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人算不如天算,所謂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命,人總是這樣,很多時候你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結果它卻偏偏就從你指間的縫隙溜走。
等到瑾瑜和擎蒼優哉游哉趕來時,接到的卻是幾乎已經去了半條命的鳳泯,這是他們之前萬沒想到的事,且不說就他們所知,仙界根本沒有能傷得了她的人,就連戰神都不是她的對手,只要她不願意,誰還能傷她分毫?
而且鳳泯生來便有神骨護體,這是只有他們幾個人才知道的秘密,因為她的特殊體質,所以普通的仙器根本傷不了她,就算是神器也不可能將她傷成這個樣子,不用猜也知道,放眼整個仙界,還有誰能將鳳泯傷成這個樣子?
強壓下心頭的狂怒,瑾瑜和擎蒼只能匆匆將昏迷不醒的鳳泯帶回了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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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默言單手托著香腮,空余下的一雙蔥白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青花瓷碗細薄的杯緣,濃墨重彩般的眉目,如青山遠黛暮雨,微微泛著淺淺的水色。
白逸塵自始自終都沒有多余的神情,他就渀佛是個四處游歷的說書人,將那些她塵封了幾千年的前塵往事娓娓道來,雖說不上多引人入勝,卻也每每都可以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自己已經深深陷入到那段回憶之中了。
管默言的嘴角始終掛著極淺的微笑,就渀佛在听別人的故事一般,故事中的人或生或死,好似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並非她不信白逸塵,相反。從他剛剛開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並沒有騙她。
這就是兩人之間太過熟悉的缺點,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就算他不能全懂,也至少可以猜個十之**。
而無論是他的眉梢微動。還是他一個特別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她都可以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想,白逸塵確實不會騙她,不是不會,是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他根本騙不了她吧,只是事實雖然是事實,他所說的也並非全部吧。
重華君?!
這個名字如此陌生。卻又讓她莫名的感覺熟悉,明明是今天才第一次听見這個名字,可為什麼只是在心中輕輕的默念。都會好似針扎一樣的疼?
前世自己是什麼脾氣,她當然知道了,所以大鬧戰神婚禮的事,她絕對做的出來,而被他那樣徹底的傷過,她會恨他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就猶如沉在水缸底部的面粉。不管她在上面如何的攪動,奈何手臂太短。根本無法動其分毫。
所有的事情她都記得,為何偏偏與這個男人相關的事,她就一律給忘得干干淨淨了呢?這也太蹊蹺了吧?
沉思良久,管默言才撫著額角,幽幽的開口︰
「原來是段孽緣,不過當年的鳳泯已經死了,死了死了,一了百了,都是些前塵往事了,不提也罷。」
白逸塵只是盯著管默言的臉看,抿著嘴角也不答她的問話,現在的管默言,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他已經完全看不出她現在的想法了。
管默言也不等著他回答,像是早就猜到白逸塵的心思了似的,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俱往矣,愛恨情仇我忘也忘了,就當從沒發生過吧,現在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重華君現在關在什麼地方?他是我們接下來行動的關鍵性人物。」
白逸塵的視線從最開始一直到現在,就沒離開過管默言的臉,他很努力的想要分辨出她的話,到底有幾分認真。
白逸塵至死都不會忘記,管默言為重華自斷仙骨的一幕,是怎樣的絕然,怎樣的狠戾,為了這個男人,她受盡了多少的磨難,她真的能想自己說的那樣,可以如此雲淡風輕的丟棄這段感情嗎?
重華君是鳳泯的劫,從初遇到最後,他帶給她的只有痛苦和厄運。
那麼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天子驕子,他們那麼多人捧在手心里呵護的心肝寶貝兒,都抵不過他一記漠然的眼神。
他恨重華,恨不得拆骨下鍋,不光是他恨,鳳泯身邊的所有男人都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但是偏偏就是最讓他們心疼的她,死心塌地的對他不離不棄。
「我知道他在哪,但我不會告訴你。」
白逸塵緩緩起身,將管默言吃剩下的東西,系數收到了銀盤當中,然後默然的轉身離去,沒有再說一句話。
管默言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寢宮門外,良久,才了然的苦笑著搖了搖頭。
她並沒有叫住白逸塵,是因為她知道,若是他死了心不想說的事,就算她殺了他,他也不會說的。
只是他為什麼不肯告訴她重華現在在什麼地方呢?到底是還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他其實只是不想她們再踫面?
而不管是哪個原因,她想她都必須要知道這個人的下落,而且她隱隱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預感,自己單單忘記有關他的所有事絕非偶然,而當她終于解開這個謎底的一刻,可能還會帶來更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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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管默言只能給白逸塵留下一封信,便悄悄的離開了。
關于重華的事,她一定要知道得清清楚楚,她總覺得此事的背後,可能隱藏著更大的秘密,所以她必須查清楚他的底細。
等到白逸塵終于回到寢宮的時候,管默言早就人去無蹤了,他其實是故意在躲著她,因為他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之前他也是猶豫了一下,才故意跟管默言說起了重華婚禮上的事,他以為驕傲如她,定會因此而恨死了重華,根本不會再升起與之合作的念頭。
然而他錯了,現在的管默言並不是當年的鳳泯,在大義與私情相沖突時,鳳泯嘴上會選擇前者,但事實上肯定會選擇後者。
而管默言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不是她寬容,她其實比誰都會記恨,但是她懂得衡量孰輕孰重,在大局當前,任何的私情她都可以先放下,起碼也要等到秋後算賬。
捏著手中輕盈的千紙鶴,白逸塵臉上的神情復雜至極,他豎起兩根手指,輕聲捻了一道法咒,然後手指一松,紙鶴就有生命了一般的揮著翅膀飛了起來。
渀佛美人兒寬衣解帶,紙鶴也會自己慢慢的將自己展開,娟秀的字跡,略顯潦草,起筆稍頓,抬筆飛揚,龍飛鳳舞得好似要從紙上跳下來一般。
所謂見字如見人,說的還真準確,這丫頭生就是來克他的,從來就沒讓他省心過。
管默言的信寫得很簡單,只是通知他,自己要先回魔界去了,至于炎國那些瑣事,她並沒有交代,她相信白逸塵自己自然會有計較的。
其實每個人都在變,只不過是變化的大小不同而已,白逸塵說管默言變了,或許是因為她受得刺激最大,所以也變化的最大。
而白逸塵雖然不那麼明顯,卻也可以從一些細致入微的地方看出,其實他也變了很多,至少前世的白逸塵絕對不會屑于做昨天晚上的那件事的。
她是不是終于可以對他放心了?
不是任何時候都適合裝君子的,有些時候,對待小人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嘗嘗被人陷害的滋味,不然他永遠也學不乖。
白逸塵心中暗自算著時間,果然從他展開信不到半刻,那雪白的信紙便兀自燃燒了起來,藍紫色的火焰,雖不能灼傷白逸塵,卻也挺有氣勢的。
不過眨眼的功夫,那只精致的紙鶴便來灰燼都一同消失得干干淨淨了。
白逸塵對窗空嘆,其實他早知道,以管默言的脾氣,從他這里要不到想要的答案,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她的不辭而別,他絲毫不感覺意外。
就算她最終也一樣會查出這些,但那個告知她的人,也絕對不會是他,他對重華的恨意,沒有一刻減少,只要不讓他們在一起,他可以做任何事。
若他猜得沒錯的話,此刻,她一定是去找他去了。
誰知峰回路轉,最不可能有交際的兩個人,偏偏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相遇,開始他以為這是情緣,後來他才明白,這其實就是孽緣。
如果早知道他會將鳳泯害成這樣,他絕對不會將九公主托付給她,如果不是這世間他再無人可信,他也不會這樣貿然行事。
可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鳳泯的絕然,她為他以身涉險,奮不顧身的不顧一切,公然與天帝為敵,最後還自斷了仙骨,他寧願自己死千萬次,也不願她受這樣的苦。
世事弄人,誰也逃不開命運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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