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空一片燦爛,天湛藍藍的,強烈的日光普撒在整個雍親王府,紅的、紫的、粉的、白的、黃的,各色花兒繡在一塊綠色地毯上,成群的蜜蜂早早在花叢中,忙碌地在采著花蕊里的花粉。
賞心齋的院子里,樂手們正按陳瑩的要求,每日辰時一到,就必奏五首曲子,喚陳瑩起床,而且每日都要演奏,直至陳瑩用完早膳,方可停止。
一首由林海作曲的《琵琶語》,{建議听听由蔣彥演奏的版本}笛子•歌聲及琵琶聲緩緩響起。
「明鏡缺,冷雨聞鈴朝暮不知。寂寞綰青絲,誰顧,曉風殘月。願生死相隨,只不過是黃粱易碎。天涯故人遠,淚眼,看千帆過。朱弦斷,桂影婆娑醉香依舊。誰奏,碎心曲,彈破東風奈何紅顏悴。身世恨,與誰訴,秀眉蹙。世間悲歡離合轉。昨是,今非,看不盡。痴心難遇真情意。繁花嬌,無情人手握多情簪。曲終人則散,獨舞,幽幽水榭間。夜未眠,從前笑容今日在何方。漫漫紅塵路,尋覓,你我卻錯過。
心難鎖,幾翻離合玉人遲暮。乍醒,夢斷處,輝煌散盡月黯影更孤。蓮心苦,緣似水,望蒼天。天若有情天亦老。愛恨,纏綿,皆過往。月如無恨月長圓。飛雪亂,孤獨等到地老天荒。一陣風吹過,花落,帶走相思淚。冷暖同誰道,才知緣分輕若鴻毛。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陳瑩听到這淒美的旋律,睜開了雙眼,看著緊緊擁抱自己的胤禛,思緒飄逸,想起了胤,胤祺,巴圖爾及巴圖多等人,今天,自己和孩子還能活著,能得到胤禛這般愛戀,都是他們用性命換來的,自己特想念胤,想起他的笑容,想起與他開完笑的情形,他想起他的吻,想起他在山洞里那般的愛戀自己,想起那最後一次的吻,自己真的被他感動了,心也儲著他的身影了,這輩子也無法抹去了,如果他還活著,能與自己回到故鄉,自己真的會與他相戀了,可能會嫁給他。
想著,听著,陳瑩潸然淚下,也許這是天意,等自己剛剛明白與他的感情時,緣分也到了頭,曲終人散,陳瑩啜著淚,默默看著眼前摟著自己的胤禛,這男人也舍命救她,如果不是他,也許那日自己應該中箭身亡了,大概是上帝的旨意,要自己與胤禛成為夫妻吧!既然這樣,那就與他相戀相守吧!
陳瑩淚遏止了,她輕輕地撫起胤禛面如冠玉的臉龐,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胤禛听到音律時,就醒了,緊閉眸子,陳瑩的舉動,他都默默地感受著,心知,瑩瑩,怕是想起,那些因她而死去的人了,更會想起十四弟,以往,瑩瑩就特愛與十四弟玩耍,怕是瑩瑩自個年小,未曾懂男女間情意的事,瑩瑩那時應開始喜上十四弟了,再加十四弟與她在山洞里,那般歡愛,十四弟又為她舍命,瑩瑩心尖上必儲著十四弟了,如瑩瑩見著,還活著的十四弟,按瑩瑩的性子,怕是會不顧一切,奔到十四弟的懷里,看來自個得趕緊捂住瑩瑩的心,讓瑩瑩為自個情深,方可放她與十四弟相見。
想著,胤禛張開了雙眸,放開摟著陳瑩腰部的手,笑眯眯地抓住陳瑩的手,把她放在唇瓣上,狠狠地深吻了一下。
「瑩瑩,胤禛這臉,可滿意?」胤禛含情脈脈地瞥著陳瑩,笑眯眯地說道。
「你,臭美吧!比你帥的人多著,你啊!一般般吧!」陳瑩臉色微微泛紅,窘窘地掙月兌胤禛的手,嬌嗔地說完話,連忙起身,坐了起來。
胤禛也坐了起來,緊緊摟著陳瑩的胸部,將頭放置在她的肩膀上,在陳瑩的耳廊邊,喃喃說道︰「胤禛心知肚明,只望瑩瑩肚里的孩兒,男女都似瑩瑩這般美就行。」
「胤禛啊!一會用完早膳,陪我走走,我挺著這般大的肚子,都看不著自己的腳丫,很怕摔。」陳瑩岔開了胤禛的話題,模模自己的肚子,抬起眸子瞥瞥胤禛說道。
「瑩瑩不說,胤禛也有此意,瑩瑩,今個,胤禛難得不必上早朝,整日都可陪著瑩瑩。」胤禛說著,起身,幫陳瑩穿上鞋子,將她抱了起來,抱著她走到洗漱出,才將她放下。
倆人一起洗漱起來,此時,奴婢們也進了屋子,七手八腳地幫起倆位主子穿帶起來。
八阿哥的府邸里,胤,胤哦,胤正在商討著事。
「九弟,趕緊遣人,將福建等地的糧行給賣了,把那些與九弟又關聯的文書,帳目都毀了;江南之事,就遣人給王曰俞的家人捎個口信,令其將所有的往來書信都毀掉,遣獄差嚇唬王曰俞,讓其閉口,否則讓其家人一同陪葬。」胤坐在餐桌上,端著碗筷,瞥瞥著坐在對面的胤,和藹可親地對胤建議道。
「八哥,就這般,能瞞著皇阿瑪?」胤听了胤這番話,心仍忐忑不安,一點也沒動筷子,瞥著胤,半信半疑地問道。
「九弟,明個早朝,可向皇阿瑪提出,朝議孳生人丁永不加賦的計策,討得皇阿瑪歡心,往後的事,必不會多加追究。」胤輕描淡寫地說完,瞥瞥胤,繼續動起筷子用起早膳來。
「好計,勞煩八哥了,九弟以茶代酒,敬八哥一杯,謝了!」胤喜上眉梢地端起茶杯,敬了敬胤,說完話,將茶水一飲而盡。
胤哦瞥著胤與胤,心想︰八哥真行,計謀多,難怪眾多大臣願投奔其門下,自個也幫不上啥忙,多听,少參合;想著,就繼續端起碗筷,自個用膳。
胤禛正與陳瑩用早膳,一首由明蕭鸞撰的《漁樵問答》的古琴曲,似有種欲擺月兌俗塵凡事的羈絆,對自由自在生活向往的音律緩緩響起。
陳瑩正吃著,能減輕孕婦孕辰斑紋的銀杏魚粥,听到此音律,抬起眸子,瞥瞥身邊的胤禛,好奇地問道︰「胤禛,是你叫樂手奏給我听的嗎?」。
「嗯!瑩瑩可喜歡?」胤禛夾了點小蝦子,遞到陳瑩的碗里,那雙眸子似乎有種說不出強烈的,胤禛微微笑了笑,瞥瞥陳瑩說道。
「不錯,此曲,很合我意,謝謝啦!」陳瑩感動地朝胤禛微笑著說道。
「既然,合心意,瑩瑩可否,親親胤禛?」胤禛那雙眸子熾熱起來,如饑如渴地瞥著陳瑩。
陳瑩雪白的臉兒瞬間泛紅,奴婢們正看著自己,怎麼辦?胤禛又這般渴望,對自己又如珍似寶,不親他,自己真有點過意不去,想了一下,陳瑩閉上眼楮,匆匆地吻了一下,胤禛薄薄的唇瓣。
胤禛瞥著這少女般害羞的模樣,春心即刻蕩漾起來,那肯放過嘟嘟的櫻桃小嘴,側過身子,雙手緊托起陳瑩的臉龐,將唇瓣黏緊那芳香,又甜蜜的唇瓣,狠狠地將舌尖,深深地探進她的芳腔,緊緊纏綿起玲瓏的小舌尖,不可遏止。
「主子,您饒了奴婢,放過奴婢吧!戴鐸已殺了幾個,欲下紅花的奴婢,主子,您就行行好,饒了奴婢。」側福晉李氏的屋子里,一位奴婢正全身顫抖不止,連連朝側福晉李氏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了,哀求地說道。
胤禛摟著陳瑩的腰,娓娓動听地,隨著音律為陳瑩頌道︰「漁問樵曰︰子何求?樵答漁曰︰數椽茅屋,綠樹青山,時出時還;生涯不在西方;斧斤丁丁,雲中之巒。漁又詰之︰草木逢春,生意不然不可遏;代之為薪,生長莫達!樵又答之曰︰木能生火,火能熟物,火與木,天下古今誰沒?況山木之為性也當生當枯;伐之而後更夭喬,取之而後枝葉愈茂。漁乃笑曰︰因木求財,心多嗜欲;因財發身,心必恆辱。樵曰︰昔日朱買臣未遇富貴時,攜書挾卷行讀之,一且高車駟馬驅馳,芻蕘月兌跡,于子豈有不知?我今執柯以伐柯,雲龍風虎,終有會期;雲龍風虎,終有會期。樵曰︰子亦何易?漁顧而答曰︰一竿一釣一扁舟;五湖四海,任我自在遨游;得魚貫柳而歸,樂觥籌。樵曰︰人在世,行樂好太平,魚在水,揚鰭鼓髡受不警;子垂陸具,過用許極心,傷生害命何深!?
漁又曰︰不專取利拋綸餌,惟愛江山風景清。樵曰︰志不在漁垂直釣?心無貪利坐家吟;子今正是岩邊獺,何道忘私弄月明?漁乃喜曰︰呂望當年渭水濱,絲綸半卷海霞清;有朝得遇文王日,載上安車齎闕京;嘉言讜論為時法,大展鷹揚敦太平。樵擊擔而對曰︰子在江兮我在山,計來兩物一般般;息肩罷釣相逢話,莫把江山比等閑;我是子非休再辯,我非子是莫虛談;不如得個紅鱗鯉,灼火新蒸共笑顏。漁乃喜曰︰不惟萃老溪山;還期異日得志見龍顏,投卻雲峰煙水業,大旱施霖雨,巨川行舟楫,衣錦而還;嘆人生能有幾何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