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執念!!
他怎麼也跟著她跳下來了?
剛才他會跟白逸塵一同擋在自己身前,管默言已經感到萬分驚訝了,現在他居然還跟著她一起跳下這冰冷刺骨的寒潭,他到底是何居心?為何她竟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自她清醒的這五百年來,她腦海中間或會蹦出一些個奇怪的念頭,她不知道這些個念頭從何而來,就好像她知道娘的心里一直有一個深愛而不得的男人,就好像她知道愛情是這個世上最無解的毒藥,她永遠都不要沾染,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根深蒂固般的植在她的心中,讓她深信不疑的循規蹈矩。
所以她只是貪戀男人的美色,她像個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觀,她雖然善良的不去傷害任何人,她會在最後分開的時刻體貼的抹去他們的記憶,並且送他們足以享用一生的財富,但是她卻也是最無情的,她絕對不許自己愛上任何一個。
內心一個念頭始終聲嘶力竭的呼喊著,不要再愛上任何人,不愛就不會再有那樣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懼意,但是她卻是深信不疑的,娘就是一個前車之鑒不是麼?每每她看到娘一個人立在山澗之中,任風將她寬大的衣裙吹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依舊不為所動的悵然佇立。
那背影,寂寞的讓她想哭。
花執念的手臂緊緊的纏上她的身體,讓她整個人都偎在他健碩的懷中,仿佛要將自己身體里的所有熱量都傳遞給她一般,然而他身上劇烈的戰栗卻是掩不住的。
管默言的心莫名的一動。
這個花執念,原來他只有兩顆避寒丹,全給了她,他自己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跟著她跳了下來,這份情,讓她如何償還?
究根結底,這份情,不管她願不願意,她是欠定了。
徹骨的寒冷已經讓花執念漸漸喪失了意識,仿佛是最後的執念,他的手臂仍然堅如磐石的擁緊她的身體,甚至是動用了法力,管默言才奮力的掙月兌了他的懷抱,用力掰開他緊閉的牙關,將另一顆避寒丹塞進了他的口中,情可以慢慢還,唯今之計是絕對不能讓他冷死在這寒潭之中。
漸漸回溫的身體讓花執念的意識慢慢恢復,模糊的看見身前一道白影捉著自己的手臂奮力的向前游動,她是身姿那麼曼妙婀娜,如墨的長發像海藻般隨著水波蕩漾起舞,這一刻,他甚至以為自己看見了水中的洛神。
感受到身後的人居然不動了,管默言疑惑的回望,突然感覺臉頰似乎被一雙冰冷的手掌捧在了掌心,嘴上是冰冷的柔軟觸感,霸道的長舌撬開她的唇畔,將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用舌頭頂進了她的口中。
該死的花執念!他居然將她給他的避寒丹還給了她,他想死麼?
管默言責備的眼神掃過去,花執念卻依舊是淺淺的笑著,看著他紫的毫無血色的薄唇,管默言的心弦動了一動,哎!這個花執念,她該拿他怎麼辦?
身後,傳來窸窣聲和水泡聲,想必藍彩衣那個女人還是不肯罷休,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嘆了口氣,管默言抬手打暈了一左一右的兩個痴纏男子,默默的催動法力,將兩人帶出寒潭。
要說這個人類女子還真不能小覷,或者該說花執念的先祖智慧無窮,小小的寒潭居然機關重重,且唯一的出口還有玄鐵制成的水閘,若不是她是只妖精,單憑花執念和白逸塵兩個人,若不是束手就擒,就只有溺死在這里的份了。
也難怪最為弱小的人類卻擁有最美好的生存空間,而相對強大的神界、妖界、冥界、魔界統統只能屈居一隅,上天安排了這一切,確實是有原因的。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確是有些道理的!
寒潭是凶險之地,就算藍彩衣猜不到她們已經逃出生天,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她早晚會尋出來的。
此地不宜久留,趁著兩個人還沒有醒,管默言施展瞬移之法,將兩個人帶到十里之外一處人煙稀少的樹林中,因為怕兩個人懷疑,所以管默言沒有瞬移太遠,只求能擺月兌藍彩衣的搜尋即可。
眼看著兩個人馬上就要悠悠轉醒了,管默言打了個哈欠,閉上眼楮沉沉的睡去。
…………………
她睡得很不安穩,因為一直有人在搖晃她,力道之大,害的她差點吐了!可惡!誰膽敢如此粗暴的對待她?想死嗎?
朦朦朧朧中,似乎還有爭執聲,吵得貌似還挺激烈。
「小默中了毒,我來幫她包扎療傷。」貌似是花執念的聲音,管默言剛才又是逼毒療傷,又是瞬移帶著兩個人逃命的,實在是很累很困,現在甚至連張開嘴說話的力氣都要沒有了,只余下大腦還能思考。
「男女授受不親,小默的傷口在胸口,如何能讓你療傷。」這一本正經的絕對是白逸塵的聲音,小白說的對,怎麼能隨便讓人模她的那里呢?那里還從來沒有人踫過呢!
「剛才在水中,我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小默已經是我的人了,花某會負責的娶她過門。」花執念的聲音雖然焦急,但是卻掩不住的得意,切!小人得志,你得意個屁啊!話說那可是本姑娘的第一次親吻啊,就白白葬送在那麼冰冷冷的寒潭底,而且還是生死一線之間,一點美好的回憶都沒有,等我清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個無恥小人,小默之前與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在白某的心中,她已經是我的妻了,這用功療傷的自然該是我。」平日里總是被人欺負的白逸塵,如今也有了據理力爭的時候,原來平時不言不語是因為不在乎啊,當他有了他在乎的東西,他也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好說話啊!
「哼!一派胡言,我來!」管默言只覺得有些眩暈,貌似被擁到一具帶著淡淡花香的懷抱中,不用睜眼楮也知道抱自己的人是花執念。
「哼!信口雌黃,我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這次是被緊緊抱在了白逸塵散著淡淡竹香的懷里, !什麼時候小白這麼熱情了?他不是被她拉一下手臂,都恨不得切下來的麼?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這樣被抱來抱去,雖然是極致的溫柔,但是她也是會頭暈的啊,有沒有搞錯,她是病患啊!要不是急著救他們倆,她會被累的逼出毒素之後連愈合傷口的力氣都沒有麼?沒良心的家伙。
非常不爽的睜開眼楮,就看到兩張焦急如焚的俊臉近在咫尺。
管默言突然睜開眼楮,顯然是嚇到了兩個人,原本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的白逸塵,此時表現的絲毫沒有讓管默言失望,他驚叫一聲,華麗麗的松了手。
該死!罵人的話還含在嘴里,卻悲催的發不出一點聲音,現在她太虛弱了,連罵人都罵不出聲,白逸塵,你給我記住了,你又摔了老娘一次!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就在白逸塵剛剛松手之際,花執念已經先一步將管默言牢牢的抱在懷里了。
白逸塵松手完全是條件反射,才松了手就後悔了,急忙伸手來接,可哪里還來得及,花執念已經擁著管默言飄到了十米以外了。
「小默,對不起,沒弄疼你吧?」白逸塵緊跟著追到了花執念的身旁,他小心翼翼的詢問,卻是不敢再像剛才那般伸手搶奪了。
管默言在心里暗暗嘆息,白逸塵,你知道你輸在那里麼?你輸在你太君子了,輸在沒有花執念這麼厚臉皮,連搶人都搶不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