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劫 第十九章 典籍

作者 ︰

杜修悔喝了茶,滿意的捋了捋胡子,讓呂夕斌扶起了青鸞。

「青兒,你現在是為師的徒弟了,以後謹記不得為惡,不得濫殺無辜。你可能做到?」

「請師父放心,青兒必定做到,不會叫師父失望的。」青鸞鄭重的說。

「好,好。這樣為師就放心了。」杜修悔看著青鸞堅定的眼神,連連點頭「你也知道,我們青靈派所學非常的博雜,像為師我,注重的是命學相理,你師兄注重的是歧黃之術。你想學些什麼呢?命理你還是不要學了,不適合女孩子。要學醫術的話,可以讓你師兄指點你,要是學別的,我們派里珍籍典藏無數,但都需要你自己領悟的。」

青鸞也沒有頭緒,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學什麼,又能學好什麼。

「要為師來說呢,你不如專心學習武功。雖然你已經十歲了,學武不算早,但是你骨骼柔韌有力,可塑性強。要手用心學,必能把本派的武功發揚光大啊。」

「為師還建議你學些琴棋書畫之類的,畢竟是女孩子嘛!不過,你自己決定吧。現在回去好好休息,好好考慮,明天我帶你去門派的藏經樓去選吧!」杜修悔說完,讓呂夕斌帶了青鸞去休息,並交代他要好好照顧師妹。

呂夕斌自是滿口答應,笑的見牙不見眼,屁顛屁顛的圍著青鸞左轉右轉。他終于有師妹了,這些年來只是他和師父兩個,連個同齡人都沒有,他難免覺得孤寂,以致于青鸞拜了師,最開心反而是他。

青鸞見他是由衷的高興,也不禁微微笑。呂夕斌對她的關心和愛護,讓她有一種很平靜的感覺,好似兄長,又像小弟,以後跟他相處,肯定不會寂寞。

青鸞回去歇下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青鸞就醒來了,自己簡單洗漱了,頭發扎成馬尾,就出了屋子。沒辦法,她只會這麼梳頭,這個時代那繁復美麗的發髻,她只會看。

呂夕斌笑眯眯的在門外等她,看她又把頭發梳成那樣,不禁皺了皺眉頭,「我說,師妹,你這頭發梳的忒也怪異,你就不能好好梳嗎?」。

青鸞白了他一眼「我不會梳別的,再說,這樣多爽利呀,要是梳了高髻,我還怎麼練武?」

呂夕斌看她一臉不知悔改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再管她。

兩人來到了大木屋,也就是杜修悔的房子外面,等著師父。不大一會兒,杜修悔出來,吩咐呂夕斌自己看好家,帶了青鸞出了門。

出門又往後邊走去,下了山,越過一個山谷,又攀上一座山,青鸞已是氣喘吁吁。杜修悔看她撐不住了,找了個樹蔭休息,並傳授她一個內功口訣,讓她練習。自己去打了水,生了火,拿干糧出來熱。

幾句簡單的口訣,青鸞很快就理解了意思,可是練起來就不那麼容易,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青鸞才感覺到一絲絲師父所說的那種熱氣盤旋在胸月復間,結果一激動,又沒了。

她睜開眼來,沮喪的看著杜修悔。

「怎麼?沒練出什麼感覺來?」杜修悔呵呵一笑。

「好不容易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流,一下子就又沒了。我是不是很笨啊師父?」青鸞噘起了嘴。

杜修悔眼楮一亮,臉上笑容更深。當年他練這口訣,練了三天才有這種感覺,這丫頭果然是個天才。

「沒事,萬事開頭難,只要不斷的努力就好了,來,快洗手吃飯了。」

青鸞洗了手,師徒倆吃了干糧,又繼續前進。

又過了兩個小山頭,杜修悔終于停住了腳步。帶著青鸞在半山腰左扭右拐的,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口是郁郁蔥蔥的灌木,幾乎把洞口遮嚴了,沒人領路的話,哪怕是從這里走上八百遍,想來也是發現不了的。

進了山洞,又走了很長時間,直到沒了路,杜修悔停下來,不知道在哪里觸動了機關,前面的石壁突然向兩邊打開,露出一條干淨的石板路。

杜修悔率先走了進去,點燃了路兩旁石壁上的燭台,後邊的石壁又悄無聲息的關上。

「這就是我們青靈派的藏經洞,每個弟子一生只能進來一次,還必須有掌門人帶領。門口有幻陣,是咱們的開派祖師留下來的,又經過後代祖師們的修葺完善。沒有令牌,你就是一路都做了標記也找不到的。」杜修悔一邊走,一邊告訴青鸞,聲音里滿含自得。

「祖師們好厲害呀!」青鸞喃喃的說。這陣法機關什麼的,她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而且一直將信將疑的,沒想到真的能看到,還是這麼高級的。

「那當然,咱們歷代祖師里,不知道出了多少驚才絕艷之輩。只是唉!」杜修悔情緒突然轉低,長嘆了一聲,不再說話。

很快,路到了盡頭,是一間寬敞的石廳,正對面的石壁上,刻滿了人物像,石壁下面是一張供桌,只有一個香爐擺在上面。供桌前面地上,擺著兩溜蒲團,大概有十幾個的樣子。

左右兩邊的石壁上,各有兩扇寬大的石門,緊緊閉合著。

「過來給祖師們上香吧!」杜修悔抱了兩個蒲團到供桌的正前方,示意青鸞過去。

青鸞走到杜修悔的身邊,在稍稍靠後的蒲團上安靜跪好。杜修悔點了香,沖著石壁一拜,朗聲道「青靈派第三百零七代掌門杜修悔,今帶弟子阮青鸞拜見祖師爺,願祖師庇佑,保她平安順遂。」說完上了香,在蒲團上跪好,帶著青鸞拜了拜。

又起身點了香,遞給青鸞,示意她上香,並行了大禮,這才算是真正的拜完了師。

「青兒啊,這四扇門里邊,就是我們青靈派典藏的珍籍,里面的書籍浩如煙海,幾乎什麼都包含,你自己進去挑吧。只是不要挑花了眼。你有一個月的時間,挑選好了,就抄好帶走。為師就在這廳里等你,你餓了渴了,就來這廳里,師父不會餓著你的。」杜修悔伸手模了墨青鸞的頭,慈愛的說。

「是,師父。」青鸞答應了,接過度修悔遞來的古樸的鑰匙,看了看,先走向了左邊第一個石門。

將鑰匙插入石門上的空洞,一旋一扭,石門應聲而開。青鸞一步跨進去,石門又在她身後關閉。

按照師父的交代,弄著了火折子,將右手邊的一個石龕里的燭台點亮。

光線漸漸的亮起來,青鸞的嘴巴也越張越大,這實在是太震撼了,一排排的石質書架排列下去,竟然一眼望不到邊。書架又長又高,兩邊留了過道,旁邊還有木梯,大概是為了拿上邊的書方便吧。這,這得有多少書啊?雖然這大部分是竹簡,佔地方比較多,可這至少也有幾萬冊吧,一個月,她恐怕連書名都看不完。

青鸞擦擦額頭的汗,小心的邁步走過去。

每個書架邊上都有一個小小的石碑,注明了這書架上什麼類別的書,適合什麼樣的弟子。書的排列,是按照搜集的年代來的。比如第一個書架上是呂夕斌曾選擇的歧黃之術。從左到右,有幾千年以前的,有幾百年以前的,還有幾十年前的。師父告訴過她,古舊的書,要是不決定抄寫,最好不要搬動,因為都有小陣法保護的,要不早就爛成木屑了。

青鸞繼續往後邊走去,看著一個個小石碑,走到了幾十列書架的後邊。這里邊沒有她感興趣的東西,所以也沒有亂踫。熄了燭火,開門出去。

就這麼轉了一圈的功夫,竟然過了小半天。師父正在外面等她,幾個蒲團並在一起,擺著幾個石制的盤子和碗。看見她出來,連忙招呼她過去。

「青兒,餓了吧,快來嘗嘗為師的手藝。」

青鸞走過去坐下。石盤里是烤好的魚和野兔,碗里是野菜野菌湯。

「師父也能吃肉嗎?師父不是出家人嗎?」。青鸞奇怪的問。

「為什麼不能吃肉?為師還能娶媳婦兒呢。佛門的那些道道,可管不了咱青靈門人。」杜修悔胡子一翹,橫了她一眼。

青鸞抿嘴一笑,她才發現,她這師父原來也蠻有趣的,不是那迂腐頑固之人,而且長的也挺好,面如冠玉,長眉入鬢,眼楮明亮溫和,三縷長髯,更是飄逸灑月兌。中正雅和,一派仙風道骨。

她接過師父遞來的魚,那根八卦神經怎麼也安靜不下來,索性問了出來「即然師父能成親,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成親呢?」

杜修悔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這個,這個嘛」一時間,他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小丫頭,這個你也要管。」杜修悔醒過神來,繃了臉教訓她「快吃飯吃飯,這麼多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青鸞呵呵一笑,專心吃飯。杜修悔看著青鸞酷似她母親的眉眼,一時有些悵然,當年,他是一心想娶師妹的,沒想到師妹下山歷練了一圈,竟然和外人成了親,他開始也恨過怨過,不過慢慢也就想開了,只要師妹過的幸福就好。而現在他能為師妹做的,也就是好好照顧這丫頭吧,畢竟,她身上流的是師妹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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