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劫 第四章 夫君

作者 ︰

青鸞又開始做夢,夢中的她變成了一只小狐狸,還長著九只尾巴。居住在一個華美的宮殿里,好多狐狸陪著她。他們叫她七公主。青鸞只覺得好玩,每天叫一幫狐狸們陪她躲貓貓,踢毽子,無憂無慮的。

還有兩只大狐狸天天來看她,看她的眼神慈祥眷戀,還帶著一種深沉的悲憫。這眼神讓青鸞心中悶悶的。

「爹爹,娘親,你們不開心嗎?為什麼要那樣看著我?」終于有一天,青鸞問了出來,然後她看到父母的神色一變。娘親終于忍不住掉下淚來,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父親也不說話,只是一遍一遍的撫模她的頭。

青鸞被他們搞的心里亂亂的,連躲貓貓也不能讓她開懷大笑了。直到父親送了她一塊兒美玉。這玉可真漂亮,長的像只小狐狸,通體青瑩,溫潤柔和,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青鸞一見就喜歡上了。

父親親自把它掛在青鸞的胸前。「我的女兒,你是父親母親最愛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將來我們九尾一族,就靠你了。」

青鸞似懂非懂,只知道重重的點頭。

青鸞第二天醒來,夢中的情形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里。她突然想起穿來之前做的那個夢,夢中自稱是她姑姑的女人也送了她一塊狐狸形玉佩來著。

「姑娘醒來了,睡的還好嗎?」。銘兒听到聲音,掀開了帳子。

「嗯,還好。銘兒姐姐,我有沒有一塊玉,嗯,這麼大,青色的。」青鸞沖銘兒比劃著。

「哦,是有這麼一塊,昨天姑娘醒來時還緊緊地握著。我怕胳著姑娘,就給收起來了。」銘兒說著走到梳妝台旁,打開一個小匣子,拿了那玉過來。

青鸞接過來一看,果然是那「姑姑」給的,跟她昨天夢里帶的那塊也是一模一樣,連淡淡的香味兒都一樣,青鸞腦子里有點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以前沒見過這玉,是瑾少爺送給姑娘的嗎?銘兒天天幫著姑娘收東西,換衣服,怎麼從來沒見過?」銘兒好奇的湊過來。

青鸞把手一縮,沖銘兒呲牙一笑,「我不告訴你,嘻嘻。」

銘兒無奈的搖搖頭,開始給青鸞穿衣洗漱。「今天太陽很好,又沒有風,等姑娘吃了早飯,我扶姑娘到外面坐坐可好?」

「好啊,好啊,那就趕快吃早飯吧,還是喝粥嗎?還要喝藥嗎?」。

「還是喝粥,還要喝藥,姑娘別嫌煩啊。是為了姑娘好。」

「粥嘛,蠻好喝的,一點不煩。藥嘛,可不可以少喝點,要麼就別弄那麼苦。」青鸞皺著小臉,她是最怕吃藥的。連帶糖衣的西藥都怕,更別說這濃濃的中藥湯了。

「良藥苦口嘛,姑娘想快點好起來,就要乖乖吃藥,銘兒準備了好多蜜餞果子,給姑娘潤口的。」銘兒給青鸞穿好衣服,熟練的挽好頭發,春雨,夏蓮端了睡來給她洗漱。

早飯果然是粥,紅棗桂圓粥,只是小菜變了花樣,青鸞吃的津津有味,大概是這身體太缺營養了吧,青鸞覺得什麼都好吃,一不小心吃了好多。銘兒看她吃的香,在旁邊微微的笑。

外面太陽果然很好,這個院子好大,因為是冬天,院子里花很少,綠的植物也很少,不過院子的東邊,種了好大一片梅花,正是開放的季節,紅粉菲菲的,煞是好看,雖然沒有雪,但還是蠻雅致的。

大躺椅擺在梅樹下,鋪著厚厚的狼皮褥子,蓋著薄薄的細絨毯子,還有暖暖的陽光曬下來,青鸞舒服的眯眼直樂。就是這身體太不給力,動一動就氣喘吁吁,如廁都要人攙扶,真是難受,真想快點好起來。

「姑娘可喜歡著梅林?這是瑾少爺專門給你挑的院子,他說這梅花傲雪,就如姑娘的模樣性格一樣,冷冰冰的卻依然惹人憐愛。」銘兒搬了小杌子坐在青鸞旁邊,笑吟吟的看著她。

青鸞臉一紅,橫了銘兒一眼。

「對了銘兒,你拿個鏡子來啊,我連我長什麼樣子都忘了。」青鸞突然想起來,來這這兩天了,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呢。

「姑娘是天仙美人,就像當年的夫人一樣的。」銘兒邊說,邊進屋去拿了鏡子出來。

青鸞迫不及待的看了過去。鏡子里果然是個小美人兒,眼楮又大又圓,亮晶晶的好像水晶。鼻梁挺直秀氣,小小的嘴巴,緊緊一抿,果然是冷冰冰的味道。一張細瓷一樣的瓜子小臉,因為生病而顯的有些蒼白。青鸞暗暗點頭,不錯,這長大了也應該是個美女,雖比不上夢中那位「姑姑」的絕世傾城,卻也不差太多,比她前世普通的大眾臉可是強太多了,這是她來到這里,唯一比較滿意的一點。

「姑娘看夠了嗎?姑娘放心,雖然生病了瘦了不少,但依然是個小美人兒,姑爺還是會喜愛你的。」銘兒看她呆呆的看著鏡子,忍不住又打趣她。姑娘這次醒來會笑會羞,比起以前冰冷的樣子好太多了,銘兒老是忍不住逗她。

果然,青鸞小臉兒又是一紅,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你說說,他是什麼樣的人?」青鸞對她的這位夫君,還是很好奇的。

「他啊,人長得俊,對人又溫和,最重要的是,年少多才,文武雙全。十二歲就中了進士,是咱們京城所有名門閨秀眼中最優秀的如意郎君。」銘兒笑嘻嘻的看著她。

「誰,誰問你這個。我是問,他對我,他,他是什麼樣的人?」青鸞不好意思了,這談論的可是自己的夫君,將來要生活一輩子的人,可憐她前世,除了暗戀下帥氣的學長,連場正經的憐愛都沒談過呢。

銘兒格格一笑,又抿了下嘴,神情嚴肅了起來。「他對姑娘很好,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這麼好的。那時候他跟著李夫人到我們家,一直不怎麼說話,後來在小庵里,李夫人當著他的面承諾了你們的婚事。在夫人去世後,李夫人抱著你鄭重的送到了瑾少爺的懷里,告訴他你是他的妻子,是要陪伴他一生,是他永遠要好好呵護,好好照顧的人。我看見瑾少爺神情嚴肅,珍而重之的接過了小小的你。從那以後,開始全心全意的照顧你。我們在農戶家的那一個多月,你因為沒女乃吃,經常哭,你一哭瑾少爺就緊皺眉頭,抱著你滿屋轉。後來他發現隔壁家里養的有羊,就摘了脖子上唯一一塊玉給了人家,換了羊女乃給你喝。人家只答應給女乃,卻要我們自己去擠。瑾少爺養尊處優,哪做過這種事,開始幾次經常被羊踢傷,可他卻一聲不吭,硬是忍著痛去擠羊女乃,回來照樣抱著哄你。」

青鸞覺得匪夷所思,才七八歲的小孩子,懂得什麼?可是她忘了,這是在古代,這時候的男孩子,四五歲啟蒙,十三四歲,家里就開始給安排通房妾侍,就算已經成年了。

「後來我們到了侯府,瑾少爺對你更是著緊,事必親躬,喂你吃飯,哄你睡覺,不能听到你一聲哭聲。有好東西,必是第一個想到你,連他的親妹子都靠後了。瑜小姐因為這個,小時候沒少在老夫人和李夫人面前哭訴。可老婦人管不了少爺,李夫人是樂見其成,自然是沒人管了。瑜小姐那時候可討厭姑娘了。」銘兒抿嘴一笑,想起那時候沈瑜小姐老是大哭大鬧,她們家姑娘卻是冷冰冰的看著,一聲不吭。

「他對我,真的有這麼好嗎?」。青鸞喃喃的說,听起來,這個沈慕瑾對她真的是好的沒話說?是因為愛嗎?還是出于對娘親的感激報恩的心理?

「是啊姑娘,比銘兒描述的,好要好上千倍萬倍的,瑾少爺只要在家,每天必陪姑娘吃飯,夜晚抱著姑娘睡覺呢。」

「睡,睡覺?」青鸞驚的差點跳起來,要不是身體太虛弱,說不定她已經跳起來了。這,那啥,這本尊才多打點兒啊?

「是啊,姑娘從小在瑾少爺懷抱里長大的,不是瑾少爺抱著,你總是半夜驚醒啼哭的。長大了程習慣了,老夫人倒提了幾次,說是于禮不合,可是侯爺和夫人都說,你們本來是夫妻,既然只有進少爺陪著才能安睡,何必讓孩子受罪呢,于是,就這樣了。」

呼呼青鸞長出一口氣,看來是她自己想歪了,還好還好。銘兒講的累了,青鸞也有點累,于是閉眼睡覺。

人說養病的日子,就是豬的日子,果不其然,接下來的日子,青鸞是吃了睡,睡了吃。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期間,青鸞見過了傳說中的永寧侯,果然是美大叔一枚,對她溫和細心,像親生的父親一樣。還有小時候的冤家對頭沈瑜,花團錦簇的小美人,來的時候呼啦啦一群人跟著,可見是在家里很受寵的。對她倒是很好,帶了各種各樣的吃的玩的東西給她。青鸞對她善意一笑,她就是一臉的受寵若驚。看來她被李夫人教育的好,不是那種目下無塵的官家大小姐,很善良的一孩子。家里的主子們要麼親來,要麼派了人來,在銘兒的細心解說下,她也了解個大概,唯獨不見老夫人。

看來真如銘兒所說,老夫人很不喜歡她。青鸞也不去多想,又不是和老夫人共度一生,她不喜歡自己,那自己就躲遠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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