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的緣 第十九章

作者 ︰

縴慧到了樓下,薛明濤為她打開副駕駛室的門,也不吱聲就那麼平視她,僵持了十幾秒,縴慧認輸的上了車。薛明濤載著她來到普羅旺斯西餐廳。

位于三層的所有包房,據說是專為情侶預備的。因為它們每間包房都是以一種象征愛情的鮮花命名的,每間包房的門上都張貼著花的圖片、用英文標明的花語。紅玫瑰、黃玫瑰、白玫瑰、水仙、薰衣草、並蒂蓮、蝴蝶蘭、紫羅蘭……

薛明濤訂的包房名曰藍色妖姬。牽著縴慧的手,進了房間。里面沒有燈光,卻依舊「燈火通明」。因為它們是燭光,五十多平米的包房,歐式風格。深紅色地毯;原木色沙發、餐桌、餐椅。牆壁上掛著世界級著名油畫,當然是贗品了。《蒙娜麗莎》《無名女郎》,還有幾幅畫《泉》《入睡的維納斯》《憂郁的畫》。餐桌上醒目的放著插有六只藍色妖姬的花瓶。每面牆壁上都插著幾根蠟燭,桔紅色的燭光,搖曳著……

外籍侍者推著餐車進來了。巨大的塔層生日蛋糕放在了餐桌中央,紅色蠟燭擺成「心」形,兩份精致的西餐︰牛排、女乃油沙拉、三文治、壽司,一瓶紅酒。正宗的燭光晚宴。

薛明濤點上蠟燭︰

「吹蠟燭吧!慧慧,再好好許個願,」

縴慧起身吹滅了蠟燭,閉上眼楮,心中暗想︰如果此時許願能靈驗的話,那麼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遠離情感的困擾,安靜的度過余生。」「」歌聲伴隨著小提琴聲,同時響起。縴慧睜眼楮一看︰一群外籍少男少女身著盛裝、每人手里拿著一支蠟燭,分列餐桌兩側動情地唱著。一名外籍小提琴,也正深情演繹著。這是餐廳專為情侶們設計打造的浪漫情感戲。此時此景任何人都會為之動容的,縴慧也不例外,她眼眶濕潤了,強忍著才沒留下淚水。

薛明濤為兩人倒上紅酒,舉起杯︰

「慧慧,衷心祝你生日快樂!」

說完和縴慧的杯子踫了一下,干了。桔紅色燭光、深紅色的酒、映襯著桌上的藍色妖姬、透著幽光,說不出的暖味。其余人都退場了,只留下那名小提琴手,此時他演奏的是中國曲目《梁祝》。

薛明濤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吃著。縴慧也求之不得,要不真不知兩人說什麼話題。還好旁邊有音樂伴奏,才使得氣氛不至于尷尬。薛明濤用餐巾紙擦了擦嘴,抬手示意,小提琴手退了出去。起來擺弄了一會兒音響,回身來到縴慧身旁︰鄭重地彎腰、紳士般出手、作出邀請的姿勢,縴慧好笑的看了他一會兒,無奈地起身……

包房里回蕩著《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我心依舊》,想當初還是兩人一起看的這部影片。看到最後,縴慧把頭埋在薛明濤的懷里,哭的希拉嘩啦,哽噎著對薛明濤說︰

「以後不許你丟下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兩人靜靜相擁、靜靜地跳著、沒有語言交流……

縴慧迷離了︰曾經的過往回憶、突然鋪天蓋地襲來,昔日的時光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盡管做過遺忘的努力,可是那一段回憶已經銘刻進青春歲月,成了抹不去的存在。薛明濤同樣沉醉著︰多麼希望時間能定格在此時,那樣他就永遠•不會失去懷中這個女人了。

他們跳著跳著,姿勢都不約而同發生了變化︰他們互相抱著對方的腰;頭放在彼此的肩上;他們沉淪其中、不想被人打擾;他們妄想就此一直跳下去、永不停歇,跳到天荒地老……

再回首雲遮段歸途

再回首荊棘密布

今夜不會再有難舍的舊夢

曾經與你有的舊夢

今後要向誰訴說

夢終究還是被打斷了,兩人身子同時一震,停下舞步。

縴慧猛然醒悟︰自己這是在干什麼?再怎麼留戀,都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事實是︰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是有婦之夫、已經不屬于你了。她想趕緊抽身,動了一下,對方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手機還在響著,縴慧的手機落在公寓沒有帶來。

「先接電話吧,明濤哥。」

薛明濤放開縴慧,拿出手機看了看,沒有接直接掛掉。

看看時間都快11點了,自己不知不覺都出來四個小時了。

「時間不早了明濤哥,我們回去吧。」

往返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語。

臨下車縴慧說了話︰

「謝謝你,明濤哥,今晚我很開心。」

「我也是慧慧,這是我盼望已久的一天,以後的每一個今天,我都陪你度過。晚安慧慧,上去吧。」

說完親了親縴慧的額頭,縴慧覺得今天的薛明濤有些奇怪,不像往日的強勢。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一陣濃烈、刺鼻的煙味撲面而來,害得縴慧幾乎出不上氣來。她大腦第一反應是煤氣,急忙奔向廚房。可跑到一半,她愣住了︰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關衛國。西服、公文包隨便放在沙發上;茶幾上煙缸己經滿滿得,煙灰、煙頭撒落的到處都是;襯衫皺皺的、臉色疲倦寂落,此刻靠在沙發上盯著縴慧看。縴慧一邊迅速去開陽台的窗戶,一邊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會議結束了?你吃過晚飯了嗎?」。

說道這縴慧又愣住了,因為她看到了餐桌上的東西︰生日蛋糕、幾盒顯然是從飯店訂購的飯菜,包裝都沒有打開呢。

「我八點就到了;原想給你個驚喜,所以就沒事先告訴你;會議並沒有結束,我明天下午還得趕回去;你不在,我吃不下飯。」

關衛國此時語速緩慢、平靜地回答著縴慧的逐一問題。縴慧已經察覺到了其中隱含的怒氣,同時縴慧又一次感動。嗨,今天的感動一個接一個,還真不少。

「你完全沒必要這樣,我不是說了,等你回來再給我過嗎?」。

「看來我的確不應該回來,因為另有人陪你過,我自作多情了。」

關衛國的語氣,充滿醋意。

「我的本意並不想去,可是……可是也是沒辦法的事。嗨!我也不知怎麼跟你說,不過我聲明一點兒︰我們是在普羅旺斯吃得飯、只是簡單的一頓飯而已。」

「慧慧,你不知道當我發現你不在,我的魂兒都沒了,我六神無主、心神不安,總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如果你再不回來,我會瘋掉的。」

「好了!我這不完好無缺地回來了嗎!餓了吧,走,我想吃你買的蛋糕。」

為了照顧關衛國的情緒,不讓他失望,縴慧把飯菜放進微波爐里熱了一遍,陪他又吃了不少。二人洗漱干淨上床的時候,都已經凌晨1點兒了。再晚,今天也少不了床上的「必修課」。

關衛國這次沒有了上次的溫柔。他仿佛用盡兒全力沖擊著、沖刺著,把這一晚上、所有的不快和怨氣都發泄在此時此刻。他低頭看著縴慧因為他的大力撞擊,吃痛的緊鎖眉頭,依舊沒有減速。

我要讓你記住我!記住我的威猛!他在心中吶喊著。

其實那個電話,是他打給薛明濤的。他剛回來的時候,看見縴慧的手機並沒有帶走。就想走也走不遠,興許去樓下的超市了。可等了一個鐘頭,也不見縴慧回來,開始覺得不對勁兒。這才翻看縴慧的手機一看,更加坐臥不安了。很顯然,薛明濤肯定是約她吃飯、給她過生日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還不回來!他坐不下去了,幾乎想都沒想撥出號碼,可對方竟把電話直接給掛了。他當時那個氣呀,簡直要發狂。難道他們在雲雨?不,不!慧慧不是那樣的人。

縴慧忍著疼痛沒有發作,看在他來去匆忙給自己慶生的份上,就別跟他計較了。她看著他拼勁兒全力在自己身上馳騁著,大汗淋灕,最後終于如虎獅一般吼叫著,發射了。

二人在極度疲倦和迷糊中被一陣陣緊促的門鈴聲給弄醒了,看看時間——上午九點了。也不晚了,會是誰呀?關衛國想,這里幾乎外人沒來過。他披了件睡衣去開門,剛把防盜門打開一條縫兒,門就被呼拉地從外邊大開了。緊接著一個白色龐然大物沖了進來,把關衛國撞得差點摔倒、同時也把他嚇得夠嗆︰大白天入室搶劫?不對,好像不是人?那是什麼?

白虎越過關衛國,徑直奔去臥室、跳上了床,與縴慧抱成一團。關衛國站在臥室門口,瞪大眼楮看著扭在一起的兩個活物、而且那個人還爆發出好久不曾有過的爽朗笑聲。

「哎呀!忘了跟你介紹了,這是我的好朋友——白虎。」

接著縴慧就把昨天遭遇的經歷還有和白虎第一次見面的情景,講述了一遍。關衛國一臉的不可置信︰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盯著白虎還在消化著縴慧說的話。

「不好意思,打擾了。是我沒看好,它自己就跑來了。」

趙勇慧一身白色運動裝站在敞開的防盜門口,顯然剛剛晨練回來。他看見關衛國暗暗吃了一驚︰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還穿著睡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嘍。毫無疑問也是趕回來、給這個女人過生日的。這個女人也夠有福的,一個生日,竟前後有三個男人陪著。

昨天晚上,當縴慧的手機一響,趙勇慧就意識到一定是薛明濤來的電話。從陽台接完電話後,她對著他說︰

「我有事出去一下。」

白虎當然不情不願的不肯離開,縴慧抱住它的頭,安慰道︰

「乖,听話,別害怕!從今以後,我們可以天天見面的。」

白虎好像真听懂了縴慧的話,最後乖乖地隨趙勇慧走了。

大清早,白虎就躍躍欲試要來敲縴慧的門,都被趙勇慧攔住了。因為他感覺她還沒有起床,自己還一直納悶著︰她今天怎麼了?以往她都會早早起來做瑜伽的。只好先帶著白虎去小區、江邊轉了一圈。一眼沒注意白虎就沒影了,得,肯定是跑回去了。白虎的智商不亞于一個正常人,它完全會自己上下電梯並知道所處的層數。

縴慧拿出昨天的蛋糕和排骨給白虎吃,白虎這次竟立起來給縴慧鞠躬作揖,逗得三人哄堂大笑。三人說笑了一會兒,關衛國低頭看看手表說︰

「慧慧,陪我出去辦件事,我跟人定了時間。」

「什麼事呀?你自己去不行嗎?我不想出去。」

「不行,你非去不可!這件事跟你有關。」

縴慧只好拍了拍白虎︰「一會兒見嘍。」

下了樓,縴慧正要去地下車庫取車,關衛國拉住她︰

「我們打的去。」

「有車,干嘛還打的?」

關衛國不回答,拉著她出了小區,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竟是一家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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