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請自重 (四十一)王者歸來

作者 ︰

如今的魔界,早在燼離開之後便已經四分五裂分崩離析了,當下群龍無首更是如同一盤散沙,昔日戒備森嚴的魔界入口,現在竟連個守衛都沒有。

此情此景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壓抑,眾人皆寂然不語,默默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魔王的行宮閻摩殿。

昔日的浮華鼎盛不再,歌舞升平,金戈鐵馬,皆成過眼雲煙,如今這里蕭瑟寂寥的就連高呼一聲,都會回音渺渺,空落落的難免生出淒涼之感。

不過饒是歲月如何的變遷,現實如何的物是人非,天上的那一輪詭月卻不會變,它始終穩穩的掛在那里,如世外高人一般,冷眼看著世俗的紛擾變幻。

管默言站在殿門外,表情還有些怔忪,猶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踏入這里時的心情,那樣的孤注一擲,懷揣著破釜沉舟的絕然,很有點拼命三娘的味道。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那些當時你覺得天一樣大的事,過後看來,也不過爾爾,那些你覺得會令你痛不欲生的事,其實若是咬牙挺過去了,還不是可以活得好好的,只是當時我們過不了自己那一關罷了。

那些所謂的門檻,過去了就是門,過不去就成了坎。

感覺手掌暮的收緊,管默言側頭望過去,卻看見花執念正沖著她露齒微笑,狹長的眼眸,笑成彎彎的弧度,渀佛天邊的月牙,暖融融的,說不出的溫軟舒心。

莫名的就感覺安心,好像只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再多的艱難險阻也不覺得害怕,管默言原本糾結起來的眉毛,瞬間就舒展開來,兩人相視一笑,攜手走進閻摩殿。

才一踏入大殿,就感覺斜前方有勁風襲來,管默言眼眸一眯。還沒反應過來,九兒已經拔劍擋在了她的面前。

白逸塵和西門豹背對著背,謹慎的環視著四周,空曠的大殿上,有絲絲縷縷的黑霧繚繞。這詭異而陰冷的氣息,竟有些說不出的熟悉感。

陰沉幽暗的長廊深處,似有腳步聲漸行漸近,隱隱有紅光閃現,忽明忽暗,渀佛赤紅色的螢火蟲,上下飄忽移動。

九兒面色冷凝,提劍欲上前查看,卻被花執念壓住了手腕。九兒有些不悅的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花執念,不知他為何要阻止他。

花執念收回壓在九兒腕上的手掌,淡淡瞟了一眼暗處,沉聲吟道︰

「見到本王還不現身,裝神弄鬼的做什麼?」

須臾間,大殿內驟然刮起一陣黑風,卷起厚厚的塵埃。管默言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她很討厭這股腐朽的味道。

黑風乍停,渀佛散落滿室的碎片在一點點的拼接,虛影漸漸變成實體,不多時,便見眼前現出了一個身著黑篷的魁梧男子。

男子雖看不清面容,但唯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眸分外醒目,只見他激動的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那麼強壯如小山的男子,竟然哽咽著幾乎不能成言。

「王!真的是你?王——您終于回來了,屬下……屬下終于等到您了……!」

「起來吧!」

花執念負臂玉立于大殿正中,眼神悠遠而深邃,滿室的清冷寂寥,亦因這忠心守候的手下而生了一絲的暖意。

「赤眼,辛苦你了,你一直守在這里嗎?」。

「王走時令屬下守在這里,屬下不敢或忘。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剛才的悸動只是一時,一向冷情的赤眼現在已經慢慢平復了剛才的情緒。

在赤眼的心中,魔王便是所向披靡無往不利的戰神,雖然皆傳言魔王以死,但赤眼卻說什麼都不肯信,王不會死,他堅信王一定會回來的。

等了這幾千年,所有的人皆失望而去,唯有他仍是不肯離開,他謹守著魔王臨行前的命令,誓死守在此地,絕不離開半步。

花執念斂眉,默默的點了點頭,男人之間的情和義,是無需言語來表述的,說到不如做到,所謂的一諾千金,誓死效忠,便是男人的情意忠堅。

一行人在赤眼的帶領下,來到了魔王當年最喜愛的私宅——夜闌亭

此處雖然清冷,卻很是干淨整潔,顯然是有人經常打掃的樣子,管默言望著眼前那個連臉都看不大清楚的魁梧男子,很難想象出他打掃時是什麼模樣的。

安置眾人入座之後,赤眼便將魔王離開後的所有情況一一向花執念道來。

當年燼離開之後,魔界便開始人心惶惶,雖然赤眼亦極力鎮壓,但魔王命隕的消息甚囂塵上,原本就桀驁難馴的魔族,少了燼的鎮壓,群龍無首立時便天下大亂起來。

尤以幾個平日里勢力比較強的將領為首,分別割據,獨佔一方,很多當年只是沖著燼而來的人,而後也各自散去了。

「王,當年您離開之後,屬下本還隱藏了一股勢力,以備我王不時之需,為了怕各方覬覦,屬下將其偷偷遣散,如今我王已經歸來,屬下即刻便可召回他們,以供我王差遣。」

「恩!你做的很好!」

花執念點了點頭,起身向窗口處走去,隔著窗子,恰好可以看見半空中暗紅色的詭月,烏雲黑紗似的半遮半掩,煙塵般的飄渺變幻。

漆黑的夜色,似有暗潮涌動,此時這異于尋常的安靜,反而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之感。

「赤眼听令。」

「屬下在!」赤眼聞聲利落的跪倒在花執念的身後,畢恭畢敬的垂著頭听令。

「本王回來的消息暫且不要外傳,你只需暗中行事即可,現在你即刻趕赴望月台,台上的紫金籠里關著十只金翹獸,你只需將其放出,他們自然會去尋找各自的主人。」

早在離開之前,花執念已經給自己備下了後路,這些金翹獸皆是專門養成的,這十人便是他當年留下的忠勇死士,只需放出這十只金翹獸,這十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屬下遵命。」赤眼垂首答應,起身之後便風一般的消失了。

管默言望著赤眼離開的方向,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這麼忠心耿耿的屬下倒是讓人心生敬佩?只是你這麼狡詐的主子,怎麼會教出這麼忠誠的屬下?說來還真是難得呢?」

花執念但笑不語,抬手用力掐了一把管默言的小臉,粉女敕女敕的臉頰似是吹彈可破,幾乎都能掐出水一般的冰肌雪膚。

管默言郁悶的揮手拍開他的魔掌,模便模罷,居然還敢用力掐,想死嗎?

西門豹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極其礙眼的打情罵俏,低聲沉吟道︰

「魔王鎩羽歸來,怕是魔界又要起一場血雨腥風了,魔王大人可有何應對之策?」

「本王當年安排十個死忠手下散落于魔界各處,他們各自帶領一批兵馬,約可達萬人,即日便可匯聚于此,況且本王倒要看看,還有何人敢違命不從。」

花執念冷著眉眼,倨傲的勾唇淺笑,明明是一張精致絕倫的面容,此刻看起來卻如此凜然不可侵犯,那種凌駕于千萬人之上的王者之風,渀佛與生俱來一般,讓人不自覺的就會屈從于他的氣勢之下。

「素聞魔王狡詭難測,果然行事謹慎滴水不漏,在下佩服。」

西門豹的這句話,明褒實貶,實在算不上稱贊之詞,誰叫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對盤呢。

花執念冷凝著俊顏,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上挑,薄削的嘴唇稍稍勾起一抹邪肆的淺笑。

「上兵伐謀,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本就是為將之道,而所謂的正義之師,不知你指的是何人?」

花執念反問這一句,倒令西門豹啞口無言了,當年天帝引兵多次圍剿魔界,鳳族自然也有隨著一同參戰,若說起詭狡,燼確實略勝一籌,但若論起不擇手段來,天帝則更甚,是以他們實在不敢自稱正義之師。

所謂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說的可能就是他現在的情況。

西門豹哼笑兩聲,不再接話,倒是管默言適時開口,多少緩和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我們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還爭吵個什麼勁啊?唯今之計,自然是要一致對外,天帝那個老匹夫同我的賬,我必定要同他好好算清楚。」

見大家都不再言語,管默言才略覺得有些滿意,遂繼續言道︰

「如今魔界的局勢表面看似波橘雲詭,實則盡在花執念的掌控之中,應不會有太大的亂子,我所擔憂的卻是人界,之前我被昆侖掌門所傷,後掌門卻又因我而死,我擔憂他們會以此而大做文章,鼓動幾大修真門派與我們為敵。」

「對此我亦早有懷疑,此次人界諸事不像是普通的江湖紛爭,倒像是別有用心的陰謀,若是有幾大修真門派同時作為其後盾的話,那就更加可疑了。」

花執念很同意管默言的說法,之前他沒有恢復前世的記憶時,便對此事頗有疑慮,如今若是將這些事件的前因後果穿插一番,不難找出其中的可疑之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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