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管默言不斷強力的催動著體內僅存的法力,她漸漸覺得體力愈加的不支起來,手腳都幾乎冰冷得失去了知覺。
該死!她體內的那道封印到底是誰下的?她曾抱過他家孩子跳井嗎?記憶至今仍殘缺不全也就罷了,為什麼法力還差了這麼多?
也不知道這樣的自己還能硬撐多久,管默言現在根本無心再去想其他了,此刻她亦只能咬著牙死撐到底,盼只盼花執念和血羽能僥幸戰勝莫 ,亦或者是莫 自己打得厭了,直接扭頭走人。
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是零,不過管默言還是小小的奢望了一下,就當是給自己畫餅充饑好了,不然若是還沒到最後自己卻先絕望了,只怕血羽和花執念都要一同給她陪葬了。
那邊三人戰得正酣,幾乎已經陷入死局,金光,玄光,青光,三色交織混合在一起,竟慢慢融合成了一抹炫目的白光,遠遠望去,流光溢彩得煞是好看。
管默言已是疲極之際,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想來還真是沒心沒肺的典範呢。
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和早已經濕透了的衣衫,都在赤果果的提醒著管默言,她的力量馬上就要流失殆盡了,也許就是下一刻,她便會耗竭得直接昏死過去。
咬緊牙關,管默言只覺得眼前漸漸被黑霧彌漫,她用力的甩了甩頭,死命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可即便如此,她仍無力抵抗黑暗的侵襲。
眼皮沉重得猶如千斤巨石,此刻每一根睫毛渀佛都成了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她甚至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因為一旦合上,怕是就再也睜不開了。
在黑暗終于以不可抵擋之勢鋪天蓋地而來時,管默言恍惚的覺得,自己渀佛看到一束玄色的強光破空而來,她雖極力想要閃避,卻已經是連勾起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
吾命休矣了!此時完全只剩下一副空殼的管默言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叫一聲不好。便認命的闔上了疲憊的雙眸。
耳畔似是傳來兩聲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前一道聲音她非常熟悉,應該是花執念沒錯,好可惜,她不能永遠陪著他了。這將是她此生最大的遺憾。
原本她還想跟他個像他一樣漂亮的女兒呢,看來她只能祈求還有來世了,只是他已經等了她兩世了。她實在不忍讓他繼續等下去。
可是真的舍不得啊!若是沒有他,她還該怎麼活下去?罷了,就讓她再自私一次吧!若真的還有來世。她一定要狠狠的愛他,讓他成為世間最幸福的男子。
而至于另一道男聲,是血羽嗎?這般焦急的聲音是在為自己擔心嗎?很難想象他那張棺材臉也會出現焦急的神情,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意識越來越混沌,渀佛是從高處跌落,直直墜入軟綿綿的雲朵間,只是一瞬間。她便徹底陷入昏迷。
……………………………………………………
湛藍色的蒼穹垂得極低,好似稍一抬手便可以觸及。腳下是欺霜賽雪的白雲,一團團,一簇簇,忍不住抬腳踏上去,軟綿綿的,像是踩在了棉花團上一般。
這里是什麼地方?
管默言環顧四周,只覺得此地即陌生又有些莫名的熟悉,這里是哪里?她又怎麼會來到這里?
眼前雖只是最簡單的房舍,卻清幽雅致得出奇,鸀瓦紅牆,花樹掩映,小軒窗,木柵欄,干干淨淨的庭院中,鋪滿了彩色的鵝卵石。
青色的柵欄周圍,奼紫嫣紅的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雖然不甚艷麗,卻分外的香氣襲人,真想不透這麼小小的花朵,怎麼會飄入如此曼妙的花香。
猶記得娘曾說過,越是美麗的花朵,越是幾乎無味,因為每朵花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它們太多虛耗于美麗的外表下,自然也無力再吐露芬芳。
想到她那凶巴巴的老娘,管默言又是一陣哀嘆,她實在不爭氣,只能來生再報答她老人家的養育之恩了。
算了,人都死了,還想著這些做什麼?管默言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心里果然舒服了許多。
只是這里到底是哪里呢?極樂天她雖然沒去過,不過據說也不該是這般模樣吧?!
懷著重重的疑惑,管默言慢慢悠悠的向前飄去,好吧!確實是飄過去,誰叫她現在根本就只是一縷幽魂呢!
雖然心中還存著幾乎死不瞑目的遺願,不過魂魄還在就好,至少她還可以期盼來生,不過為今之計,她還是先熟悉一下這里的好,起碼她要知道怎麼才能從這里轉世輪回。
繞過曲曲折折的小徑,管默言一路向西飄去,穿過那座圓頂的小屋應該就可以到達自己要找的地方了吧。
暮然,管默言整個人都僵在當場,奇怪!這個地方她絕對沒有來過,為什麼她會本能的覺得應該向西走猜對呢?為什麼她又會知道穿過這座圓頂小屋就能找到可以轉世輪回的地方呢?
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來源于何處?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地方自己曾經非常非常的熟悉呢?
突然,她的腦海中響起一陣轟隆隆的電閃雷鳴,渀佛頃刻間刮起強烈的風暴,卷積著她的意識漸漸抽離。
……………………………………………………
再次醒來時,管默言就渀佛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如今都已經有些模糊得記不清了。
除了頭昏沉沉得好像一下變成了兩個大,四肢軟綿無力得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外,貌似也沒有什麼特別不適的地方。
本能的掐了一把大腿,管默言立刻疼得暗暗皺眉,看來自己還真是命大呢,居然這樣都死不了,莫不是老天爺嫌棄折磨得她的還不夠,舍不得這麼早換她回去投胎?管默言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艱難的扭動脖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室內華麗而恢弘的格局,這是什麼地方?不像浮屠殿,更不像是閻摩殿,既然不是這兩個地方,那麼管默言也只能暗嘆自己的苦命了。
很顯然,現在自己肯定已經被莫 捉走了,不然她不可能會醒來就出現在這里,想必她昏迷前看見的那道玄冥色的光束,就是莫 化成的吧。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被捉已是現實,而自己目前還沒有死,就證明莫 暫時並不想殺她,那麼是不是證明她還有轉圜的余地?
到了一個全新的環境,自然要先查探好地形,這樣日後跑路也方便不是?
管默言想著微微轉動脖子,將滿室的光景盡收眼底。
室內無甚特別的地方,華麗的宮殿她實在是見得太多了,大同小異而已,沒什麼出彩的格局。
只是窗前挺立得那道高大的背影難免有些突兀,這人的身材有些像人間的蠻夷族人,說虎背熊腰有點夸張,不過確實是比自己認識的男人都要強壯幾分的。
男子身著白色藍紋錦袍,腰間扎著嵌著玉石的錦帶,一身華貴之氣難掩,雖只看到背影,卻仍會使人為其強悍的氣勢所折服。
再次見到這人的背影,管默言腦海中頓時猶如電光火石般劃過一個念頭,難怪她總覺得莫 有些說不出的眼熟了,這個男人不就是自己那次在昆侖派遇見的陌生男子嗎?
難怪上次那名男子可以給自己那麼強烈的威壓,原來竟是莫 王,想必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發現自己了吧!
只是當時他為何不直接殺了自己滅口,反而給她機會做這麼多的準備?難道他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陰謀嗎?
「女人,你難道不知道聰明的人死得往往比較快嗎?尤其是聰明的女人,會特別的短命。」
白衣男子悠悠轉過身來,果然是莫 本人,只是相較于那晚的玄衣蕭殺之氣,今日的他看起來無害得多。
管默言蒼白著臉,虛弱一笑,然後艱難的撐著手臂起身,本來她實在不想讓他看自己笑話的,可惜力不從心,看著莫 飽含戲謔笑意的眼神,管默言只得默默的在心中問候了一聲他岳母大人。
雖有些狼狽,但管默言至少還是艱難的坐起身來了,並且還順便給自己掖了掖被角,沒人照顧自己,便更要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吧。
「莫 王好興致,不辭辛苦的捉了我回來,就是為了看著我出丑的嗎?」。
莫 哼笑一聲,很是不以為意的直接坐到了管默言的床邊。
當然,確切來說,他是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捉了這個女人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何捉回來又舍不得直接丟她進地牢去關押,這樣躺在他的床上睡大覺,哪里有個犯人的樣子嘛?
可偏偏他就是看不得她受苦,將自己的床給她睡也就罷了,竟然看她那麼痛苦得翻來覆去,還忍不住的給她渡了一層法力過去,真是見了鬼了,他怎麼會做這麼反常的事?
想來這個女人果然是留不得,她就像是一只會迷人心智的妖精,理該架在火上燒死才對!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