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夢之良緣 第二十四章 齊王雨中大婚,依羅喜宮悲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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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寢宮中,齊王建站在床榻上大怒,「把後勝那個老匹夫給寡人叫來!叫他自己看看,看看……寡人寢宮都成什麼樣兒了……」;

齊王的貼身侍人小紀子挽著褲腳,拎著衣襟從門外跑進來,「回陛下,這麼大的雨,外面都是水,恐怕老丞相他……他不方便來吧」;

「混賬,什麼叫不方便來?你……你……小紀子去把那老斯叫來,讓他……就算劃船也得給寡人劃過來!」;

「陛下息怒!小紀子這就去,這就去」。

大約一個時辰後,後勝在小紀子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渾身濕噠噠的進了齊王寢宮。

齊王建一見後勝就來氣,指著鼻子罵道,「丞相大人,寡人的舅父,你看看,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和太卜所說的天降甘露之象?這甘露未免也降的太多了點吧?寡人的寢宮都可以劃船了!」;

「王請息怒,這都是太卜算出來的,不干後勝的事呀」,後勝想下跪,可是卻沒干的地方,只得索性跪在漂過來的塌桌板上;

「再過十幾個時辰寡人就要大婚了,你到看看這怎麼辦?寡人難道要和王後在河里共度良宵不成?荒唐,荒唐,這傳出去寡人簡直就成了笑話啦!」;

「王息怒呀……哎呀……」,後勝一從塌桌板上翻了下來,渾身浸在水里,好不容易才被小紀子扶起來,「臣也不知道這雨會下個不停,不過……不過臣保證,王大婚時一定有個干干淨淨的喜宮,臣保證」;

「滾,都給寡人滾下去,寡人的臉都被你們這些沒用的家伙丟盡了!」;

小紀子攙著衣衫不整的後勝灰溜溜的出了寢宮。

後勝也顧不得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急忙命小紀子把其他宮中的侍人和婢女全都調派過來,一起幫忙舀水和整理齊王寢宮,整個**亂成一團。

侍衛營里,樂天和侍衛們也冒著大雨進行大婚前最後的演練和安排,確保整個過程萬無一失。

薛忌也帶人按照後勝司儀圖的要求,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瓖金墜銀的大紅絹布燈籠掛置在宮中和城中大婚主干道的兩旁。

整個臨淄城里,除了這些紅燈籠昭示著大婚的喜慶之外,百姓們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往屋外舀著積水。

丞相府里,依羅點燭坐在銅鏡前披散著長發,既不梳妝也不說話。

小月見依羅如此,也明白小姐的心思,輕聲輕腳的走到依羅身旁,「小姐,別再想了……小月幫你上妝吧」。

依羅還是呆呆的望著鏡中的自己。

這時,後勝夫人推門進來,見依羅仍就什麼都沒準備,便走上前從小月手里接過木梳為女兒梳著頭。

「女兒家都是要嫁人的,不同的只是……前世修來怎樣的福氣,今生就嫁怎樣的郎君」,夫人從銅鏡中看著自己女兒美麗的容顏,微笑著說,「我的女兒前世一定是天上的鳳凰女,所以今生注定要配俊龍,咱們也跟著享福了」。

夫人將依羅的長發盤起,將墜著大珍珠的牽絲金鳳冠為女兒戴上。

小月為依羅畫了個秀氣的鳳尾眉後,將大紅的胭脂紙遞給依羅,依羅只輕輕的抿了抿,已是雪地里的紅梅,嬌艷無比。

小月扶起依羅,為她月兌去身上白色的寢衣,夫人將一件繡有金絲牡丹的紅色柔滑內裙為女兒由下套至胸前,在身後為依羅系上裙帶。

「女兒的肌膚真是女敕白如雪,潤若凝脂」,夫人美滋滋的欣賞著自己的杰作,然後將寬袖拖擺的羅娟大紅鳳袍為依羅穿在內裙外,小月也遞過一雙龍鳳呈祥的紅繡鞋為她穿上。

「恩,真漂亮,我女兒真是金鳳轉世」。

夫人為依羅換裝後,便出去安排其他事情了,小月陪著依羅坐在房里只等吉時。

「小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就笑一笑吧」;

「你叫我怎麼笑」,依羅面無表情,慢慢的說到,「我都快忘了怎麼笑了」;

「小姐,你別這樣,小月看著心疼」;

依羅輕輕握著小月的手,「也許這世界上,只有你會心疼依羅了」,依羅鼻子一酸,落下眼淚;

「小姐別哭,一會兒妝都哭花了」;

「哼」,依羅冷笑一聲,「花就花了吧。王的**粉黛三千,怎會缺我一個?進去後,也只是一寂寞人,只是爹爹和家族的一塊擋風牌」;

「小姐……」;

「小月素知我心,這一進去,對他……只能是……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但是,小姐,看得見總比看不見好呀」;

「看得見總比看不見的好?」,依羅望著小月若有所思,「會嗎?」。

大婚依慣例是在傍晚。吉時已近,可雨還在下,卻小了一些。依羅在夫人和小月的攙扶下上了鳳鸞。

「女兒,好好保重,母親只能送到這里了」;

「母親」,依羅有些不舍的眼含淚,「女兒會自重的,母親請回吧」;

小月跟在鳳鸞後一起進宮了。

一路上,依羅透著紅紗望著外面的雨,「老天,你是在流淚嗎?為什麼流淚?是為依羅嗎?」。;

「你個不祥的女人!」,轎外一民婦在街邊罵道,「咱們家都被淹了」;

「滾開」,侍衛拉住民婦將她甩到一邊,「閉嘴,不想活了!」。

依羅在紅紗里望了望那婦人,低下了頭。

「小姐」,小月怕依羅為剛才婦人罵的話傷心,走到轎旁,「小姐沒事吧?」;

「我沒事」。

到了宮門口,天色已黑,雨卻停了。

依羅偷偷撩開紅紗的一角,卻看見樂天帶著侍衛站在宮門口迎接鑾駕,渾身已被雨水打濕。

依羅有些心疼,卻不能跟他說話,不能相見,只能默默的偷望著跟在自己鸞轎後,讓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

不一會兒,鑾駕到了朝和殿前。依羅在小月的攙扶下下了鸞轎,再由宮中侍女左右相扶進了大殿。殿內積水未干,依羅的鳳袍長長的拖在後面,已有些濕了。本來將近一個時辰的冊封大典,卻因殿內積水一切從簡,從冊封到敬拜,匆匆忙忙只半個時辰便結束了。

喜宮中,依羅和齊王對坐在囍塌上,周遭的一切都被囍燭映照的紅彤彤的。齊王將遮在依羅面前的小珍珠簾撥至發髻兩側,「沒想到,後勝的女兒竟然有這等姿色」。

「曾听母後說,王後的琴藝甚佳」;

「是君太後過譽了」;

「母後曾是喜音樂之人,閑暇時也會撥弄幾弦,還在宮中設賞怡閣,養有一班樂姬、舞姬,以供消遣」;

「君太後真是雅賢之人,不知現在賞怡閣怎樣?」;

「自從母後過世,賞怡閣已成為寡人憶母之地……」,齊王從囍塌上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竟雨後一輪明月高掛空中。

「雖然還能听到母後曾今的作曲,卻已不是當年的情懷……王後可明白這曲高和寡的感覺?」,齊王有些哽咽。

坐在囍塌上的依羅抬頭望著這位有些脆弱的王,剛才的悲怨之情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憐憫。依羅心想,原來看似高高在上的一國之王,竟也有這般脆弱的一面。

依羅也從塌上起身,走到自己從娘家帶來的琴邊,望著王的背影,撥動了琴弦。

「明月高掛,誰知吾心;紅燭滴淚,誰明吾情。悲怨非吾,他人同吟;曲高和寡,吾奏迷憫……」

月光下,齊王听著迷憫的琴音,望著窗下一身紅裝的俏依羅,只輕喚一聲,「王後……」。

月光如皎,春風送婉,喜宮中,鳳袍已褪,紅燭微顫。依羅望著王那雙略帶憂郁的眼楮,心中滋味萬千。躺在王的身下,依羅任由他的指尖在她嬌女敕的肌膚拂過,耳邊是他輕送的溫暖氣息,依羅漸入佳境,全身酥軟,一陣強烈的疼痛讓依羅輕吟出聲,王稍稍停頓片刻,便是一番春風雨露。

周公之禮後,王倒在依羅側邊睡去。清醒之後的依羅望著身邊的這個男人,那股悲怨又涌上心頭。

「他就是我的男人嗎?不,不是。我只是他其中的一個女人……他坐擁**粉黛三千,我不過是他和爹爹之間的連線」。

依羅披好衣裙,輕身走到窗前。月光還是那麼皎潔明亮,而自己已不是剛才的自己。

風有些冷,依羅想伸手關窗,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在喜宮的不遠處。

依羅望著那個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我只是平常女子,便可為自己心上之人守護一身的潔淨;可我偏是丞相的女兒。什麼前世的修福,什麼身份高貴,別人眼中看似的驕傲,只換來自己一世的悲哀」。

依羅風中嘆息,眼淚模糊了那個身影。

「若你我無緣,卻為何讓我遇見;若你我本不該遇見,卻為何讓我痴心一片?既然我已注定今夜成為他的女人,而你又為何出現在我的窗前?月光雖明,可你卻不知身後的一片深情!」

依羅關上了窗戶,吹滅了紅燭。

樂天站在喜宮前,望著空中明月,「蘭兒,你在做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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