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書呢,那本書呢,那本書怎麼不見了!」我在上次藏書的牆角拼命地翻著,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翻到。
「怎麼會這樣。」我癱坐在身旁剛剛被挖出來的泥土上,嘆了一口氣,「我上次明明埋在這兒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正當我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體力,準備繼續去旁邊挖掘的時候,一個低沉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嚇了我一跳。
「你在干什麼?」
「啊!」我一驚,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結果竟正好踩在了那個「聲源」的腳上。
那個「聲源」被我踩著了,沒有像我一樣那麼不爭氣地大叫出來。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涼氣,繼而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便毫無防備地摔了一個趔趄。
「哎呀。」我以一副標準的「狗吃屎」的姿勢趴在地上,叫了出來。
「你沒事吧。」那個「聲源」似乎走上了前來,彎下了腰。
「怎麼可能沒事!」我剛想要這樣大叫出來,可是卻突然想起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可不能隨便亂叫。便艱難地偏了偏頭,才發現,身後的人正是雨楓暗戀的那個人——四阿哥。
「參,參見四阿哥。」我歪著個頭,趴在地上說道。
我說完這句話後,盡管看不很清楚四阿哥的表情,但我明顯感覺到,他愣了一愣。
「這副樣子還急著請安?也不想想怎麼起來?」四阿哥的語氣怪怪的,像是在嘲諷我。
我傻笑了兩聲,道︰「奴婢也想起來啊,可是您看看我這副模樣,很明顯就是因為自己爬不起來,所以才保持著這個姿勢啊。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寧願保持著這個這麼不舒服的姿勢,也不願站起來呢?」
四阿哥听罷,又是一愣。半晌,他突然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正常人?」
「啊?」我腦筋一時沒轉過來,想了半天才想清楚四阿哥的意思,差點兒就沒想一拳打過去了。可是先別提古代的規矩,就算沒有古代的這規矩,我也沒法做到這個現在我認為是「高難度」的動作。
「您能不能先高抬您的貴手把奴婢給扶起來呢?」我壓抑住心中的那股火氣,咬著牙,緩緩地道。
「可以。」四阿哥似乎一挑眉,繼而,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扶了起來——而我可憐的手,差點兒沒被拉得月兌臼。
「真疼。」我不停地甩著手,卻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四阿哥,正詫異地盯著我,他似乎在等著我說什麼。
「怎麼了?」我十分迷惑,于是也盯著他,問道。
四阿哥卻仍沒有回答,可是他的眉心卻越來越皺。我仍是那樣沒心沒肺地直視著他,突然,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我這才猛然想起了什麼,趕緊道︰「奴婢謝過四阿哥。」
「不必了。」四阿哥這才點了點頭,一揮手,轉身離開了。可他還沒走到兩步,便又突然轉過身來,盯著我,問道︰「你剛剛在干什麼?」
「我……哦不,奴婢,奴婢剛剛在,在……」說到這兒,我卻突然「卡殼」了,總不能真告訴他我在找那本書吧,那又得說什麼好呢?
「在挖寶藏!」我突然大叫起來。
「挖……寶藏?」四阿哥一臉迷惑,他的目光亦從我身上轉移到了我身後我挖出來的那個洞和旁邊的那堆土上。
「是,是啊。」我干笑了兩聲,往後退了兩步。
「額娘這兒竟然有寶藏?我怎麼從來都沒听說過。」四阿哥往前走了兩步,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
見狀,我慌忙又往後退了兩步,吞吞吐吐地道︰「有,有。您沒听說過的事兒還多著去了,這不算什麼……」
「什麼?」四阿哥怕是從來沒有听過一個宮女和他這樣說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奴,奴婢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奴婢只是……」
我剛想辯解,卻被四阿哥無情地打斷了︰「別‘只是’了,你一個宮女,在這額娘的宮中挖什麼寶藏,若是額娘知道了,定當怪罪與你——何況,你認為,我真的會相信你那所謂的‘挖寶藏’嗎?」。
听了四阿哥的最後一句話,我頓時一驚,沒想到四阿哥已經覺察出來我是在欺騙他了,趕緊跪了下來。可半個字還沒說出口,四阿哥就道︰「你起來吧,我不會怪罪于你的。」
我一愣,心里正想著這四阿哥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意圖的時候,他卻又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是在干什麼,只不過,我是給你一個提醒罷了。」
「那你不會告訴娘娘?」我听了他的話,立刻抬起頭來,問道。
「不會。」四阿哥倒是也沒有猶豫,直接回答了我。
「那就謝過四阿哥了!」我用略帶「江湖風味」的話語向四阿哥致了謝,便就打算轉身離開。可身子都還沒轉完,四阿哥卻又開口了。
「你說,如果額娘看到了這個洞河這些泥土,她會怎麼想呢?」
我動作一停,先前還沒明白四阿哥的意思,隨即才反應過來,便馬上又轉回了身子,跑到那個我挖出來的洞前,把泥土一窩蜂地全推進了洞里,然後再將洞口按平,一切都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而當我轉過身時,四阿哥早已不見蹤影。
夜晚,我靜靜地坐在床鋪上,背倚靠著牆。我望著左邊那張空了的床鋪,感到心里有那麼一個地方也空了,而且似乎再也不能填滿。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你想哭,可是卻又哭不出來,因為你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去哭。可是,你想笑,也笑不出來,即使你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因為心里有個地方突然空了,而那個地方原本存在的事物,卻又是什麼都替代不了的。
我多麼希望旁邊的這張床鋪能盡快來一個新的宮女啊,盡管我不一定能夠和她成為好朋友,可至少我不會總想著隔壁,曾經是雨楓睡覺休息的地方。
我突然間又想起了雨楓跟我談起她暗戀的人是四阿哥那天的場景。盡管她那天的脾氣有些古怪,可是現在想想,她在說出來那番話的時候,心里或許會是快樂的吧。
而雨楓的離去,也是來的那麼的突然。她不是說好了要去吸引到四阿哥的目光的嗎?可是,為何會換來這樣的結果?她到底成功了嗎?她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這一個個疑問在我的腦海中盤旋,令我的頭暈極了。雨楓,如果你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查出真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