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的緣 第十二章

作者 ︰

布朗教授和漢森乘坐的班機,預計上午十點到達。經校長劉海峰的批準,允許讓縴慧使用目前龍江大學最好的車——白色奔馳商務車。負責全程接送二位貴賓,包括這幾天的出行、游玩等一系列活動,也一並使用這輛車。縴慧也就理所當然成了專職司機。

坐在寬敞舒適的真皮椅座上,縴慧不禁感嘆︰到底是世界名車呀!感覺就是不一樣!特爽!特帶勁!看來自己這幾天,也可以好好過一把車癮了。

在市區里接連遇上堵車,車速根本提不起來。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三十分了,從市區到機場差不多要一小時左右,可現在還沒出市區。縴慧開始著急起來,不斷摁著喇叭、靈活地把握著方向盤,在車流中超了一輛又一輛。前面是市區里最後一處紅綠燈路口了,只要過了這個路口,就可以暢通無阻地直奔機場了。緊趕慢趕還是被紅燈攔住了,縴慧無奈地剎住車,停在停止線前。

這是一個並向行駛的三車道。發現自己的左邊是輛奧迪a8,自己的右邊是輛雷克薩斯,自己的奔馳居中。不禁暗暗好笑︰豪車還跑這相會來了。看著前方日趨減少的數字屏幕,縴慧的心、腦、手、腳,一起做著準備動作。隨著那個「0」字的消失,縴慧首當其沖「嗖」地穿了出去。果然去機場的這條路段車輛明顯比市區要少。縴慧加了加速度提到120碼,忽然從後視鏡里看到,那兩輛豪車一左一右夾擊著自己,漸漸包抄上來,一副不甘示弱的架勢。

怎麼?想跟本小姐玩賽車?好啊,來吧!自從回國後,還沒有機會過車癮呢?今天就徹底地豪爽一把。車速130…150…170…那兩輛車也不甘落伍,顯然也在不斷地加速。有幾次三輛車幾乎並駕齊驅在一條線上,他們你追我趕互不相讓。縴慧有次竟把車速提制近200碼,不過片刻就降下來了。還是安全第一,過過癮就行了。要是因為這個挨罰、扣分、吊銷執照就太不合算了。

縴慧終于有些理解了,那些 車族的行為了。試想一下︰當你坐在世界級的跑車里時、當你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時、你的大腦,你的手腳,已經不受你控制、自然而然一味地想加速、加速、再加速,盡情享受、領略那駕馭之神情。

「媽的,哪來的娘們?還真不簡單!車技如此嫻熟、堪稱一絕。」

奧迪a8司機張宇,憤憤不平地對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趙勇慧發著牢騷。趙勇慧這是去機場坐飛機上北京,張宇來接女朋友,正好順路。因此趙勇慧也就沒有讓公司司機來送。

他覺著奔馳車里戴墨鏡的女子有些眼熟,雖然只模糊看到了側影和一頭長發。會是她嗎?她不是出門了嗎?這車哪來的?難道這兩天就換車了?看這路線,顯然也是去機場的。

那輛雷克薩斯一馬當先沖進了機場,縴慧這時已經把車速降到了正常水準和奧迪一前一後相繼進了機場。縴慧把車徑直開到了航站樓前,此時機場播音員正一遍遍播送著「英國倫敦航空公司的ba38客機,已經安全著落,請旅客們走5號安全甬道……

縴慧乘電梯而上,剛在5號甬道前站定,兩位男主角就出現了。布朗教授五十多歲、白發藍眼、身材高大健碩,略有些發胖。而另一位男主角漢森細高個兒,差不多將近1米90。金黃色頭發、藍眸,標準的西方美男子。三人老遠就相互招手問候︰「」

尤其是漢森越發興奮,手舞足蹈。率先跑到縴慧跟前,緊緊抱住她不管不顧地親了起來︰頭發、眉毛、眼楮、鼻子、臉暇、嘴巴……幾乎親個遍。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ms趙.」

縴慧對這種狀況有時也很無奈,但又不能明顯地表示拒絕。畢竟這是西方人對友人表示示好的一種特有的表達方式。更何況漢森對自己還有情愫,難免行為、動作上,顯得有些過于親昵暖昧。在外人看來,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

漢森最終還是不得不放開了縴慧。縴慧這才和布朗來了個長久擁抱。布朗一家熱情好客,兩年來對自己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般。從生活上、精神上給予無微不至的關懷,使自己絲毫沒有獨在異鄉漂泊的感覺。縴慧已經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布朗抬手替她拭去眼淚。親了親縴慧的額頭︰「rightchildren.」縴慧說︰「thatisgreat.」縴慧接過布朗手中的皮箱,三人說說笑笑乘電梯而下,出了航站樓。

不遠處,趙勇慧和張宇把這一切都洞悉其中。

「怎麼?交了個老外男友?中國這麼多男人,難道就沒有中意的?」張宇自顧自地說著。

趙勇慧心里卻說著︰「怎麼沒有中國男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呢!」

當他看到她從奔馳車上下來時,就已經吃驚不小了。果然是她?一連串問好接踵而來︰她沒出門?那她又住哪兒了?她來這干什麼?又換車了?關衛國呢?

只見她黑色短裙、紅色貼身小杉、腳蹬一雙黑色網眼中靴,急匆匆地跑進了航站樓。

「那不是開紅色qq的美女嗎?我就說嘛,大美女就得配這豪車,那才方顯尊貴。這一定是哪個男人送給她的。」張宇自信地說著。

等二人在里面看到那個外國男子,抱著她親昵的舉動,不禁又大吃了一驚。是個傻子都會看出來︰那個老外對她情非尋常,最後走得時候還用一只手臂緊緊摟著她,出了航站樓。

趙勇慧涌上一陣陣酸澀︰這個趙縴慧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呢?為什麼跟這麼多的男人扯不斷、理不清呢?就這麼濫情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趙勇慧還是遠離你好。可不想躋身其中,也許我們還是緣份沒到吧!

其實縴慧也看見了趙勇慧。當時她稍微一側頭,就看見了幾米以外的趙勇慧和張宇。二人的目光雖然只一觸即散,但縴慧還是讀懂了它的內容︰冷漠中帶有鄙夷。他該不是認為自己很輕浮、很市儈、很多男人吧?嗨!管他呢,隨便他怎麼理解,自己也沒必要同他解釋。這麼年輕、英俊、單身的鑽石王老五,身邊的女人也一定少不了。何必用那種眼光看人呢?自己也不想和他有什麼交集。咱們高攀不起!

接下來幾天,縴慧司機兼職導游,帶領布朗和漢森首先參觀了龍江的市容市貌,隨後去了蘇杭二州。美麗的西湖、千島湖;佛緣旺盛的靈隱寺、六和塔;古色古香的蘇州園林;小橋流水人家的周莊、烏鎮……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他們置身于迷人的江南水鄉中,有種返璞歸真的境界。更令兩位西方客人興致恙然、流連忘返。不斷伸出大拇指︰「ok!ok!」連連感嘆中國悠久燦爛的人文景觀和雄偉壯觀的自然景觀。

開學前一天,縴慧讓布朗教授和漢森在賓館好好休息一天,就不陪他們了。自己要參加明天晚會的彩排活動,布朗欣然同意。可漢森非要去學校觀摩,縴慧拿他也沒辦法,只好隨他。劉海峰還交給縴慧一個任務,那就是讓她屆時作為往屆畢業生代表發言。

為了避免發生擁擠,學校把原定設在大禮堂的會場,改安排在了學校露天體育場。據說參加明天慶祝活動的有省、市主要領導。教育部也將委派一名副部長親臨大會。學校還邀請了部分當紅的影視明星和歌星來助陣。中央電視台、省、市電視台、報社記者都將雲集于此,進行宣傳報道。初步統計,參加大會的所有人員將達1萬5千人左右。

彩排活動一直持續到下午六點。期間漢森已經和排練節目的一群男女大學生們火熱的打成一片。他是個不甘受寂寞、不甘被無視的人。到哪兒都是自來熟,縴慧打算先送他回賓館。可他卻來回搖頭嘴里說著︰「no!no!」手指著肚子。縴慧恍然大悟︰由于時間緊、任務重,全體演職人員中午都沒休息,還是抽空吃的盒飯,而漢森基本上就沒吃。雖說這兩年受縴慧的影響,他也或多或少吃些中餐,可他同時又是個特挑剔、特講究的人。面對飯菜混在一起的盒飯,皺眉苦臉吃不下。縴慧也沒空搭理他,誰讓他非來這受罪呢?

縴慧連聲說著︰「!」開車直奔普羅旺斯西餐廳。這是一家由法國人開得正宗西餐廳。餐廳上至老板、下至服務員,清一色的法國人,使你不出國門就能享受到西方文化和西方服務。據說生意特火,讓你在吃飯之余邊欣賞西方音樂、邊欣賞金發美女。

這個鐘點兒正是用餐的高峰,包間已經全部預定出去了。二人只好在一樓的大廳內,揀了一出空位。縴慧點了九分熟的牛排、漢森點了七分熟的牛排;又點了土豆火腿沙拉、番茄火腿起司三文治;漢森還要了兩杯紅酒。只要和漢森在一起,基本上不用你怎麼說話,他一人就能活躍氣氛、就能帶動情緒。好不容易與縴慧有了獨處的機會,漢森這次更是賣力氣。他不停地講著幽默笑話、講著這兩個月來英國的大事小情、再加上他個人獨有的評判和見解,整個一個演說家。

縴慧認真地听著,受益匪淺,她不得不佩服漢森的口才。他幽默、大方、熱情,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和。他不算一個道德品質敗壞的人,除了愛和美女搭訕托拍外,還沒發現有什麼惡習。此刻漢森剛講完一個外國笑話,把縴慧樂得前仰後合,嘴角滲出不少油水,也沒覺察。漢森隔著餐桌,伸著長長的手臂,用餐巾紙擦拭她的嘴角。縴慧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還從沒有在公眾場合如此形象過。看來今天真是太丟人了,慌忙奪過紙巾,往四周掃視一圈。果然大廳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本來就是挺扎眼的一對男女,而且還嘰里呱啦地說著外文,歡歌笑語的,不惹人注意才怪呢!

更要命的是一行八、九個男人,也駐足在幾米遠的地方目視著他們。他們幾個怎麼還聚在一起了?不知是否看到自己方才的窘態?

薛明濤徑直朝他們走來︰

「慧慧,你的朋友?」

「英國朋友,漢森。」

「他就是這次的外教?」

「嗯,是。」

「haoareyou.」薛明濤首先向漢森伸出了手。

「haoareyou.」漢森站起來回敬了一句。

「慧慧,要不我們一起聚聚、吃個飯。」轉身指了指身後幾人。

「不用!不用!我們已經吃好了,馬上就走。」縴慧連連擺手。

薛明濤看著縴慧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順便從桌上拿起紙巾,繼續擦拭著縴慧的嘴角,邊擦邊說︰「

「還沒擦干淨呢!」

丟掉紙巾,抬手揉揉縴慧的頭發︰

「慧慧,那我過去了,明天見。」

縴慧沒有吱聲。

幾個男人中,除了趙勇慧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外,其余的男人都暗暗吃了一驚。他們都在心中揣測著他們的關系,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絕非一般關系。

趙勇慧是今天下午回來的,正在公司忙得不可開交。張宇就來了電話︰「百順公司的馬總做東,晚上哥幾個在普羅旺斯聚聚,慶祝咱們重新做回學生。你一定要來呦,七點不見不散。」

趙勇慧本想拒絕,因為今天是星期六,又可以和愛已成殤在網上暢所欲言了。他今天有很多話要對她講,他這幾天太郁悶了、太煩燥了。

可又沒有充分的理由加以拒絕,到時候提前走一會兒就是了。哥幾個竟先後在普羅旺斯停車場踫了面,還有薛明濤,他是被馬總請來的。幾人便一同進了大廳,剛進大廳就發現大部分人的眼光都朝著一個方向瞟著。他們也隨之看過去︰只見那個外國男子眉飛色舞、嘰里呱啦的講著英語,明顯在討好女人。而女人呢,似乎听得挺認真。笑得梨花亂顫,至于那麼好笑嗎?

由于薛明濤走在前面,他駐足觀看。後面的人,也只好停了下來。女人終于發現自己的言行有失水準,忙奪下老外手里的餐巾紙。抬頭發覺所有的目光都在看他們,立即一副窘相,臉上還飛上一抹紅暈。

薛明濤信步走了過去,好象邀請他們一起吃飯。女人連連擺手,表示拒絕。薛明濤對于自己有些親昵的舉止,一點兒也沒避嫌的意思。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理所當然的行為。幾個大男人在包廂里坐定︰

「薛老弟,听說你就要榮升江南區的常務副區長了,可喜可賀啊!」馬總奉承到。

「你消息倒滿靈通的,我才前幾天知道的,正式任免書還沒下來呢!」

「真的嗎?那明濤兄應該請客。」

「這算什麼,只不過是過眼雲煙。」薛明濤把一杯酒一飲而盡,寂落得說。

「看來薛老弟,不怎麼高興呀?」

薛明濤沒有回答。而是側身對坐在旁邊的趙勇慧說︰「勇慧,我記得你在龍江花園有一套公寓,是……對,是a幢2單元。具體是幾層著?」

趙勇慧心里咯 一下,他這是要干什麼?

「十八層零一室。」

「哦?」薛明濤拿著酒杯的手,在空中頓了頓。慢慢移到嘴邊,平靜地說︰「那你認識零二室的鄰居嗎?」。

「不認識。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住在別墅,幾乎很少住那里。」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

「哎!哎!我覺得今天明濤和勇慧都怪怪的,好象有心事。怎麼回事?高興點兒,來!喝酒!喝酒!」張宇站起來挨個踫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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