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芝蘭峰是一座會移動的仙山,上面長滿了奇花異草和仙藥聖果,更有世間罕見的靈獸生于山間,然而,這仙山自然不是誰都能得以窺見的,需要有緣之人才能一覓仙蹤。
花執念萬沒想到的是,小默竟然來自那個神秘的芝蘭峰,真沒料到那傳說中的芝蘭峰真的確有其山。
隨著篝火的生起,天色也一點點的暗了下來,在夕陽收起最後一點余暉的時候,白逸塵不辱使命的帶著三只野兔和兩只山雞滿載而歸。
拔毛剝皮,清理內髒,轉眼間收拾妥當的獵物便被架在了篝火之上,被燒烤的吱吱作響。
管默言是第一次看見白逸塵做這些事,沒想到他那粗糙的大掌也可以這樣的靈活,她也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做飯竟是這樣賞心悅目的事。
不多時,烤架上已經飄來陣陣的肉香了。
白逸塵一邊翻轉著肉身,一邊細細的涂上佐料,管默言眼巴巴的望著,垂涎欲滴的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好容易等到白逸塵將烤好的兔肉遞給管默言,她虔誠的伸出雙手,可惜還沒踫到兔肉的邊,就被花執念一把奪過去了。
「你干嘛?」管默言不悅的撅起嘴巴,眼神那個哀怨啊,看的花執念直嘆氣。
「乖,別急,我幫你弄。」
花執念不知道什麼時候取來了一個銀盤,他利落的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匕,匕柄嵌著耀眼的明珠,匕身泛著粼粼的寒光,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上品,然而此時,這把原本該殺人于無形的匕首卻在花執念的手中上下翻飛,將烤的外焦里女敕的兔肉割成了薄薄的肉片,整整齊齊的羅列在銀盤之中。
管默言有點看傻了,這那里是切肉,這明明是一場跳躍在指間的舞蹈,精巧異常,華美無限。
眨眼之間,原本肥碩的兔肉便只剩下一副骨架了,花執念的刀法果然功力深厚,管默言不自覺的豎起了大拇指,贊嘆有加。
切成薄片的兔肉吃在嘴里,竟別有一番風味,管默言眯著眼楮細細品味,那滿足的表情,像極了慵懶的波斯貓,吃飽了還饜足的舌忝一舌忝手指,讓人錯覺,其實她的手指才是天下間真正的絕頂美味。
白逸塵一時看的失了神,竟忘了翻轉肉身,要不是一陣陣的焦味喚回了同樣呆愣愣的九兒的意識,那兔肉幾乎就要沒法吃了。
當然,烤焦的兔肉毫無選擇的歸了九兒所有,好吧!有的吃就不錯了,要不是管默言善心大發,估計九兒還是要繼續啃他的冷饅頭的,想來她也是怕九兒餓暈了沒人駕車,要人家干活,至少也得喂個半飽才是啊,瞧瞧,她多善良的人啊。
入夜
管默言睡在車里,其他三人圍著篝火睡在草地上。
馬兒被拴在一旁的大樹上,悠然自得的甩著尾巴啃著草。
…………………
晚風拂過,樹葉簌簌作響,原本寧靜的夜,卻因這沙沙的響聲而顯得更加靜逸。
今夜沒有月亮,天似穹廬,籠蓋四野,黑壓壓的林間,呈現出一種近于詭異的寂靜。
突然一聲幾不可聞的鳴叫聲傳入耳中,管默言瞬間睜開眼楮,她如玉的容顏顯出微微的驚訝,居然有人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有趣!她淺笑著翻了個身,竟然開始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產生了些隱隱的期待。
「唰唰!」是某些不知名的東西,快速的劃過青草地面而發出的聲音,聲音由遠而近,慢慢似乎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白逸塵和花執念相繼醒來,行走江湖的人,永遠不可能真的放松戒備,即使是在睡覺,也會隨時將佩劍放在身側,听見怪異的聲音,兩個人立時起身,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後的護在管默言的車旁。
車內,管默言竊笑,以一個人類而言,他們倆的耳力算是極好的了,倒是那個九兒,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睡去,明明不睡,卻還要一直這樣一動不動的躺著,她真的很想問他,這樣僵直的躺了幾個時辰到底累不累?
車簾被掀開,隨之飄入了淡淡的花香,不用睜眼楮管默言也知道進來的是誰。
「小默,醒醒。」臉頰上是溫熱的觸感,一雙細膩的手掌輕輕的拍擊著她的臉頰,管默言如他所願的睜開惺忪的大眼楮,一臉茫然的望著花執念。
「怎麼了?天亮了嗎?」。
花執念的笑容總是帶著溫度的,暖暖的,如同他手上的觸感,那是最讓人舒適和塌心的溫度。
「還沒,但是你暫時先要起來一下了,貌似有朋友來了。」
朋友嗎?管默言淺笑,這個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朋友,這是個會要命的朋友。
管默言起身,在花執念的攙扶下,慢慢的踏下馬車。
四下,夜幕沉如水,遠處,野徑雲俱黑。
「不對——」
花執念嗅了嗅鼻子,非常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他伸手從胸口掏出一個白色的青花瓷盤,瓶身很是小巧,只有掌心的二分之一那麼大小,從里面到出一粒棕色的藥丸,他抬手遞給管默言。
「小默,吃下它。」
「什麼東西啊?」管默言雖然出言詢問,但仍是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她知道花執念是絕對不會害她的。
花執念又倒出兩顆棕色的藥丸,自己吃了一粒,給白逸塵服下了一粒。
「這是避蛇丹,我嗅到蛇的腥味了,而且是很多種,不同類型的蛇。」
花執念的神色很凝重,自幼他便悉心研究毒藥的配置,自然也少不得接觸這些毒物,蛇毒歷來都是配備毒藥的最常選料,所以不同的蛇種,會散發出不同的腥味,這極其微小的區別,他都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來。
今晚,絕對不尋常,這麼多種類各異的毒蛇齊齊出現,顯然是有人操縱的,而誰會這樣做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服了避蛇丹之後,身體會揮發出一種氣味,讓毒蛇不敢靠近,同時也可以緩解對毒霧吸入引起的不適,但一會你們還是盡量要屏住呼吸,減少毒霧的吸入。」
花執念有些警惕的掃視著四周,他的表情很嚴峻,完全有別于以往的玩世不恭,管默言驚訝的發現,原來當他平靜而認真的時候,渾身都會散發出一種正氣凜然的氣息。
原本花執念就是那種亦正亦邪的人物,他不是那些自譽為武林正派的人士,當然他那麼驕傲,也不屑于此,他只喜歡用自己的方式,維系他心中的正義。
「小默,一會你不要亂動,站在我的身後。」
白逸塵雖然沒有花執念那麼敏銳的鼻子,但是他也察覺到一種極端不安的危險氣息,那是一種強烈的,蠢蠢欲動的危機四伏之感。
管默言不語,只是任由白逸塵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而她的視線始終望著正前方,那里黑暗一片,然而她卻知道,在那片漆黑的暗影中,立著一道清瘦頎長的身影。
而他——就是這場夜襲的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