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了看方子,就命人煎了藥(安然若庶140章節)。忙亂完了這一陣子,安然就要告辭出去,皇後卻擺手止住了︰「你剛才給本宮用的藥甚是好用,既然你的手都好了,這藥能否留給本宮用兩天?」
安然听是這個話,忙從口袋里掏出那瓶無毒的,放在一邊的桌上。這才起身退了出去。
過了兩天,皇後臉上的燙傷好了許多,正是新舊皮交換的時候,皇後只覺得臉上的肌膚瘙癢的難受,請來太醫,說了,可能是因著以前的老皮正在褪掉的緣故。
皇後也就放了心,誰知道褪過皮之後,臉上依然作癢,她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安然給她留下的藥有問題。太醫查驗過,確實是清毒敗火的良藥,涂在臉上能讓肌膚很快地涼下來,不再那麼灼熱。
皇後對安然的懷疑這才消退,可是臉上的癢一天比一天難熬,後來整個臉上都起了一層癩蛤蟆皮一樣的東西。
皇後不敢見人,不敢出屋,不敢照鏡子,整日里悶在宮里,郁郁寡歡。
四皇子赫連承璽終于要回來了,勝仗的捷報已經傳了回來,整個朝廷上下都沉浸在莫大的喜悅中。
太子和那些被細柔國俘虜的兵士們也都跟著回來了,皇上赫連雲天一連高興地好幾個晚上都興奮地睡不著。下旨,在十里長亭處迎接凱旋的大軍,到時候,皇上和整個皇室有爵位的人,以及文武大臣們都要親自去迎接大軍。
這麼一件天大的喜事兒,自然引起了舉國上下的歡騰(安然若庶140章節)。多少年了,安順王朝不曾這麼揚眉吐氣了。
自從上次太子被俘後,安順國的百姓們都覺得沒希望了,連太子都被人家當成了俘虜,安順國該拿什麼和人家交換呢?
誰知道赫連承璽一個坐在椅子上的殘廢人。竟能一舉兩得,不僅救得安順國的眾將士們和太子,還能打敗細柔國號稱五十萬的大軍。這個功勞,真的是比天還大,皇帝把所有能想得出來的榮耀,都恨不得給了四皇子。
連帶著安然也跟著沾了光,宮里賞賜的絡繹不絕,屋里桌上、床上。榻上堆滿了綾羅綢緞、珍寶古玩。
就連一向不和她來往的三皇子妃——羅從綾也派人送來了賀禮。太子妃更不要說了。
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的安然,卻顯得十分地淡泊。依著她的想法,東西再好,再多,也抵不上人的一雙手。若是人沒了,這東西其實一文不值。
吩咐貼身的兩個丫頭收拾妥當。安然心里盡管盤算開了︰眼看著赫連承璽要回來了,可是如今拿回解藥的希望卻渺茫,當初赫連承璽出征的時候。自己可是夸下了海口,一定要為他討回解藥的。
雙手支頤,安然有些困倦。這麼多日子的算計。委實讓她的小腦袋有些吃不消。本來她是個凡事都不願過多操心的人,誰想到穿到這個時代,卻讓她每日里都要苦于算計,這讓她情何以堪吶!
趴在一堆鮮艷的綾羅綢緞的下面,安然嘴里吶吶自語著︰「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
「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外頭忽然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安然忙起身,歪著腦袋朝外看去,卻是華貴妃坐著步輦進來了。
安然三步兩步迎出去,口內說道︰「娘娘,您怎麼出宮來了?有什麼事兒盡管吩咐一聲就成了?」
華貴妃笑容可掬地下了步輦,搭著安然的手,兩個人來到正屋里(安然若庶一百四十章攤牌內容)。安然親手奉了茶,華貴妃坐穩了,示意安然在她對面也坐了。
安然瞧了瞧華貴妃的氣色,知道她定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就支開了那兩個宮女和身邊的丫頭︰「你們把那屋里的東西都分好類,收到庫房里去。把屋子騰出空兒來,沒得讓客人見了笑話!」
「是。」眾人巴不得安然這一聲吩咐,都是零零碎碎的東西,還未記檔,趁著這個空當兒順手模上一兩件,主子也不會發覺。眾人听了這一聲吩咐,都退了出去。
華貴妃見安然做事謹慎,贊許地點點頭︰「今日宮里的賞賜不少,各個王府里的人也都有人情往來,本宮趁著這個時候來,也不容易被人懷疑。」
輕啜了一口茶,華貴妃繼續道︰「方才在門外就听見你發愁了。依著本宮,這個時候你不如去找皇後攤牌,她的容貌已經成了那樣,怎麼著她也不會冒那個險的。若是她手頭有解藥,必定會給你的。」
安然也點頭︰「娘娘說的是,四皇子馬上就要回來了,臣媳正為這事兒發愁呢。倒不是為著別的,這樣的毒,日子久了,對人的性命是有害的。」
「你倒是個大度的。」華貴妃盯著安然的臉看了幾眼,「可惜了你和璽兒這一對兒了,若是璽兒能好起來,必不能忘你的大恩的。好了,本宮出來的時候久了,也該回去了,不然,又有那眼皮子淺的人亂嚼老婆子舌頭了。」
安然也不挽留,這樣的事兒,還是少些人知道的好。送華貴妃出了二門,看著她上了步輦,安然才放心地回到屋里。
今兒華貴妃坐了馬車出宮,又特意在大門外換上了步輦,安然心里忖度著︰她必是覺得,若是偷偷模模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好,讓人看見了也不至于生疑。
心里不由佩服華貴妃心細如發,看來,她在宮里這麼多年,對于這樣的權謀之術,已經是手到擒來,爐火純青了(安然若庶140章節)。
有這樣的人在背後支撐著,安然心里也有了底,不再像開始那樣心慌了。說到底,華貴妃對四皇子有養育之恩,再怎麼著,也比皇後親。
想通了這點,安然回到屋里收拾了一番,即刻就進宮了。
來到皇後的寢宮,皇後正窩在里頭的榻上,臉上蒙著一層薄紗,听見安然進來,有氣無力地讓她在一邊的腳踏上坐了,這才問道︰「听說璽兒要回來了,府里的事兒定是不少吧?怎麼這個時分還能出來呢?」
安然冷著臉兒看著面前這個曾經叱 一時的女人,此刻也是那麼地柔弱。想著待會兒就要逼問解藥,安然有些于心不忍,可是若是她仁慈,赫連承璽就很可能沒命了。
一想到赫連承璽會死于非命,安然的心就揪起來了,暗暗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被她這種表面的假象所迷惑,她曾經做了那麼多的壞事!
捏了捏拳頭,安然暗暗地給自己加了把勁兒,看向皇後的目光也陰冷了許多︰「娘娘,府里的事兒多,可也比不上人命重要。您說是吧?」
安然一邊逼近了皇後,一邊一字一句地說著。皇後見到的從來都是溫順柔和的安然,從沒見過如此陰狠的她。身上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強笑道︰「今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璽兒要回來了,你高興地?怎麼和本宮說話這麼一個腔調了?」
「璽兒?他是你的璽兒嗎?你當他是你的兒子了嗎?」。安然說著,眼楮里已經迸出了淚花,「你也不想想,他都已經那樣了,你怎麼還忍心對他下這樣的毒手!」
皇後直盯著安然看了足足有一刻,才仰天大笑。過了半天,嘆息一聲,道︰「本宮就說呢,璽兒和本宮水火不容,本就是死敵,怎麼偏偏就是你特別呢?不但往本宮這里跑得勤,嘴兒還抹了蜜似的(安然若庶一百四十章攤牌內容)。弄了半天,原來是替璽兒討公道來了。」
安然見她反應過來,心里也暗暗吃驚︰到底是老謀深算的,自己只一點,她就知道了。看來她還從未信得過自己呢,好在自己先前表現得夠木訥、夠拙笨!
不過既然攤牌了,安然也不希望她對自己有什麼好印象,反正都是互相利用,為了性命的一次賭博。
安然冷笑道︰「原來娘娘心里這麼明白啊,這樣,就省了我不少事兒了。」事到如今,安然一口一個「我」字,放開了很多。
「我不管娘娘和四皇子之間有什麼恩怨,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夫君。我要救他,我不能眼看著他倒在我面前。」安然越說越凶,像是一個真正的潑婦般,眼楮里幾乎不曾冒出火花。
皇後听後,久久才道︰「所以,你就給本宮下毒,讓我變成了如今這幅尊容。」
「是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不這樣,你是不會交出解藥的。」安然執著地說著。
「我若是沒有解藥呢?」皇後的一雙眼楮里不無譏諷,遮著面紗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眼楮卻透露了心中的秘密,她也是怕她真的變成了癩蛤蟆的,看來是個女人,不管老的少的,都是怕變丑的。
她以為這句話可以威脅到安然,可是安然在來之前,就已經想通了,若是真的沒有解藥,那干脆她和皇後就同歸于盡罷了。反正她是個現代人,說不定死了還能回去,不再在這個時代受這樣的罪呢。
抱了這樣的決心,安然自然不會受到皇後的恫嚇,盯著皇後的眼楮,冷笑道︰「娘娘此言差矣,我就不信娘娘會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娘娘也知道這樣的毒,一旦沾染上了就痛苦不堪,萬一哪一天娘娘自己不小心也中了怎麼辦?我不信娘娘沒有解藥?若是娘娘也沒有解藥,那娘娘就得接受你現在的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