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如夢小說集 第十八回 : 戒不掉的是哀愁

作者 ︰

夏蟬拼命地扯著嗓子,在驕陽下搖頭晃腦的枝頭上,不厭其煩地叫個不停。在那連續不斷的叫聲中,我終于開始心煩意亂地用目光,狠狠地尋找那些個小小的身影時,卻發現把聲音連同生命,都捐獻給了整個夏季的蟬,撲騰撲騰地掉在了樹下、地上、街道上、甚至陽台上。

于是那份狠狠的目光,便在四腳朝天不再動彈的蟬身上,開始慢慢地慢慢地潮濕又有些許的憂傷。

一個夏季伏在蟬身上,從我的目光里緩緩地逝去。生命里又一個季節就這樣悄然地走過去。沒有鮮花沒有掌聲地走了過去。

秋蟲唧唧歪歪地開始三三兩兩地啼鳴,輕輕柔柔的氣息,沒有夏蟬那洶涌而來的聲勢,卻也能從窗縫里悄悄地,溜進我昏昏欲睡的耳邊。什麼時候哪天晚上哪一分哪一秒開始的叫聲,我亦無法追究。

只知道去年送走的秋季,就讓秋蟲在這聲聲叫喚里復蘇,我的心頭開始閃爍起秋夜星空下的純情故事。

一個秋季陪著秋蟲,在我的耳邊悠悠然地走了過來。生命里又一個未知的季節就這樣晃了過來。沒有轟轟沒有烈烈地晃了過來。

每一個季節都是許許多多個生命所組成。每一個生命都會在反反復復的季節里誕生與死亡。每一份感情都將伴隨著日夜歡愉和憂傷。每一份空空的哀愁總是在多愁善感的指尖上停留。

知道嗎,夏蟬!听我說,秋蟲!

上一季的美麗我還要繼續,這一季的哀愁我就要減輕。上一季的留戀我要洗去,這一季的夢想我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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