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無敵 第四章

作者 ︰

說起來,這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也就是那年為著改變氣運,我獨自下凡時候遇到的。只不過因為無意間失了神心,以往那些記憶深刻的東西很多都突然變得模糊不清,一時想不起來而已。

彼時我第一次獨自遠行。剛下凡還沒來得及問清目的地所在,便救下了一個獨自前往落仙谷取桃木心築劍的小道士。當時覺得一個人孤單的緊,便撒了個謊,與小道士同去了。而到了落仙谷,見到的便是這顆老桃樹。

彼時那棵萬載高齡的古桃樹,已然垂垂老已。干裂的樹干上一片新鮮的綠葉也沒有,懶散的伸著幾根枝丫,完全擋不住那般蕭瑟。方圓幾里之內,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股垂死的氣息所影響,居然連一絲生氣也沒有,地上零亂的散落著幾根幼小的枝條。除此之處,唯一算得上亮眼的,便是那光禿禿的桃樹頂部上,顫微微的開出的一朵粉女敕的小桃花。

也正是方圓幾里之內,這唯一鮮活的生機,讓本神在小道士揮手直取古桃樹心的時候攔了下來。

「小道士,這桃樹好歹也存活了上萬年,你這樣不是完全斷了人家的生機嗎?」。

那時的小道士很不以為然,拋卻見面初的狼狽,擺出一副悠然的姿態說道。

「這棵老桃樹幾千年前便被我家師祖發現,要不是師祖設下的陣法,就它一棵連靈智都未開的樹苗,也不可能在這眾仙墜落之地生根發芽長至如今這般年齡?有因有果,我如今奉師命而來,取它樹心,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這,這也能叫做理所當然?小道士本來十分可愛的腦子到底被那些可惡的老道士灌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是,他已然有了靈智,你這樣做,和荼毒生靈有何分別?」

那棵桃樹有那般光景必離不開那什麼師祖之手。老桃樹主根上張幾張貼了上千年的抑靈符便是很好的罪證。現在想來,應是那老道士擔心古樹有靈後不為自己所有,到頭來兩手空空,便老早的斷了這顆武器後備站生靈的可能,也造就了當時桃樹那般淒慘的境況。

「生了靈智又如何,它如今這般光景,也不過能再活幾年時光,到不如獻身築成桃木靈劍,降妖除魔,不定換回的功德夠它下輩子轉世為人。」

小道士說得很是正氣凜然。完全不給我這個陪同他一路行來的救命恩人半點面子。這讓本神有些懊惱,不過想想也是,萬物有靈,各自緣法,天下生靈如此眾多,也不是我全都救得下來的,于是也就沒有過多言語,默許了他的行動。

小道士眼見我不再阻攔,昂首挺胸,一副‘是吧,我沒有說錯吧!’的樣子,轉身便一門心思的考慮該如何下手,方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去了。

我撇開眼,準備無視接下來那一切的時候。剛剛還在枝頭顫動的小桃花不知怎的從樹下掉了下來。你可知道那是怎樣一番光景,枯樹,毫無生機的大地,陰暗的天空,一朵粉女敕桃花,在小道士的沉思我的無奈中,無限的放大,它輕旋著身子,輕輕揮舞著花瓣,將世間一切都當作背景後,方才緩緩的徑直落入我的手中。

那淺綠得近乎透明的花萼,粉得幾乎讓人心碎的花瓣,加之中間不停的輕顫的花蕊,在落入手中,我接觸到它的那一刻,便知道那是用盡它全身氣力凝結出最後的點點的光芒。

「姐姐,救我,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還未曾從那點點心疼當中醒過來,耳邊便傳過一陣嬰兒般的低語。那花蕊不停的顫動,一滴滴金黃的形如淚水的珠子從里面滾落了出來,仿佛一個委屈卻又不敢放聲哭泣的小孩,流著淚水,混合著那聲聲低乞,只為求得一線生機。如此,讓本來下定決定不管它死活的本神終是軟下了心腸。

這朵桃花是它初啟靈智時便凝結全身氣力而成,為的,只有那渺小到讓所有人忽視的希望,為的,也不過絕望中最後一點堅強罷了。雖然萬物有靈,各有緣法,可誰又知道,我助它就不是緣法中一道呢。

「姐姐,我不想死,姐姐救我。」

那桃花雖說凝聚了它萬年來所有的能引出的能量,但到底在抑靈符的作用下,所剩本就不多。也不過兩三句救命的功夫,那朵原本還顫微微的小桃花終是湮滅在這天地中,獨留下那棵垂垂老矣的桃樹,在陰暗的環境里,獨自黯然。

「小道士,這棵桃樹我要了。」

被我打斷的小道士在听清我的什麼的時候瞬間變了臉色。那什麼,真是浪費當初辛苦救他那一著。

「那,這根小木棍可是天上桃花仙子本體上的枝丫,雖然不若主體厲害,但比之這要死不活的小桃樹卻真真厲害了不少。不信,你試試。」

小道士本來臉色相當難看,可在接了那要小木棍後,終是變回往常笑嬉嬉的樣子了。一看便知道他是接受了我的交換。如此,那小桃樹也算守得雲開了。

這家伙變臉的次數看得多了,也便再引不起我的注意。眼見他同意,我便上前摘了它根上那些靈符,讓它從此可以自行修煉。也不枉我辛苦救它。

抑靈符離體,那原本不能自主修煉,已然垂死的小桃樹瞬間煥發出無限的活力。展露的枝條不要命的像四周延伸,綠葉在枝條停止生長的瞬間便長滿了枝頭,那隱在樹葉深處的粉色小桃花也不再是剛才的嬌女敕,粉粉的嬌艷無比。而原本還十分荒涼的落仙谷,在桃樹生長的那一刻,恢復了屬于它的繁華。

好一外人間仙境之所在,雖然比之天界尚有不如,但經過剛才完全沒有生機的對比,這會兒,真能算是一處好風景。

「姐姐,謝謝你。」

在我還沒來得及從突然變幻出來的美景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色肚兜,扎著沖天小辮的小孩子從樹里面鑽了出來。猶如桃花般艷麗的臉龐,黑而晶亮的大眼,粉女敕的似乎要滴出水來的小嘴,這精靈般的孩子瞬間征服了我。

「啊,小桃花,你長大後一定會成為為世上最最漂亮的存在。」

將小道士拋在一邊,我眼里暗自冒著桃心,止不住的贊美讓我無意間帶動言咒之能,終是成就今日這禍國殃民的存在。

「原本是你,小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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