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楓,我恨你,我恨你,你為什麼要這樣不聲不響地就離開我,你為什麼那天連你要去干什麼都不肯告訴我。現在給我留下了這麼大一個疑團,你讓我怎麼辦!」我坐在地上,一邊扔著石子,一邊抱怨道。
「仔細想想,總歸是會有辦法的。」一個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再次在我的耳畔響起。
我一听,匆忙站了起身,一看,果真是四阿哥,身後還跟著十三阿哥。
「參見四阿哥,參見十三阿哥。」因為一時緊張,原本正準備扔的石子還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起來吧,」十三阿哥笑道,「你手里為何要攥著個石子,是準備趁我們不備偷襲我們嗎?」。說著,他死死地盯著我手心里露出了一小截的石子。
「哪,哪有。」我急忙將石子扔了出去,尷尬地道。
「沒有就最好了。」十三阿哥見狀,目光方才收了回去。
「本來就沒有。」我撇了撇嘴,以我自認為最小的聲音嘟囔著。可當然,這只是「我自認為」。
「你說什麼?」十三阿哥的眼楮斜著瞪了一下我。
沒想到這也會被發現,我只得傻笑著說道︰「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說。」
十三阿哥只得無奈地挑了挑眉,估計他也猜到了,再問下去,我也是什麼都不會承認的。
「不知道兩位阿哥來這兒,有何貴干?若是要找娘娘的話,娘娘還在正屋里頭呢。不在這兒。」
見他們遲遲沒有發話,我索性問道。
「本是要去找額娘的,」四阿哥輕描淡寫地說道,「可是卻听見這兒有個宮女在大聲嚷嚷,似乎還在扔著什麼東西,便就過來看了。」
我自然知道四阿哥所說的宮女便是指我,可是我最討厭的便是那些明明是在「特指」,卻還硬不肯說出是誰的那些人,只得吹胡子瞪眼地望著四阿哥,可還沒望兩秒,我突然醒悟過來,便就立馬收回了目光。
「受刺激了,自然會大聲嚷嚷。」我又低聲說道,可還是被四阿哥听了去。
「怎麼回事啊,你不是昨日才說要來這兒‘尋寶’嗎,怎麼這會兒就發這種牢騷。」四阿哥的聲音平淡的簡直就不像是在和我說話。
見四阿哥要這麼說,我便也就毫不客氣地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因為要尋到寶貝沒找著,而且似乎是被別人拿了去,自然就要發牢騷了。」
「被別人拿了去?還是寶貝?」四阿哥還未開口,十三阿哥就搶先道,「四哥,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寶貝?」
四阿哥卻只是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清茶,這到底是什麼呀。」可十三阿哥卻似乎是來了興致,忍不住要追問到個所以然來。
我尷尬一笑,這該怎麼回答才好啊,便立刻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四阿哥,卻見四阿哥換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我。
十三阿哥見我遲遲不回答,皺起了眉頭,他突然也換了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我,道︰「清茶,你快告訴我,這兒到底有什麼寶貝被人挖了去,否則,我就去問德妃娘娘去。」
「什麼?」我頓時瞪大了眼楮,這兩個阿哥,怎麼都那麼喜歡威脅人啊。可最終,我還是不得不「接受」了他的威脅,只得低著頭,慢吞吞地說道,「書啊,是一本書。」
「書?」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同時反問道。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我會說出來的答案是這個,「什麼書?」
「啊,就是,就是一本書嘛。」我干笑著說道。
「那你倒是說說是什麼書啊。否則,我就去問……」十三阿哥又皺起了眉頭,想著要威脅我。可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四阿哥打斷了︰
「罷了十三弟,她不願說,你也不要逼她了。」
十三阿哥一怔,他愣愣地望向四阿哥,一臉的不解。
「四哥,你這是……」
四阿哥見十三阿哥還是不明白,只得伏到十三阿哥耳旁,輕聲說了一句話,十三阿哥便立刻點了點頭。
「四哥,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我以後,可得多學學了。」十三阿哥笑道。
四阿哥听罷,也笑了笑,然後道︰「那走吧,去找額娘吧。」
「好。」十三阿哥點了點頭,便走了開去。四阿哥則將兩手放到了背後,左手抓住了右手的手腕,也在十三阿哥後頭離了開。而我則是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們走開去的背影。
我還沒回過神來,四阿哥卻又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走近了兩步,以我听得見而已經走遠了的十三阿哥听不見的聲音道︰「盡管我不知道你到底遇上了什麼樣的謎團、什麼樣的困惑。可是,你一定要把整件事情重新想一次,看看到底中間有什麼環節,是被你遺漏了的。說不定,那個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之所在。」
說完這番話,他便就轉身離開,快步跟上了十三阿哥,兩人便又聊著天去找德妃去了,而留下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比剛才,更茫然。
然而現在,我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我再次坐了下來,仔細地回想著整件事情——我把書借給了雨楓,雨楓把書弄丟,雨楓讓我和她一塊兒去找書,雨楓不敢和我一塊兒去探尋那味道,我在一片空地上發現了一個被燒焦了的東西……
對了!空地!那片空地!
我猛地站了起來,順著那天晚上略有些模糊的記憶,找到了那個空地。可上面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我于是湊近了去聞,也是什麼味道也沒有聞到。我頓時失望至極,又癱坐在了那個草叢中,雙手抱膝,盯著那塊空地發呆。
發了一會兒呆,我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轉了個身,在草叢里到處亂翻——因為有了上次在泥土中挖出了雨楓的簪子的經驗。
我現在是多麼希望我的手指能夠再被劃傷啊,這樣就能夠有線索了。可是,我的手指沒有被再次劃傷,我也什麼都沒有發現。就這樣,好不容易想到的線索,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