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整,縴慧準時趕到普羅旺斯。一進包房,早就到了的關衛國,立刻迎上來、帶著驚喜說︰
「慧慧,你來了!」
接過縴慧手中的坤包和幾個手袋,牽著她的手、走到座位前,並幫著縴慧月兌去米色風衣。縴慧今天可謂是盛裝打扮︰一臉精致的淡妝、高貴典雅的紫色套裙、白色皮靴。
關衛國這兩天過得可是度日如年、如坐針氈。很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他真怕從此失去縴慧,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後沒有了她,自己將會是什麼樣子。還好,縴慧答應跟自己見面,那麼說明自己還有希望!
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碩大的的生日蛋糕;一道道精美的西餐︰鵝肝醬、炸魚排、普羅旺斯燴羊肉、洋蔥湯、凱撒沙拉、巧克力慕絲蛋糕……搭配合理、清淡不膩。這些都是關衛國喜愛的西餐
「給,生日禮物,也不知喜歡不喜歡。」
縴慧把幾個紙袋,遞給關衛國。
「喜歡!喜歡!我怎麼會不喜歡呢!」
關衛國邊看邊不住點頭說著。縴慧又一一點上蠟燭。
「那好,開始吹蠟燭吧!」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關衛國正閉眼許偌︰上帝呀!萬能的主啊!保佑我和這個女人和好如初吧!……耳畔響起英文生日歌,驚得他趕緊睜開眼︰十多個異國少男少女、分列餐桌兩側︰男的身著黑色燕尾服;女的白裙曳地;他們手持蠟燭,十分虔誠地唱著……
「謝謝你!慧慧,我會記住這個時刻的、這是我有生以來過的最難忘的生日……」
關衛國眼含熱淚、無比動容。包房內,就剩他們兩人了。朦朧的燭光搖曳,優雅動听的薩克斯曲《回家》,緩緩溢出……縴慧望著牆上懸掛的經典名畫《最後的晚餐》,不禁黯然失笑︰冥冥注定的巧合。
她給兩人倒上香檳。
「這第一杯,衷心祝您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說完,踫了下關衛國的酒杯,一飲而盡。倒上第二杯︰
「這第二杯,感謝您這幾年來的關心和幫助,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天。」
說完,又踫了下關衛國的酒杯,一飲而盡。
倒上第三杯,縴慧望著對面這個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第二個男人。恨他嗎?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吧!哪個女人不希望有一個死心塌地的男人,對自己衷心耿耿、不予二心呢?哪怕自己不曾許諾過什麼給他。她無法理解一個男人從一個女人身上、下來,又怎麼心安理得地上另一個女人的身……周旋在兩個女人或者更多的女人之間,他不累麼?也許男人都是一個德行、還會以此為榮吧!
「喝了第三杯,就讓我們回歸師生關系吧!今後我們還是很好的同事、朋友。」
說著,依舊獨自一干而盡。
「慧慧,這麼說、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了?」
「我已經原諒你了,其實你也不用求得我的原諒,畢竟我們什麼關系都算不上。」
「你就是這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如果猜得不錯,這應該是我們最後的晚餐、是嗎?慧慧,沒想到你這麼無情無義。」
「什麼?我無情無義……」
縴慧簡直懵了,這個人怎麼搞的?是他出軌在先好不好?怎麼反過來倒打一把呢?「
「慧慧,是因為他嗎?」。
說著關衛國拿出一疊照片,是她游香山時的照片。都是她和趙勇慧的親密照︰他攙扶著她、給她擦汗、喂她吃東西,拍得清清楚楚、任誰看了都會說︰這是千真萬確情侶關系。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杰作了。縴慧一張一張翻看著︰
「你是在懷疑我嗎?」。
縴慧苦笑著,事情弄來弄去、竟又演變成自己的不貞?
「慧慧,如果是因為他、我甘敗下風,畢竟人家年輕多金。我無話可說,自愧不如……。」
「夠了!在你眼中、我趙縴慧就是這樣一個勢利、水性楊花的女人麼?」
「難道不是?慧慧,是嗎?我就說嘛,你不會是這樣的人。慧慧,讓我們冰釋前嫌、從新開始,好不好?我們離開這里、出國吧!」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嗎?我們之間已經失去了最起碼的信任,我們還是到此為止吧。最近幾天,還是抓緊時間把房子和車子的過戶手續、辦了吧。」
「什麼?慧慧,你真想和我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了麼?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關衛國此刻抓著縴慧的雙手,不甘地質問著。縴慧抽身起來︰
「就這樣吧,車子你開走、房子今晚我再住一宿。」
說著把車鑰匙放在餐桌上,朝門口走去。
「慧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就真的狠心、這樣一走了之?」
關衛國哽咽了。縴慧停頓了下,不覺也是淚流滿面。是自己狠心嗎?縴慧低著頭、疾步如飛,心里還是失落的、還是難過的。以至于撞到一個人、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縴慧沒抬頭,側身打算讓道。
「慧慧,你怎麼在這里?你怎麼了?為什麼哭?誰欺負你了?為什麼打你手機一直無法接通,這些天你上哪去了?」
竟是薛明濤,旁邊還跟著幾個老外。薛明濤扳著縴慧的雙肩、左右查看著,沒有回答薛明濤連珠炮似的問題︰
「沒什麼,你忙吧、先走了!」
縴慧已經把薛明濤列入了黑名單,她實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扯了。
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繞市區轉幾圈可以嗎?價錢我可以加倍。」
又是一個失戀者。司機師傅心里說。縴慧還不想這麼早回去。
經過了許多事
你是不是覺得累
這樣的心情
我曾有過幾回
也許是被人傷了心
也許是無人可了解
現在的你我想一定
很疲憊
人生際遇就象酒
有的苦有的烈
這樣的滋味
你我早晚要體會
也許那傷口還流著血
也許那眼角還有淚
現在的你讓我陪你
喝一杯
干杯朋友
就讓那一切成流水
把那往事
把那往事當作一場宿醉
明日的酒杯莫再要裝著昨天的傷悲
請與我舉起杯
跟往事干杯
舉起杯
跟往事干杯
車廂里,很應景地響起、姜育恆那首經典老歌《跟往事干杯》。一個月前,自己剛剛決心告別另一段情、另一段往事;沒想到短短的一個月,自己又要跟一段情、一段往事告別干杯。老天真是捉弄人,難道自己命中注定是一個人、孤單行走于一世嗎?
縴慧此刻特別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她立刻就想起了諜中諜。對,馬上回去,已經好幾天沒聯系了。
打開房門的一剎那,屋內的四個男人幾乎同時奔到眼前︰上下、左右,打量著她。
「漢森?什麼時候回來的、玩得好嗎?」。
漢森上前抱住她,一臉的焦慮︰
「上午一下飛機,我就開始給你打電話,可一直打不通。害得我坐臥不安、擔心死了!」
「這幾天放假休息,不想被人打擾。因此也就讓手機休息了幾天。實在對不起,讓大家費心了。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麼。因此諸位就放心的請回吧,明天又是新的開始了。」
「慧慧,你要離開這里?」
薛明濤指著客廳一角的幾個箱子,同時掃視著關衛國。
「嗯……我是這樣認為的,以後課程緊了,還是住在學校方便些,不想再跑來跑去的。」
她沒必要向他告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切順其自然吧。隨他們怎麼想。薛明濤可不相信縴慧的這個爛理由,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可現在不方便問這些。
「漢森,讓關教授送你回去吧!太晚了,這里不好打車。」
說著,平靜地望著關衛國。關衛國當然明白縴慧的意思,忙說︰
「對!對!那咱們趕緊走吧!」
他是想找縴慧再好好談談,他已接到通知︰明天下午,又要去北京了,他真的不願就此失去她。坐在這里,魂不守舍地等著縴慧回來,卻不曾想等來了三個都對縴慧存有「野心」的人,自己的對手都很優秀、強大。
最後只剩下趙勇慧了。
「白虎呢?」
「我讓小李接回去了。」
「哦」。縴慧有些失落。
「你真的要一走了之、從此徹底離開這里?」
「那你說,我憑什麼理由還要住在這里,雖然戶主寫的是我的名字,但大家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不想讓人們誤會,因此我要盡快辦理過戶手續。」
趙勇慧心情沉重,本剛見有了些黎明前的曙光,卻又要被打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