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各國諸侯都相繼抵達洛邑,朝拜新任天子周桓王姬林,都城洛邑顯現出一片繁榮景象。
商販們這陣子生意也特別好,一個個美滋滋的。這時一個小男孩橫沖直撞的在街上跑,商販們趕緊護好自己的貨品,生怕被這個孩子撞翻了。「哎呦!」這個小男孩真撞到了,不是撞到了商販而是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小孩,那小孩痛得叫出聲來。
「公子,沒事吧!」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緊張地問道。被撞的小男孩揉揉腦門,笑了笑︰「沒事,乾叔!」
「公子,公子,等等老臣啊!」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周圍還來了很多侍從,一看來頭就不小。撞人的男孩沖老者做了個鬼臉!
「這位是齊國的忻老?」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向老者詢問。
「你是?」忻老看得出此人器宇不凡,可實在記不起在哪見過,于是問道。
「在下衛乾,今日有幸偶遇忻老,可否邀您一起用膳!」衛乾說的誠懇,「這……」忻老剛有點猶豫,但看衛乾話語簡單明了,態度懇切,便決定受邀。「好!只是公子太頑皮,我得先與他講好!」
衛乾微笑著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樂食樓,示意老者他在里邊等候。
「公子,咱們先到里邊歇歇吧」衛乾叫公子汲一起進店。
忻老來到撞人的小男孩跟前,嘆氣道︰「公子,你乖點吧,我都這把年紀了,哪還追的上你!」小男孩看了看忻老,突然乖巧的點點頭。忻老欣慰的模模小男孩的頭,「諸兒真乖!」小男孩抱住忻老的大腿,用忻老的衣服擦了擦鼻涕,沖著忻老做了個鬼臉就還想跑。
氣得老人渾身顫抖,忻老命侍從們將諸兒五花大綁起來一起帶進店家。
衛乾和公子壽看見忻老捆著那個調皮的男孩一同進來。衛乾搖搖頭,笑著說︰「忻老別動氣,男孩子頑皮些是常有的事。」
忻老面露難色,無奈的說︰「我家公子不是一般的頑皮,看你家公子乖巧懂事,真令我羨慕!估計我沒有悠閑的福氣啊!」雖然這樣說,可是從忻老的眼神中能看出對諸兒的疼愛。「松綁吧!好好吃飯!」忻老命人為諸兒解綁。
四人在兩大兩小的對坐著。衛乾起身介紹道︰「公子,這是齊國忻老和公子諸兒!」汲看看忻老和諸兒也起身說道︰「見過忻爺爺!諸兒咱們初次相見,我是衛國公子汲!」
忻老點頭笑笑︰「真懂事啊!」
諸兒此時卻一改常態,規規矩矩的起身拱拱手,「諸兒見過衛叔叔,汲,我應該比你大,你叫我哥哥也行!」
「這個孩子好強勢啊!看著生性頑劣,實際聰明伶俐。他日這孩子要是成了氣候,汲不見得是他的對手!」衛乾暗暗地想,心中有些擔憂。
吃過飯,因要準備晚上入宮赴宴雙方拜別,回各自驛館去了。
鄭莊公準備晚上帶著子忽去赴宴。今天新帝周桓王設宴款待各諸侯國的使者和王公大臣,因為新帝年幼所以各國的公子和大臣的公子都一同赴宴,看到同齡人新帝就不會那麼拘謹,所以邀各國及大臣時鄭莊公建議都帶上公子。既然鄭莊公建議的,當然自己也要帶著公子了!
「子忽,來!」鄭莊公將子忽叫到跟前。
「爹爹!」子忽跑到鄭莊公面前,要往鄭莊公懷里鑽,鄭莊公坐在椅子上,讓子忽站好。
「子忽,你先站好!」見子忽站得不直挺,鄭莊公嚴厲的說︰「子忽,站直!這兩天有沒有跟雲崖道人練武?」
子忽見鄭莊公很嚴肅,心里有些怕怕的,「練了。」說話聲音也小了許多。
「大點聲!」鄭莊公訓斥道。
「練,練了!」子忽嚇的都有些磕巴了。
「子忽,你是男子漢,男子漢要有男子漢的樣子,不能唯唯諾諾的跟個小姑娘似的。」鄭莊公見子忽膽小的樣子,對他的語氣放緩了些。「子忽,你是長子,你得照顧弟弟妹妹,所以你必須比別人厲害才能保護好家人。爹爹不是罵你,你不要害怕!」
「子忽明白,爹爹,我有好好練武。」子忽有些委屈的說道。
「那好,爹爹來試試子忽武藝有進步嗎,好嗎?」。鄭莊公揉揉子忽的頭說道。
父子二人來到後院花園中的一處空地比劃起來。鄭莊公看得出子忽有很認真的練武,他也明白其實子忽做事都很認真謹慎,只是性格內向,所以感覺總是少了點氣勢。看來自己得多磨練他,才能使他日後有所作為。
鄭莊公與子忽比劃時,遠處有一雙眼楮一直盯著子忽,那眼神里散發出嫉妒的火花。子忽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往周圍看了看卻沒有。「認真點,子忽!」鄭莊公也感覺得出子忽的異常,不讓子忽分心。鄭莊公知道剛剛誰躲在花叢中,看來是他的疏忽!
鄭莊公讓子忽去申夫人那準備好晚上赴宴的著裝,自己則來到俞嵐居。
「臣妾有失遠迎,忘主公恕罪!」玉夫人對鄭莊公欠了欠身。
「嗯!起來吧!子突呢?」鄭莊公問道。玉夫人起身回話,「應該是去練武了!臣妾馬上命人找他回來!」玉夫人交代丫鬟去叫子突。
「主公好不容易來一趟,臣妾為您沏杯自晾的茶,可好?」玉夫人問道。
「玉兒是怪罪我來看你少了?」鄭莊公看看玉夫人,冷冰冰的說。
「玉兒怎敢?玉兒用詞不當,主公息怒。」玉夫人見惹得鄭莊公不悅,忙跪下請罪。
鄭莊公見玉夫人嚇的面色有些蒼白,語氣緩和了些,「玉兒起來吧,你不是說沏茶嗎?」。玉夫人趕忙起身去沏茶。看著玉夫人,鄭莊公不禁為自己當初醉酒而懊悔。如若不是那晚與申兒吵架喝醉,迷蒙中錯把丫鬟玉兒當成申兒怎麼會有現在的玉夫人,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擔心了。玉兒為鄭莊公生下一子叫子突,這孩子自尊心和嫉妒心都很強,怕是以後對子忽不利。
「夫人,公子帶到!」丫鬟通報道,將子突帶進屋內。
鄭莊公將子突叫到身邊問道︰「子突,最近都練些什麼了?」
子突高興地回答︰「回稟爹爹,子突練習武藝學習文書。」
鄭莊公點點頭,說︰「子突文書能使你見識廣博,你要好好學習。至于武藝,那是次要的,強身健體就可以了,不要痴迷。」
子突應聲道。鄭莊公起身便走,玉夫人和子突跟其送出門。回到屋中看著桌上未動的茶,玉夫人忍不住傷心地掉下淚。子突見母親哭了,抱住玉夫人問道︰「娘親為何傷心啊?」玉夫人緊鎖眉頭,光滑的臉上閃現出一抹怨恨,「子突乖,娘只是覺得自己可憐。娘不能讓子突日後也這麼可憐!子突,你自己也要爭氣,好好練武。娘為了你什麼都願做。」
玉夫人抱著子突,子突是她的命,也是她今生的最大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