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劫 第八章 驚聞

作者 ︰

一夜竟然無夢,糾纏她一個多月的夢魘,竟然沒有來找她,青鸞覺得有點奇怪。早早的起床梳洗,沈慕瑾去給老夫人請了安,又回來陪青鸞吃了早飯,就出去外院處理事情,說等請來太醫,他會和太醫一起過來的。

青鸞在屋里百無聊賴,外面陰天,像要下雪的樣子,害她曬不成太陽。只好趴在桌邊看銘兒她們繡花,打絡子。

「姑娘想學嗎?」。銘兒看她看的專注,以為她感興趣。

「不,不」青鸞趕緊搖頭,她可不是淑女閨秀,對這些繡花針線什麼的一點興趣也無。「你去書房幫我趙本書看吧銘兒,好無聊啊。」

「大書房很遠呢姑娘,姑爺的小書房不得允許不能進的。姑娘想看書,等姑爺回來了讓他找給你啊。」

「為什麼不讓人進,我也不可以嗎?」。青鸞知道,書房一般是重地,男人們要商量研究什麼事,一般都在書房。

「姑娘當然可以了,不過外邊冷颼颼的,姑娘還是別出去吹風了。」

「好吧,那我就先無聊著吧。」青鸞嘆了口氣,看著外邊陰沉的天,還有呼嘯的風,她也不想出去。

不過她沒無聊太久,有人來訪。大小姐沈瑜,帶著她的庶妹沈瑤,沈珂,來看望她。呼啦啦一群人,瞬間就把她的屋子填滿了。

「小嫂子,我們來給你請安了。」沈瑜對青鸞象征性的一福,笑眯眯的說。

「你們一起來了?這是從哪來啊?這麼冷的天還過來。」青鸞忙站起拉了沈瑜的手,讓她們坐下。

「去給祖母請安了,祖母留了早飯,我們吃過飯從祖母那里過來的。」沈瑜接了銘兒遞來的茶,在青鸞身邊坐下。母親曾經告訴過她,要對嫂子好,一時因為她的娘親救過自己和母親哥哥的命,二是因為,母親說將來她長大了,嫁人了,等給她撐腰,不讓她在夫家受委屈的,就只有哥哥嫂子了,父母也不能陪她一輩子,哥哥嫂子卻可以。

再說,她並不討厭青鸞,雖然她冷冷的不愛說話,可是心地很好,她有什麼事求哥哥的,哥哥不答應,她就來央求青鸞,青鸞也總是幫她說話的。

「嫂子在干什麼呢?」二小姐沈瑤問。沈瑤今年八歲了,長的非常的漂亮,據說她的娘二姨太,是最受侯爺寵愛的,沈瑤隨了她娘,小小年紀就是一個美人坯子。

「沒干什麼,看銘兒她們繡花呢,听說瑤妹妹的女紅很好,有時間教教銘兒她們啊,我是學不來的。」銘兒告訴過她,二小姐的女紅在侯府小姐里是頭一份,因為女紅好,長的漂亮,嘴又甜,雖是庶出,也是很受寵的。

沈瑤一笑,帶著一點自得「嫂子謬贊了,銘兒的刺繡,是得過母親親自指點的,我可比不上呢。」

「二小姐可折煞奴婢了,奴婢繡的東西,也只能給我們姑娘再家里穿穿,哪能跟二小姐比,二小姐可是經過名師指點呢。」

「好了,好了,你們別在這謙虛了,我們來找嫂子,可不是論刺繡的。」沈瑜忙打斷了銘兒和沈瑤的互相吹捧。

「那是有什麼事嗎?」。

「嫂子的字寫的好,我們來求你指點啊,這大冷天的,出去玩也不行,正好趕快完成了師傅交代的課業,等過完年,師傅要檢查的。」

啊,青鸞一呆,這毛筆字,她可不會寫啊。

「大小姐,我們姑娘病了那麼久,這到現在手上還沒力氣呢,別說寫字,連比筆都握不起呢。」銘兒趕快過來幫她解圍。

「我就說吧大姐姐,嫂子肯定沒辦法教我們啦。」四小姐沈珂,今年才五歲,嘴里填滿了銘兒端上來的糕點,口齒不清的說。

「哎呀你,就知道你,剛剛才吃了早飯呢。」沈瑜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看來她們姐妹關系還不錯,大概是因為侯夫人李氏治家有方有寬仁善良吧。

「既然如此,我們等以後再來跟嫂子請教吧,嫂子要是沒事,我們就不久坐了,省得大哥哥回來攆人。」沈瑜站起要告辭,兩個小的也連忙站起。青鸞實在跟她們找不到共同語言,只虛虛的留了幾句,就送了她們出去。前腳人剛走,這邊沈慕瑾進來了。

「大妹妹她們找你什麼事?」沈慕瑾接了銘兒遞的熱茶喝了幾口。攆了其他丫鬟們出去。

「沒什麼,讓我教她們寫字,說我字寫的好。我字寫的很好嗎?」。

「嗯,是不錯,你不愛說話,也不愛出去玩,閑了就坐著寫字,倒是練了一筆好字。怎麼?這個也給忘了?」

「嗯」青鸞點頭,「該忘的不該忘的,反正全忘了。」

「你啊」沈慕瑾看著青鸞耍無賴的小樣子,無奈的搖頭一笑。

「對了,我剛才想了想,還是不要請張太醫的好,請了他就要弄得人人皆知的,不太好。我有一個朋友,是隱世的神醫弟子,一身醫術出神入化,正好他來了京城,我已經派人去請了,讓他幫你看看吧。」

「你做主就好。」青鸞想,再神的醫生恐怕也看不出她有什麼病,她又不是真的失憶,是換了個靈魂嘛!

「銘兒叫人把東邊暖閣收拾了,待會兒我們去哪等他。再去讓廚上收拾一桌小宴,今天中午留他在這里吃飯。」

「知道了姑爺,奴婢這就去。」銘兒答應了離開。

沈慕瑾拿了青鸞放在燻龍籠上的大毛衣服給她披上。「走,跟我去書房找幾本書,你身體剛好,天又太冷,不適合寫字,在屋里悶的話,看看書解悶兒。」

青鸞欣然同意,這真是心有靈犀呀,她暗暗一樂。

書房在西廂,離主屋有一小段距離。推門進去,滿屋的墨香,很好聞。靠門口右邊窗戶下,擺著一張很大的書案,上邊擺了文房四寶,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鎮紙,幾盆長青的植物,干淨疏朗。

剩下的三面牆壁,被幾個大大的書架填滿。一冊冊的書整齊的擺在架子上。

「哇,好多書啊?你都看過了嗎?」。青鸞跑到書架前,抽了一本出來,字她倒是認識,不是她夸口,甲骨文她都能看懂幾個,畢竟前世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雖然才上了兩年。這是本兵書,塞進去再換,還是一本兵書,青鸞有點迷惑,難道沈慕瑾也要上陣打仗嗎?怎麼這麼多的兵書。

「也差不多吧。像這個書架上的,已經看了一大部分了。」沈慕瑾走到她旁邊,指指她面前的書架。

「好厲害呀!」青鸞崇拜的眼神看向沈慕瑾。

沈慕瑾輕輕一笑,伸指彈了彈她的額頭「傻丫頭,你喜歡看的書在這邊。跟我來。」說著率先向另一邊書架走去。

青鸞捂了被彈的額頭,恨恨的沖他的背影翻了翻白眼。

沈慕瑾從架子上抽了幾本書,全都是話本小說,地理游記什麼的,果然是青鸞愛看的。青鸞愛不釋手,她以前就是一個書迷,只要有書,飯不吃都可以。

「拿回去慢慢看,看完了再來這邊換。我要是不在,那上面的你夠不到,讓清風幫你拿。」沈慕瑾說完,沖書房一角喊了一聲「清風」一條青色的人影真的像風一樣‘嗖’地飛到了他們面前。嚇了青鸞一跳。

「少主,有什麼吩咐?」來人沖他們一揖。青鸞看到一個一身青色布衣的青年,大概二十歲的年紀,臉孔消瘦,雙眼炯炯有神。

「以後少夫人來拿書,你幫忙找找,知道嗎?」。

「少主,這,這樣行嗎?照規矩」清風遲疑的說。

「少夫人自是與別個不同,任何事情都不必瞞她,這也是父親吩咐的,你忘了軟將軍和阮夫人是怎麼去世的?」沈慕瑾跟清風說話非常嚴厲,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是,清風知道了。」清風更深的彎下腰去。

「好了,你下去吧。」沈慕瑾擺擺手,清風一點頭,又嗖的一聲消失了。

「我們走了,回去我給你解惑。」沈慕瑾搖頭一笑,拉走了已經呆掉的青鸞。

回到屋里,沈慕瑾攬了青鸞坐到桌邊,到了杯熱茶給她,然後打發了銘兒和他的小廝震墨去門口守了著。

「青兒,你一定很奇怪吧?為什麼我不從軍卻要看那麼多的兵書,為什麼我的書房不得允許不準任何人進?還有清風。」

呆掉的青鸞呆呆的點了點頭,她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听到什麼,但她知道,這一定是個大秘密。

「我現在要告訴你的話,你記在心里,誰也不要說,連銘兒都不可以,連母親都不可以,記得嗎?」。

「嗯,我記得了。」青鸞鄭重的說。

「我們沈家,原不姓沈,我們復姓南宮,是前朝的皇族後裔。」沈慕瑾一個‘炸彈’扔過來,炸的青鸞暈頭轉向,前朝皇族後裔?前朝已經滅亡幾十年了。

「現在的皇帝,原本世代都是我們南宮家的家臣,當年,現在皇上的祖父和父親處心積慮,突然發難,刺殺了當時皇上,挾持了年幼的皇子,他們在背後做起了太上皇,不幾年,就正式竊國,自己做了皇上。」

「當時我們的曾祖父,是皇上最小的兒子。因為愛上了梁國的公主,一直在梁國逗留,所以才躲過了一劫。終于我們南宮家的良臣死士,並不願意奉那竊國的賊子為主,私下結了盟,輾轉找到了曾祖父。」說到這里,沈慕瑾突然停了下來,雙眼盯著門口,青鸞恨奇怪,還沒來得及問他,就听到了敲門聲。

「少爺」門口的喊,是震墨。

「什麼事?」沈慕瑾問。

「百里先生來了,已經請到東暖閣了。」

「好,我們馬上來。」

沈慕瑾說完,抱歉的看看撅著小嘴兒的青鸞,真是的,哪有說話說一半的。

「晚上再講給你听吧,先去讓先生給你瞧瞧。」

「那好吧。」青鸞悶悶的說,也只好如此了,人都來了。好在沈慕瑾也不會跑掉,晚上一定可以知道這一切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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