒發生,他們就會去處置好那些事兒,所以我呢!其它無關音律上的那些事兒,我概都不理,只顧一些有關如何學習音律的事。」
「胤祥把你的笛子借用一下,我想吹吹笛子。」陳瑩看著四周美麗的風景,心情愉悅,很想吹吹笛子,于是問起身邊的胤祥說道。
「嗯,給你。」胤祥從身上抽出笛子,遞給了陳瑩說道。
陳瑩接過笛子後,叫了一位太監幫忙牽著馬,這樣自己才放心吹笛子。
陳瑩把笛子放在唇上,開始吹奏起中國作曲家簡廣易的笛子曲子《牧民新歌》,悠揚的蒙古長調聲音由遠到近,似有人在歌唱。
這會馬車里的康熙听到身後傳來笛子的聲音,揮了個手式,示意他的愛妃們和胤不要出聲。開始閉目養神,靜听這美妙的笛聲,似乎這美妙的音律,正引領著自個,騎上心愛的駿馬,奔馳在遼闊無際的大草原,藍天白雲下的草原牛羊成群,笛子奏出似駿馬嘶鳴聲,讓他的心顫動,回憶起年輕時在蒙古草原策馬奔騰的日子。
胤和胤祥看著身邊,至情至深地忘我吹著笛子的陳瑩,被她那熟練地用花舌•吐音•飛指等,吹笛子的技巧驚呆了。
除胤祉,胤,胤佑,胤哦他們留守在京城,協助康熙離京後,京城里所需處理的一些政務外,胤褆,胤礽,胤禛,胤祺,胤和胤他們騎著馬,緊隨著陳瑩的身後,默默地听著她吹奏的曲子,甚為她的吹奏技藝而佩服,這輕吐音演奏得無比熟練,跳音部分也演奏得出色無比,那模擬駿馬嘶叫聲更似馬兒在叫一般,怕是整個大清國無人能與她相媲美了。
「皇上,這陳姑娘還真是天下無雙啊!不怪得討眾人喜歡,臣妾常听胤嘮叨,要臣妾向皇上討個情,想法子給陳姑娘下個旨意,將陳姑娘賜婚于他。」坐在康熙對面的德妃含情深深,看著她心愛的康熙皇帝,柔聲柔氣地說道。
康熙盯看了一下德妃,不慢不緊地說道︰「婦道之人,參合汝等兒子的事,看朕閑著了!」
霎時間車廂內,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胤不敢動也不語,任由密妃擁抱著。
這時,康熙又听到陳瑩的笛聲響起了,與剛听過的曲子有所不同,有點似北方的秧歌調子,通俗,喜氣洋洋,熱情洋溢,歡騰,讓人听了很是愉悅,听著此曲,車廂內的氣氛又緩和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騎馬的騎馬,趕馬車的趕馬車,走路的走路,都安靜地听著陳瑩演奏的曲子,感受著這歡快,有似甩鞭子趕馬車的笛聲,似馬叫的笛聲,似馬蹄的笛聲……
胤禛听著陳瑩吹奏笛子的曲子,笑容不知不覺地掛在臉上,深情地望著陳瑩的背影,默默地記著她所奏曲譜。
這時,陳瑩吹奏完中國作曲家魏顯忠的笛子曲子《揚鞭催馬運糧忙》,又吹起了另種通俗曲子,中國流行音樂的《阿里山的姑娘》。
眾阿哥們覺得此曲甚為易學,在陳瑩吹重奏時,胤祺,胤和胤禛都拿出自個的笛子,與陳瑩合奏了起來,歡快的笛聲響徹四周,陳瑩停下了自己的笛子,听著他們的演奏,接著又把自己手上的笛子遞回給了胤祥,胤祥也與他的兄弟們合奏起來,陳瑩听著,隨著眾位阿哥們的伴奏,邊拍起手掌,邊唱起此曲的詞來︰「高山青,澗水藍,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啊……啊……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高山長青,澗水長藍,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呀,碧水長圍著青山轉,娜魯灣多依娃娜呀嘿依呀嘿……」
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日行夜宿地行走幾日,終于到木蘭圍場了。
木蘭圍場是壩上草原,約有兩千多平方公里,綠草如茵,鮮花似錦,河流縱橫,奇峰林立,丘陵起伏,樹木繁盛,珍禽異獸萃集。
大隊人馬扎營,御營由黃幄帳•幔城和網城組成,內設連帳近兩百座為內城,外設連帳近三百座為外城。康熙和他的妃子們,貴族王公大臣們,眾位阿哥們和陳瑩一起扎在御營內。
這里的氣候較為清涼,剛到木蘭圍場,胤身體弱,經不起涼意,當晚就得風寒病,高燒不退。
連續幾日高燒不退,康熙與密妃等人衣不解帶地照看著胤,所有的秋狩習武都因胤得大病而暫緩。
午時{11-13}太陽火辣辣的,照在整個木蘭圍場,讓人甚為煩躁。在另一個幄帳里,康熙正在大怒發御醫們的火。
「朕白養汝等御醫,快想些法子,救朕十八子胤,治愈重賞,否則提頭來見。」康熙焦慮地在幄帳里,來來回回走動,狠狠地瞪著跪在地上抖索得不知所措的御醫們,從這幫御醫的神情里,康熙心里已明白,看來他的十八子此劫難逃了。大手一揮,示意御醫們起身,話也不多說,出了幄帳,朝胤所住的幄帳走去,御醫們惶恐地緊隨在康熙皇帝的身後。
陳瑩這幾日也常來幫忙照看胤,心里甚為焦慮,盡是責怪自己當初早些年怎麼不學點醫術,講不定也能幫上點忙,這樣也不用看到胤現在痛苦的模樣。
「胤,胤,你趕緊乘熱喝了這藥,這樣病才能快些好,你喝完了,我講個故事你听听。」陳瑩坐在靠胤的床邊椅子,看到密妃那憔悴又憂心的神情,平時注重貌容衣著的美人,因這幾日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忍不住插嘴幫忙勸說胤喝藥。
密妃親自將湯藥,一小湯勺一小湯勺地喂胤喝完,然後用小手巾,無比的柔情輕輕擦去胤嘴角上的藥汁。
陳瑩見胤喝完藥,軟弱無力地看著自己的模樣,心痛不已,她開始講起美國作家杰克•倫敦的小說《熱愛生命》,她希望胤通過此故事,能像作品中的主人翁一樣,與自然界較量,勇敢面對死亡,挑戰死亡,努力生存,既是瀕死狀態下也要不屈抗爭。
「……他們倆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沿河岸往下走。滿臉的倦容和痛苦……」
康熙與眾御醫們站在幄帳外,前來探病的眾阿哥們也在幄帳外,听陳瑩那柔情似水的聲音,娓娓講完此故事,方才入內,此時,胤已睡著了,康熙看了一下陳瑩,不做聲,揮揮手示意陳瑩和眾位阿哥們退下。
眾阿哥們和陳瑩退出了幄帳,各自回各自的幄帳里歇著。
在太子胤礽的幄帳里,一位太監正跪在地上,向太子稟報道︰「太子爺,屬下都備好了。」
「哈!哈!哈!好,免禮,起吧!今個,本太子爺開心,先賞塊玉佩,等此事全辦妥了,重重有賞,退下吧!。」胤礽開心地大聲笑了起來,把一塊玉佩遞給了那位太監說道。那位太監離開後,胤礽走到書桌處,從書桌的暗格里拿出一本書,坐了下來,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陳瑩因掛念著胤的病情,心亂又煩躁,于是拿起劍,走出了幄帳,在空曠的草地上,領著巴圖爾和巴圖多倆兄弟,打起49式武當太極劍。
「起勢,丁步點劍,回身點劍,僕步橫掃,右左平帶,分腳領劍,叉步反撩,馬步雲抱,丁步下截,翻身崩劍,弓步下刺,獨立上刺,僕步穿劍,蹬腳前刺,跳步平刺,轉身平刺,穿劍行步,行步扣劍,弓步下刺,騰空跳刺,馬步藏劍,回身反刺,虛步崩劍,獨立上刺,撤步雲斬,仰身架劍,轉身回抽,並步平刺,行步撩劍,仰身撩劍,蓋步按劍,跳步下刺,歇步壓劍,虛步點劍,獨立托架,弓步掛劈,歇步後刺,叉步雲斬,虛步抱劍,插步平帶,弓步平崩,提膝點劍,叉步反撩,丁步刺劍,丁步抱劍,行步穿劍,扣劍平抹,並步平刺,收勢還原。」
一些無事在四處行走的王公貴族子弟,看到陳瑩和巴圖爾•巴圖多打的武當太極劍,身劍和一,柔中帶剛,有獨到之處,也易學,于是也跟隨其後打起了太極劍。
胤褆,胤禛,胤祺,胤,胤,胤祥和胤也無所事事四處走走,不知不覺走著走著,看到陳瑩領著眾人們正打著武當太極劍,覺得此套劍法,頗有它的獨特之處,也隨眾人身後學了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眾位阿哥們就商議好,決定到陳瑩的幄帳里用晚膳,其他王公貴族子弟們也都紛紛散了,回各自的幄帳。
就在這時,李德盛領著兩位太監急沖沖地趕來,一看到陳瑩與眾位阿哥們,氣都沒喘一口說道︰「陳姑娘,趕緊去見見十八阿哥,小主子快不行了,小主子很想見姑娘您。」
陳瑩一听,震驚不己,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邊哭邊跑進自己的幄帳,拿起小提琴,隨著李德盛他們,急往胤的幄帳方向跑,眾阿哥們也緊隨其後。
陳瑩一進胤的幄帳里,看到康熙的臉上掛著淚花,密妃也淚流滿臉,陳瑩臉帶著淚水,輕輕地走到胤的身旁,俯子,親了親躺在床榻上胤的額頭,模模他那英俊的小臉,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對已是回光返照的胤說道︰「胤喜歡听我拉曲子嗎?」。
胤無力地眨了眨眼,示意他想听,密妃坐上胤的床,溫柔無比地擁抱著胤,讓胤躺在自個的懷里,靜靜地听起陳瑩拉的曲子。
陳瑩拉起了意大利作曲家維瓦爾第標題音樂小提琴協奏曲《四季》里《冬》的第2樂段。{可在網上搜索指揮家卡拉揚指揮,小提琴家安妮•索菲亞•穆特拉的本人認為最好听,百听不厭。}
胤躺在密妃的懷里,默默地听著陳瑩的琴聲,感受著那無比柔和,甜美,溫暖的聲音,他再次望了一下正在忘我拉琴的陳瑩一眼,無力抬起一只小手,指了一下陳瑩,突然小手重重地墜落在密妃的身上,慢慢地合上了眼楮。
哇的一聲,密妃大聲痛哭起來,康熙也忍不住流下眼淚,眾阿哥們和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流淚哭了。
陳瑩也痛哭起來,眼淚滴在琴上,陳瑩邊哭邊繼續反復拉著《四季》里《冬》的第2樂段,希望胤能再次感受到這人間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