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事外的方式有很多種,然而最無恥的當屬西門豹這一種了,落井下石的方式也有很多種,但最低級趣味的也不過就是如此。
西門豹羽扇綸巾,一派君子如玉的風,只見他隨手撫了撫衣襟處並不存在的皺褶,溫潤淺笑道︰
「魔王大人,西門也好心送您一句話,小默的脾氣大人也是知道的,若大人真的誠心悔過,陪個禮便也就罷了,小默那麼喜愛大人,又怎麼會當真舍得責怪大人呢?」
西門豹言辭懇切,乍听之下竟似是真的含了幾分關切之意,可惜花執念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西門豹言語中的諷刺,他听得可是真真切切的。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就不勞西門兄費心了,俗話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會用心疼惜的。」
花執念舒眉淺笑,融融笑意好似投石于碧波之中,層層的笑紋瞬時便一圈圈的蕩漾開去。
誰都不是良善之輩,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花執念輕飄飄的一句話,成功的讓殿內的三個男人皆是變了臉。
是啊!他們可以算計花執念一萬遍,卻誰都無法否認這個讓他們心碎欲裂的事實,管默言只愛花執念一人,就算他們與她青梅竹馬,就算他們為她付出再多,仍是跨不過這道門檻。
「花執念,你不要太得意,上一世嫁與你的人是鳳泯,而現在她的名字叫管默言。沒有父母之言,沒有天地為證,你們幾時做的夫妻?」
白逸塵自炎國風塵僕僕而來,臉上還有掩不去的倦容。雖然當初他亦不贊同西門豹的做法,但是千不該萬不該,花執念不該動的獨佔小默的心思。若是他們繼續再默不作聲,只怕說不定什麼時候,花執念就真的拐了小默消失無蹤了。
只有得了鳳王和龍王的牽絆,管默言才不會真的落跑,想來真是可笑,他堂堂鳳族第一近身侍衛,卻要用如此卑微的方式才能留住自己心愛的人。
管默言他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責怪的。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可惡得緊,若不是怕管默言傷心,他真想直接殺了他了事。
誰曾想,白逸塵的一席話竟惹得花執念哈哈大笑起來,眼見三人或虎視眈眈。或勾唇冷笑,花執念方才止住笑聲,不遜道︰
「本王娶妻,何須天地為證?」
「哼!夜郎自大!」
沉默了許久的九兒,想必也實在是忍不住了,這個該死的男人,佔了小默的心便罷了,居然現在連人也想獨佔,他當他們都死了嗎?
「哼!本王是不是夜郎自大日後自有分曉。你們以為本王會天真到再上你們的當嗎?哼!痴心妄想!」
提起這事花執念就憋氣加窩火,害他得罪了最最得罪不得的岳父大人,而且還一得罪就是兩個,這下自己以後恐怕少不得要被穿小鞋了。
「對付你這等無恥小人何須那些手段?」
九兒同樣不贊同西門豹的方法,但他卻仍是配合了他們的行動,其實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邪惡的小人兒。只有最深的渴望才能激發它的生長。
但無論是白逸塵還是九兒,心里都十分清楚,雖然他們不贊同西門豹的方法,卻也無法否認,唯有他的方法才能讓花執念跌個頭,因為這個男人實在變態到幾乎無懈可擊。
「不屑于耍那些陰謀手段嗎?可惜你們正是用了這些卑劣的手段,才僥幸佔了本王的便宜,若是沒有西門豹這個狗頭軍師的損招,只怕你們連這點便宜都討不到吧!」
花執念涼涼的開口,一副你也不過如此的嘴臉。
「你再說一遍!」
九兒氣不過的嗤啦一聲抽出佩劍,明晃晃的劍氣霎時充斥滿大殿,一時間,凜冽的劍氣四溢,惹得燭火忽明忽暗,映襯著九兒陰鷙的俊臉,竟說不出的詭異駭人。
「終于惱羞成怒了嗎?」。花執念蔑笑一聲,妖媚的眼梢斜挑著,精致的俊臉上滿是挑釁之意。
九兒銀牙咬得噶蹦蹦作響,眉峰初動,劍已出手,白逸塵和西門豹都沒想到九兒會如此沖動,但卻也未加阻止,畢竟花執念這廝,他們早就想胖揍一頓了。
正當眾人皆坐好了準備看好戲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嬌 ,眾人皆是一驚,心中暗叫不好,這下可難收場了。
「住手!」
人未至,聲先行,管默言破門而入,才剛剛露面便以化作一道白光,向空中纏斗的兩人射去。
兩人在驚聞管默言的聲音之時便已經住了手,只是微微發愣間,便已經被管默言一人一腳的踹了下去。
「夫人,好疼啊!」
花執念雙手做西子捧心裝,一臉哀怨的瞅著管默言,若細細看來就可以發現,他胸口處正清晰的印著管默言小小的腳印。
管默言此時正惱火著,哪里有心情看他撒嬌,一記厲眼掃過去,花執念頓時心虛的閉了嘴。
初至驚風閣時,管默言還安心的听著,誰知越到後來她便越是听不下去,說起來這幾個男人皆是不世之才,隨便舀出一個出來也是雄霸一方的主兒,怎麼一吵起架來就這麼沒水準呢?而且一言不合竟然還纏斗起來,這跟個地痞流氓有什麼區別啊?
「小默,莫 那個混蛋沒對你怎麼樣吧?」
一見管默言安然無恙的站在眾人面前,九兒立時收了劍,上前一步抓住管默言的肩膀,滿臉掩不住的關切之情。
都怪花執念那個無恥小人,竟然還在比翼雙飛殿周圍設下了許出不許進的天魔陣,若不是他們幾個見不到管默言著了急,也不至于有這驚風閣一聚了。
「哼!他能把我怎麼樣?拜在座的各位所賜,如今我身價百倍,誰敢把我怎麼樣?」
管默言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心中的火燒呀燒的,怎麼都熄不了。
「小默,別怪九兒,他也是一時沖動,再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也不能全怪他一人不是?」
西門豹適時的上前打圓場,言外之意,九兒沖動也全是花執念這廝招惹的,要怪也不能只怪九兒一個人就是了。
「不然你說我該怪誰?怪你嗎?」。
管默言說著便很沒好氣的橫了西門豹一眼,見他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的上前一步,蔥白的手指直點著西門豹的鼻尖,沖口道︰
「行啊!西門豹!長本事了是吧?連我都敢算計了是不是?看來你是翅膀硬了,不服管了吧!」
眼見著管默言沖著自己發難,西門豹頓時萬分後悔自己竟然惹禍上身,早知道他就不該多說話,這下殃及池魚了吧!
管默言話說得太急,一時竟有些微微的喘起來,眾人雖是心疼不已,卻也不敢再做那捻虎須的事,此時還唯一敢說話,只有白逸塵那個傻瓜了。
「小默,我听說你受了頗重的內傷,還是不要太動氣的好。」
「哼!莫 那廝豈能傷的了我?能氣到我內傷的人只有你們幾個不爭氣家伙!」
說起來就火大,管默言瞪著眼前這幾個加起來好幾萬歲的男人,簡直是哭笑不得。
「吵架斗毆是吧?互潑髒水是吧?背後耍陰的使絆子是吧?我還真是太高看你們了!」
回頭玉臂一橫,正點上花執念的鼻尖。
「這就是你的為君之道?」
再一轉身,縴縴素指直指向旁邊垂頭喪氣的白逸塵和九兒。
「這就是你們的大將之風?」
最後手指在空中劃了一圈,遙遙指向一臉心虛的西門豹。
「這就是你的鬼谷之術?」
四個人皆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著頭默然不語,只听說過三娘教子的故事,今天他們倒是長見識了,原來小默訓夫也一樣的讓人刻骨銘心。
「我真是服了你們了,有那個精力想想怎麼收拾莫 那個混蛋啊!在這里窩里斗有意思嗎?」。
四人面面相覷,最後竟不謀而合的全將視線投向了花執念,大難當前,他們四人再次結成同盟,花執念推不月兌,只得硬著頭皮訕笑著靠上前來。
「夫人——」
「夫人個屁!」
管默言實在有點遷怒,事情的經過剛剛在外面她已經听得很清楚了,雖然這事不是花執念做的,但他也絕對月兌不了干系,西門豹向來小心謹慎通情達意,若不是花執念做了什麼事將他逼急了,想必他也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所以說到底,都是他這個惹禍精招惹的事。
「娘子,為夫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嘛!若是還不消氣的話,今晚為夫任你予取予求還不行嗎?」。
花執念一旦厚起臉皮來,城牆都能自愧不如,一句話管默言便紅了臉,漫說是她,就連在場的三個大男人都跟著面有澀意,這個花執念還真是個什麼都敢說的主兒。
「你少在哪里口無遮攔的胡說。」
管默言被他一句話說得差點掉頭就跑,這個混蛋擺明了就是故意的,若不是不想讓他得逞,管默言還真就扭頭跑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