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階下囚,到底該受到怎樣的待遇呢?管默言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樣的,反正她此刻的待遇比在炎國的皇宮還要好上幾分。
雖然她本為鳳族公主,自然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千金之軀,不過那時候她身邊只有一個玉奴伺候,而且有些很私密的事,她也都是自己做的,如今這眾星捧月一般的殷勤,明顯有些令她無福消受。
以前跟娘到處游玩時,她們也曾偷溜進皇宮中,窺探所謂九五之尊的夜生活,里面自然有眾妃子爭寵的一幕,那時候管默言只覺得吃個葡萄都有人給剝皮,簡直太幸福了。
如今真輪到自己時,她除了感覺乏味之外,只剩下乏味了,有些事情是需要享受過程的,直接便享受結果的話,往往會失去了原本的樂趣。
興趣缺缺的斥退了身邊的婢女,管默言懶洋洋的躺在貴妃椅上,峨眉輕蹙,眸光流轉,莫名其妙的笑了一早晨,現在終于可以收起這虛偽的笑容了。
通過她一早晨的觀察和探問,她多少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了個大概的了解,自己現在住的宮殿確實是莫 的寢宮,名曰︰翎泰殿
從婢女對其畢恭畢敬的態度,不難猜出她們肯定都把自己當成莫 那個家伙的新寵了,不過誤會便誤會好了,管默言並沒有為自己澄清什麼,或許因為有了這層關系,會更方便行事呢。
听伺候她梳頭的小花說,莫 王生性寡情,從不曾真的寵幸過哪個妃子,至今連個皇子都無,甚至翎泰殿還從未留過妃子過夜呢。
小花的言外之意很明顯。管默言自然是第一個留宿在翎泰殿的妃子了,如此特別的存在,難怪眾婢女對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了。
管默言臉上笑靨如花,一副喜不自勝的無限嬌羞模樣,其實心里對莫 的無情卻是各種詆毀謾罵。
好一個無情郎啊!慘遭了他的蹂躪之後,還要拖著殘軀夜半離開。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可好的?居然還有那麼多女人爭風吃醋。簡直是自討苦吃。
心中暗暗為那些慘遭屈辱對待的女人抱屈,管默言隨手舀起梳妝台上的一只玉鐲塞到了小花的手中,一臉了然笑容道︰
「你做得很好,以後有什麼事記得第一個告訴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小花受寵若驚,急忙跪地謝恩,管默言兀自看著銅鏡中自己朦朧而絕美的倩影。臉上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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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沒多久,管默言漸漸竟昏昏欲睡起來,渀佛再也撐不起睫毛的重量。她的眼皮越來越沉,最後終歸是抵不住周公的召見,徹底陷入香甜的夢鄉中。
醒來時,天色竟然已經暗了下來,管默言先是一驚,隨後漸漸歸為平靜,她悠悠坐起身來。揉著有些酸痛的脖子,輕聲換來婢女。
「來人啊!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一名瘦高的婢女听見管默言的召喚後。立刻從殿外趕至管默言的面前,垂首道︰
「啟稟娘娘,已經是戌時」
該死!一天的時光就這麼浪費了,管默言面露惱色,可是自己怎麼就會突然睡著了呢?這也太奇怪了吧?
等下,難道是莫 給她下了藥?
想想非常有可能,這個無恥的家伙,居然還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實在非常讓她瞧之不起。
無意間瞟到跪在自己身前的婢女,管默言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
「怎麼是你?小花呢?」
她就是再糊涂,也還不至于老眼昏花的地步,小花是個圓臉大眼楮的姑娘,這個婢女異常的消瘦,幾乎達到了形銷骨立的地步,她再瞎也看出兩人不是同一個了。
「這——奴婢不知。」
消瘦婢女頭不免垂得更低了一下,羸弱的肩膀微微瑟縮著,若是細細看來,甚至能看到她似是猶在不安的打著顫。
管默言眉頭緊皺,一股無名之火漸漸衍生,不知道?當她是傻瓜嗎?她會不知道?
「你——」
「默言何必為難一個小小的婢女,有什麼想真知道的事,直接問本王不就好了。」
這廂管默言正待發作,殿外便恰好閃進來一抹湛藍色的人影,身高八尺,寬肩猿臂,一雙長腿看似慵懶,卻頃刻間便來到了管默言的面前。
「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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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听了莫 的吩咐,瘦弱婢女立時乖乖的退出了殿外,臨走時還體貼的蘀兩人關上了殿門。
管默言心中雖有氣,但實在無處發泄,只能繼續裝啞巴閉口不言。
莫 倒是並不惱管默言的故意忽視,只是有些不以為意的笑笑了,他慢慢晃至管默言的身前坐下,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意味深長起來。
「默言在此地住得可還舒適,若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就好。」
管默言聞言,卻也不說話,不過看向莫 的眼神卻愈加的譏諷起來。
莫 對管默言敵視的目光完全視而不見,反而自懷中模出了一只玉鐲,抬手拉住管默言的細腕,體貼的幫她帶了進去。
「這般的羊脂美玉,果然還是襯默言的膚如凝脂比較好看。」
意猶未盡的捧在掌心欣賞了半天,莫 仍是舍不得放手,管默言在看見玉鐲的第一刻便認出了這個鐲子正是自己當時給小花的那支,如今這鐲子落入莫 的手中,那麼小花的生死她已經
不需要問了。
果然,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他魔 族的人,憑什麼會好心幫自己呢?
「你殺了她嗎?」。
「沒有,她是默言喜歡的人,本王怎麼舍得殺呢?只是她太不懂這宮中的規矩了,本王送她去後堂學學規矩罷了。」
這話說的,還真是說得比唱得好听,人能無恥到莫 這個地步,想來也算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吧?
「掠人,下毒,殺人滅口,莫 王還真是會制造驚喜的人呢!默言倒是很好奇,你還能做出什麼更無恥的事來。」
莫 並沒有被管默言的憤怒所影響,反而是面含春色,眼底的笑意亦漸漸濃郁起來。
「就如同默言曾說過的話,若不是你還有這麼個聰明的腦袋,只怕早死幾個來回了。本王亦是如此,若不是我有這麼多見不得人的手段,只怕早死了幾千次了。」
管默言原本飄忽的視線,慢慢回到莫 的臉上,都道我欲上天攬明月,卻很少有人能真正懂得高處不勝寒的苦楚,或許莫 也是個可憐的人吧,因為吃了太多的苦,所以他才會越來越泯滅了自己的本性。
「莫 ,你能告訴,你究竟想要什麼嗎?」。
遇見管默言已經兩天,她不是嬌笑,便是漠然,這是莫 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如此正經的神情,當她用那雙洞若觀火的亮眸直直的盯著他看時,他竟莫名的感覺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
昨夜,莫 一個人站在書房窗前,從月落一直看到黎明破曉,他始終想不通,閱人無數的自己為何偏偏對管默言如此難以釋懷。
那顆已經沉寂了幾萬年的心,終于萌動了一次,居然竟是對著自己的死敵,不知這算不算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可即便真的是懲罰又怎樣?他會在乎嗎?
知其不可而為之,他既然喜歡上了,就一定會不折手段的得到,逆天而行,于他並不是第一次做,即使真的有什麼報應,他也會一並接下。
雖然掠她來並未她的自願,雖然給她下毒她會記恨于他,雖然親手折斷她的翅膀,她或許就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吸引自己鋒芒畢露的奇女子,可是他想要的東西,終究是留在自己身邊了不是嗎?
想要就要得到,于他而言,愛情只是一種可笑的存在,只有無能的人才會祈求別人賜予愛情。
而他當然不需要如此卑微,他會成三界的主宰,唯有王者才能睥睨眾生,亦唯有佔有才能真正永不失去。
「你真的想知道?」
莫 側過頭來,深邃的目光幽沉似海,讓人一眼望不到底,管默言卻有些動容,莫 的話管默言自然是听懂了。
可是即便她不想知道又如何?她還能全身而退嗎?這場驚天的陰謀,每個知道的人都無法抽身離開,除了作為最後的贏家,她唯一的結果只有死亡。
「默言既然問出口了,自然是想知道的,王撒下了這張彌天大網將我困住,只怕我就算是想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
「你倒是有自知自明。」莫 哼笑出聲,這女子果然合他的意,夠聰明,夠利落,夠識時務。
「王過獎了,默言只不過不喜歡做無用之事罷了。」
管默言不動聲色的給自己和莫 斟好茶,也不管他如何,自己便率先飲下了一杯。
「怎麼?不怕
有毒?」
莫 似笑非笑的斜睨著管默言淡然的俏臉,她明知道自己對她下了毒,居然還毫不在意,她到底是太不怕死,還是太過沒心沒肺?
「默言從落到莫 王手中時,就沒打算活著離開,這條命現在是王的了,你何時感興趣,舀去便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