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梓一干人走後,樂天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女子。
「姑娘,這些錢應該夠你葬父了,若還有剩,就當盤纏離開這里吧」;
「謝謝,謝謝郎中令大人,謝謝」。
穆蘭兒望著樂天,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好男兒。
灼梓回到丞相府,來到前廳見後勝。
「你知道回來了?」;
「爹爹,不是你叫我回來的嘛」;
「你……你還認識我這個爹呀?剛才要不是我踫巧經過,竟不知自己的兒子是無賴惡霸」;
「爹爹怎麼這樣說灼梓?你兒子我都已經斷子絕孫了,現在就想找點樂子,發泄一下,這都不行?」;
「你想找樂子,你去女閭呀,在大街上找樂子,那不是丟我後勝的臉嗎?你個不孝子」;
「我是……覺得那姑娘好看……」;
「好看?好看的姑娘多的去了,你偏去惹人家披麻戴孝的,你可真是……」,後勝對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已是無語;
「對了,樂天怎麼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他突然就出現的……要不是剛才爹爹讓啟忠把我召回,這會兒,說不定,樂天都在給我跪地磕頭了」;
「蠢才!讓樂天給你磕頭,你以為你就有面子了?」;
「要不然呢?」;
「你用你的豬腦好好想想,樂天是什麼官職,你是什麼身份?他要是真當眾給你磕頭了,事情就鬧大了,你想讓別人都知道我後勝兒子斷子絕孫?」;
「那這仇就不報了?」;
「怎會不報?!但需從長計議。現在樂天在齊王那里很受重視,咱們明的不行,必須來暗的。所謂明劍易擋,暗箭難防,老夫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後勝一拳打在桌上。
城中,穆蘭兒和樂天幫女子收拾好東西,送她去了郊外的破廟,穆蘭兒又拿出了一些錢幣塞給了女子,女子跪謝二人的恩德。
回到城中,樂天和穆蘭兒哪里還有胃口再吃東西,到了面鋪付了剛才的面錢,穆蘭兒陪著樂天去河邊散心。
「樂天,蘭兒有些為你擔心」;
「不必為我擔心,沒事的」;
「我听瑤姬姐姐說,灼梓是丞相的兒子,現在齊王又娶了丞相的女兒,要是你有什麼把柄被他們抓住,當做借口……樂天,我不想你出事……」;
樂天握住穆蘭兒的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蘭兒,別為我擔心,樂天沒事的。我行的正坐得端,他們不敢把我怎樣的。倒是你,我平日無法照顧你許多,自己要當心呀……對了,你怎麼今天又是小侍衛打扮,這樣走在街上會惹人注意的」;
「我……我覺得好玩兒嘛……」;
穆蘭兒不想存心隱瞞樂天,可又怕他知道了會責怪自己;
「好啦,就穿最後一晚……蘭兒穿侍衛服給你跳個劍舞如何?」;
「呵呵,你會劍舞?我倒要看看蘭兒如何舞劍」。
穆蘭兒起身,「郎中令,借劍一用!」;
「小心呀,我這劍鋒利的很」;
樂天將佩劍輕拋給穆蘭兒。
穆蘭兒一個漂亮的回轉,右手接住了劍柄,幾個爽利的燕子穿林,身姿輕盈,一連串的風火輪,柔中帶剛。樂天看到此處,躍身而起,隨著穆蘭兒的身姿,兩人河邊共舞一劍。轉身處,樂天輕扶住穆蘭兒的腰,利用輕功將她帶起,河面上月光粼粼,兩人如點水蜻蜓,相依徜徉。河柳伴舞,皎月為光,河面如台,黑夜未央。真所謂「劍在手,紅裝換武裝;俏兒郎,真情鐵甲藏。誰言世事本滄桑,卻不見你我共徜徉」……
二人舞劍完畢,從湖面回到草地上。
「 當」,穆蘭兒身上掉下一物件。
樂天低身撿起,穆蘭兒有些慌張。
「蘭兒,這是……」;
「哦……這是我一朋友送的……」,穆蘭兒從樂天手中搶過令牌放回腰間;
「蘭兒,你說實話,這令牌是誰給你的?」;
「真的是我一位朋友相贈」;
「你們如何相識?」;
「是……是……那天,我見穆念那天晚上出宮的時候,迷了路……遇見了他……」;
樂天呆呆的望著河水,臉色沉寂。
「樂天,請不要誤會,他只是宮中一侍人……」;
「他怎麼會給你令牌?」;
「他說他喜歡跳舞,只可惜自小進宮,又沒人願意教他……他請求我教他,所以……這幾日晚上,我都會帶著這塊令牌偷偷……進宮……」,穆蘭兒看著樂天臉色不好,「樂天,請你相信蘭兒……蘭兒真的……」;
「蘭兒……」,樂天一下將穆蘭兒抱住,「樂天怎會不相信你,只是……只是……樂天不相信他……」;
「樂天,他也只是一寂寞的可憐人……」;
「你可知他是誰?」;
「他說他叫小建子,哦,他還有一個朋友叫小紀子」;
樂天閉上了雙眼,將穆蘭兒抱得更緊了。
「蘭兒,他是……他就是齊王!」;
穆蘭兒一把推開樂天,「你騙人!小建子怎會是齊王?」;
「小紀子是齊王的貼身侍人,齊王單名一個建字。這令牌也是齊王隨身之物,樂天進宮多年,又怎會不認得?」;
穆蘭兒不知所措的望著樂天,「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不過……他不知道是你領我入宮的」;
「蘭兒,樂天不是擔心自己,是擔心你呀。他是齊王……他想要哪個女子,還怕找不到嗎?」。;
「沒……沒事的,他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如果我從此不再進宮,他也就找不到我了,不就行了?樂天,是吧?他……他**三千,不會只記著蘭兒的,時間久了……他就忘了……忘了……」;
「令牌交給樂天吧」;
「樂天,你會不會……」;
「樂天沒事,到時候就說宮中巡防時撿到的」;
穆蘭兒將令牌交與樂天。
賞怡閣外,齊王還在等著穆蘭兒。
「陛下,咱們還是回去吧,蘭兒姑娘看樣子是不會來了」;
「蘭兒不是食言之人。可能被什麼事情耽誤了」,齊王望著漆黑的路,卻不見蘭兒的身影;
兩人又等了一陣,小紀子看天色太晚,又勸道,「陛下,還是回去吧,說不定明晚蘭兒姑娘又會來的」;
「會嗎?寡人害怕……害怕蘭兒從此就消失不見了」;
「不會的,蘭兒姑娘跟陛下這些天來那麼開心,那麼要好,不會就這樣不辭而別的」;
齊王又望了望宮門方向,有些失望的跟著小紀子回了寢宮。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齊王建每晚都在賞怡閣等著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可惜等來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這天晚上,齊王建用過晚飯又來到賞怡閣。
遠遠的,一個女子的身影立在矮樹林旁。
齊王興奮的跑了過去,「蘭……」;
女子轉身,「陛下?」;
「哦,是王後呀」;
「不然陛下以為我是誰?」;
「哦,遠遠看著,只覺背影熟悉,走近……見是王後」;
「多日不見,陛下消瘦了許多」;
「呵呵,可能是國事繁忙,所以……」,齊王看著依羅,「王後好像也有些憔悴」;
齊王覺得依羅細看,與蘭兒有幾分相似,便不自覺地走上前,將依羅輕輕的攬入懷中;
「數日不見,你可知寡人心中甚是想念?」……
齊王的寢宮中,燭火熄滅,只一些嬌聲伴著風聲悠悠的回蕩在這寂寞的宮殿。
「陛下」,小紀子隔門輕喚,「郎中令求見」;
「這麼晚?」,齊王看了一眼身邊的依羅,下床穿上衣服走到前廳。
「郎中令這麼晚求見,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樂天從腰間拿出令牌,「今夜臣巡防時,在草叢中拾到陛下的令牌」;
小紀子將令牌遞與齊王,齊王望著令牌有些惆悵,「郎中令先下去吧」;
樂天退出了寢宮,可齊王的惆悵卻讓樂天心里更加的難受。
「原來,她是丟了令牌,所以才不能來見寡人」;
「陛下,算了吧,也許她沒有這等福氣」;
「哎,難道就是美夢一場?難道寡人就得不到真正的愛情嗎?」。;
「陛下,王後和夫人們都愛著王」;
「你知道嗎?今晚賞怡閣前,寡人真的以為是她……不過……王後與她倒有幾分相似……」齊王建握著令牌發呆;
「陛下……還是再休息一下吧」;
齊王搖搖頭,「小紀子,陪寡人出去走走吧……黑夜綿長,寡人睡不著」;
齊王出了寢宮,而依羅已是泣不成聲。
依羅落魄的散披著衣衫獨自回到輝殿。
「小姐,你這是?」;
「小月」,依羅抱著小月放聲大哭;
「小姐,這是怎麼了,你快告訴小月呀」;
「他霸佔了我的身子……」;
「是陛下?」;
「是,是的」;
「……可是你們不是新婚之夜就已經……」;
「你知道嘛,他霸佔我的人,只是……只是因為我跟別人有幾分相似……」;
「小姐,你先冷靜一下,此話怎講呀?你可是君太後在世時親選的,怎會因為跟別人有些相似就……」;
依羅哭著將她听見的話告訴了小月。
「小姐,你又何必如此難過呢?難道你心中已有了他嗎?」。;
依羅突然止住了哭泣,「是呀,我為什麼這麼難過,我不愛他呀……」;
「好了好了,沒事了,小月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夜黑寂靜,齊王、樂天、依羅此夜無眠,在宮中不同的地方仰望星空,一顆流星劃過,三人各自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