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如夢小說集 第四十八回︰窗外的風鈴聲

作者 ︰

脆生生的風鈴聲在殘暑之夜的窗前,叮當出縷縷望梅止渴的清涼。

夜空上的群星和那一輪皎月,總是毫無怨言一絲不苟地給大地增添著嫵媚的光彩。自然的色彩雖然早已不再是人間夜晚唯一的點綴,但五彩霓虹的都市多少缺陷了一份無法還原的悲哀。

這一個夏季是如此的前所未有過的燥熱,燥熱的一切令我有一種不在燥熱中升華就在燥熱中滅亡之感。

我居然想奪過那如鏡的圓月,管它是不是屬于自己狠狠地砸在地上,讓無數月亮的碎片,淋灕盡致地映照出我殘缺不齊卻又潮紅的雙頰、詭異的雙眼、挪動的唇。

在自己卻又不像自己的眼神里尋找著的永遠不再。沒有人能懂得那是因為,根本連自己都不懂這燥熱的激情,究竟是來自這酷暑還是來自深深的心底。

我竟然想隨手將星星串成珠鏈,不是為了妝飾和美麗。只是在斯斯作響的冷氣里漠視著冷冷地肌膚,卻遐思著在燥熱的夜空之下,將我燥熱的情緒依附在珠鏈上,然後一個一個地橫捏豎捏,捏扁捏碎,直到手指生痛大腦麻痹。

即使是在夜晚依舊烘熱的十字路口和街燈是那樣的忽悠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

路是人鋪的,人踩出的腳印南來北往縱橫交錯是那樣的迥異不同,匆匆里夾雜著懶散,躑躅里增添了漠然。最後生命終究是這樣在一顛一跛中走到路的盡頭。

燈是人裝的,人的臉都在街燈的光圈里晃蕩,彩妝的清純的女人的臉,犀利的宅型的男人的面,老的少的美的丑的,無論多麼不同的面容都會被一樣的街燈添抹上一樣由不得自己的光環。

路的盡頭是人生的天堂亦或是地獄?燈的下面是故事的開始還是結束?也許季節就是這樣可以讓人纏綿柔情之至,也可以讓人神經泛濫至最。

我開始迷茫到底自己該做些什麼?這樣的季節這樣的酷暑里!

沒有目的地飛馳在山野,尋覓一份孤寂的幽魂;沒有目的地招搖街頭,裝瘋賣傻地奇聲怪叫;沒有目的地躺在蒸氣浴里,一任毛孔在汗水里掙扎逃命;沒有目的地橫掃商場,從花枝招展的內衣到琳瑯滿目的化妝品。

或者買上幾大盒冰淇凌,讓震耳的音樂充徹駕駛室,一根接一根直到背脊發涼舌頭發麻牙齒發軟眼楮發直眉毛倒立。

然後我可能會忽然明白世界是多麼的美好,日子是多麼的懈意,我其實擁有著如此這般的自由和神經兮兮。

咿呀!風鈴依舊在烘熱的窗外陽台上叮當,根本無視著我高樓萬丈的激情和視死如歸的煩躁。用它那輕靈的撞擊送我入夢,還幽默地在我耳邊叮當︰

「放心睡吧!你不是陳白露,你的太陽很快就要升起。」

哦!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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