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快醒醒了,你不要去看雪月兩個花魁了嗎?」。
花執念有些哭笑不得的叫醒睡得十分香甜的管默言,剛才還跳著腳刻不容緩的要去看,這才多一會竟然就睡死了。
管默言揉著惺忪的睡眼,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半夢半醒的樣子,說不出的嬌憨可愛。
「再不起床,今晚為夫就不讓你下床了哦。」
花執念的聲音黯啞而有磁性,可惜管默言實在無心欣賞,她匆忙的抹了一把臉,利落的跳下床來。
「你的動作還真快。」花執念有些不甘心的伸過手來攬管默言的腰,可惜被她靈活的閃身躲了過去。
「執念哥哥,你就別欺負小默姐姐了。」
西門豹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個花執念真是不放過任何調戲管默言的機會,他是一忍而再忍,直至現在的忍無可忍。
站在管默言身後,西門豹邊梳理著她剛才睡覺時弄亂的鬢發,邊頗有微詞的抿著小嘴。
突然花執念眉頭一皺,挑眉向窗口望去,原本撐起的小窗被人從外面一掀,一道白影飛快的閃進,再一細看,來人竟然是白逸塵。
管默言面露喜色,笑嘻嘻的斜睨著白逸塵,道︰
「怎麼了這是?想我想的這麼急麼?竟連門都不走了?」
第一次,面對管默言的調戲,白逸塵竟然忘了臉紅,他的濃眉緊鎖,一臉肅然的樣子。
「怎麼了?」許是察覺到了白逸塵的異樣,管默言也收了臉色戲謔的表情。
「這幾日,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凌笑的動靜,他白日里到處尋歡作樂,絲毫沒有吊喪的模樣,今日天將模黑時,我跟著他來帶了月滿西樓的雪院,發現他竟然在此私會花魁,原本我已打算離開了,誰曾想他竟突然叫出了凌雲的名字,我心下好奇,就湊了過去,听聲音他們似乎還進行了激烈的爭吵,但只吵了幾句他們就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就听不太清楚了,不過之前似乎是听凌笑說凌雲過河拆橋,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之類的話,再後來見凌笑氣哼哼的離開後,我便過來尋你們了。」
听了白逸塵的描述,眾人都免不了有些詫異,先別說傳言呼嘯山莊已經滿門皆滅,為何這凌雲竟還活在世上。
即便傳言有誤,凌雲也是幸免于難,可是想那呼嘯山莊可是富可敵國的望族,縱使家門慘遭不幸,但是萬貫家私還在,在怎麼不濟也不可能讓堂堂呼嘯山莊的三小姐淪為月滿西樓的花魁吧?
這其中,必有玄機。
而且‘過河拆橋’,‘魚死網破’,這兩個詞听起來就充滿了陰謀的味道,真想不到,小小的月滿西樓竟然還藏著這麼多有趣的事。
既然如此,她更要去探探這個雪院了,況且,她還是白逸塵的未婚妻,她這個主人沒道理不去關心一下吧。
「花執念,陪我到雪院逛逛。」
「小默,你要干什麼去?」白逸塵怕管默言貿然闖入雪院,會有危險,難免有些擔憂。
「怎麼?怕我傷了你的未婚妻?」
管默言瞟了一眼白逸塵,臉上雖然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心里卻暗自冷哼,該死的白逸塵,如果你敢答應是,你就死定了。
「當然不是,我是怕你有危險。」
白逸塵臉色開始泛紅,幸而他膚色微黑,看的不十分分明,但通紅的耳根可是逃不月兌眾人的眼楮的。
「凌家被滅一事虛實難定,現在凌雲又死而復生,其中太多疑點,小默還是小心點的好。」
听見白逸塵原來是在擔心自己,管默言心里舒服了許多,她擺了擺手,淺笑嫣然。
「白逸塵,你忘記我是妖精了嘛?放心吧,禍害遺千年,我這樣的千年妖孽絕對不會有事的。」
管默言這邊瀟灑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白逸塵那邊可是心急火燎的擔憂不已,明明想要阻止她冒險,但又笨嘴拙舌的不知該怎麼開口。
正焦躁著,突然傳來陣陣的敲門聲。
「誰啊?」西門豹凝眉,刻意壓低聲音,細聲的詢問著。
「是月兒,奴婢按照媽媽的吩咐,給小姐送飯來了。」
門外傳來月兒細弱的聲音,月兒是月滿西樓里的丫鬟,西門豹之前曾經見過她幾次,听見是她來送飯,他回過頭來看向管默言,回頭見白逸塵已經閃身躲在床幔後,管默言才對西門豹點了點頭。
西門豹打開門,月兒領著幾個丫頭魚貫而入,放下飯菜便乖順的退了出去。
管默言原本還不餓,現在聞到陣陣菜香撲鼻,反而覺得月復內空泛起來,再說,反正凌雲也跑不了,所以也並不急于一時去見她。
「來,先吃飯吧,吃飽了在去雪院不遲。」
說著,管默言率先執起了筷子,準備大塊頤一番。
「且慢!」
花執念修長玉指快速的按住了管默言執筷子的手腕,淡掃的‘娥眉’微微皺緊,倒也有一番‘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的韻味。
「怎麼了?」
白逸塵已經從床幔後走出,看見花執念凝重的神色,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沒什麼,不過是飯菜加了點料而已。」
花執念淡淡的淺笑,這毒下的並不高明,顯然對方並沒有算到這里有他這樣的用毒高手。
鎖魂草,見血封喉,但是苦澀味太重,所以稍懂毒理的人就會察覺,所以行走江湖用這個毒的人是極少的,倒是尋常百姓人家才會見到這種毒。
「哦,原來是這樣啊。」管默言答應著,隨手夾了一個雪綿豆沙放進嘴里,不以為意的大嚼特嚼起來。
「小默姐姐,你瘋了,快點吐出來。」
驚見管默言明知有毒,竟然還敢吃,西門豹頓時‘花容失色’,情急之下兩手掐住管默言的脖子,又是拍背又是準備伸手去扣她喉嚨的,逼著管默言將吃進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白逸塵也急的端來熱茶,想讓管默言趕緊喝點熱水,將嘴里的東西吐出來好漱漱口。
唯有花執念眯著眼楮盯著管默言,也不上前阻止,只是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而已。
沒想到西門豹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力氣竟然大的狠,管默言掙扎不月兌,到嘴里東西到底是被他逼著吐了出來。
接過白逸塵遞來的熱茶,管默言仰頭一飲而盡,強壓下喉間陣陣不適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