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果斷的說︰「報警。我還就不信了,他們能對我們怎麼著?他們以為這里是什麼地方?這個國家,可容不得他們這麼囂張撒野。再說了,我們報警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那些威脅不就沒用了?也許,我應該去看一下,他們到底是什麼勢力的人。難道中國還會有這種毒草的存在?」
肖媽媽不言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才點點頭︰「我先把店關閉一段時間,畢竟沒有人經營,里面又虧空了那麼多,等一段時間再重新開張。」
肖瑾堅定的拒絕了母親的意見。她輕輕揮了揮手,面無表情的道︰「不要關店。相信我,只要開店,他們就還會去搗亂。我就是要他們去搗亂,我要跟他們妥協,我需要跟著他們看看情況,如果是幾個小混混那還好說,如果是很多的話,一次抓不完,我們就真的要遭殃了。」
肖媽媽拿出了一串鑰匙,是父親的小酒肆的鑰匙。一大串的鑰匙嘩啦啦的響著,肖瑾毫不遲疑的接過去,打了個招呼便速速離去。她首先要去的,自然就是案發現場。她要尋找一點關于那群人身份的蛛絲馬跡,讓那群欺負她父親的人被一窩端統統被關進監獄。
夏日午後,陽光不再那麼刺眼,反而有一絲慵懶,一絲柔和。肖瑾的心中卻是憤怒和陰冷,在美好的景色也阻止不了她的腳步,恬噪的蟬鳴讓她的心情變得越來越差。肖瑾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就是一路長跑。到達小店里的時候,她已經汗如雨下。這汗水里,夾雜著她狠狠忍住的淚水。她的所有眼淚,都伴隨著這濃稠的汗水,在空氣中悄悄蒸發。
遍眼的綠色蔥蔥,生機盎然,也不過是可以讓肖瑾發泄的生靈。
她慢慢的安靜下來,穩定下來。掏出了門的鑰匙,將鑰匙齒輕輕插進了鎖里面,輕輕旋轉。 嚓一聲,緊緊鎖住幾近破碎的門「咯吱」慘叫了一聲,慢慢露出了一條縫兒。透過縫隙,肖瑾看到了滿目狼藉。
那地上干涸的、暗紅的一片血跡,一絲絲的蜿蜒到了門口。小店里面,刺鼻的味道彌漫著,法國紅葡萄酒的香味,血的腥味,煙絲的焦味,汗臭味,爭先恐後的朝肖瑾涌了過來。肖瑾揮了揮手,掃散了這些氣味,推開輕掩著的門。那一瞬間,肖瑾真切的覺得所謂滿目狼藉、哀鴻遍野都不比如此。
酒櫃倒坍在地面上,各種顏色的酒液撒了一地,酒櫃上的玻璃都被砸碎,撲爍爍的散了一地,在陽光底下顯現出來了可悲的光。
肖瑾越加憤怒,腳踏在玻璃碎片上,刺耳的聲音響徹著。這究竟是誰干的?
肖瑾已經漸漸平復了心情,她踏過一地的血跡和碎片,走到了小店最後面,找出掃把和拖把,全部都放在水中浸濕,然後掃地拖地。
地上的污跡很大一片,很難祛除干淨,粘稠的血腥味吸引了不少蒼蠅蚊子,這家小酒肆的常客路過,看見這里面的情況也都紛紛大吃一驚。他們基本上都是認識肖瑾的,看到這個場景,都會戰戰兢兢地詢問到底發生了生麼事情。
一個老伯走進店門口,看見半遮掩著的門,奇怪的走進了正在打掃衛生的肖瑾的身邊。現在這里很干淨,肖瑾已經收拾的井井有條,外人看不出這里有什麼事情剛剛發生過。這位老伯的嗅覺很靈,一下子就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腥味。他不由得好奇道︰「這是什麼味兒啊,最新調配的酒麼?小謹,你爸呢?賣出去這麼多酒了麼,店里都空了?」
肖瑾苦笑一聲,冷靜的回答道︰「我來打掃一下衛生,我爸我媽回家休息一下。有些酒不太出名就處理掉了,所以現在這里空蕩蕩的,正好擺兩個桌子,把這里擴大經營變成酒吧。」老伯應了一聲,表示听明白了,又拿了兩瓶不太貴的葡萄酒,說是要送人當禮物,肖瑾也沒有心情賣東西,但還是用良好的服務態度給他包裝了一下,笑著送出門去。老伯剛剛走開,肖瑾一張笑的跟花兒開似的笑臉頓時就癟了下去,再也沒有半點笑的模樣。
少了三個酒櫥,無數瓶名酒,虧空很大,就算把這些剩下的酒全部提高價賣出,也扭轉不了要關店的命運。那怎麼辦?趕快把剩下的酒都處理掉,掙得一點點錢,購置一些桌椅,批發一些「冰銳」之類的酒品,把酒品專賣店,變成微酒吧。等緩過了這一劫,再把酒吧慢慢擴大。
肖瑾的營業頭腦和臨危不亂的處理能力都充分的顯示出來了。再柔弱的女生受到壓力時都能爆發而起,更何況是素日就很聰明的肖瑾,才智盡情發揮,舉手間便可扭轉危機。肖爸爸的女兒,能夠笨到哪里去?
酒肆里面的名酒很快就被肖瑾營銷一空了,賺的價錢是原來的兩到三倍。雖然有點坑人,賺了黑心錢,但是那些購置名酒的人大部分都是腰纏萬貫的富商,揮手間就是糟蹋了幾千美金,只為買一瓶酒而已。有些人更是奇怪,沒什麼錢還硬要來購最貴的酒,不是拿回自己家當著祖宗供著充臉面,就是包裝送人玩交際。
廣告一推出,所謂優惠活動又接二連三的開展。原價二千美金的酒提價到五千美金,然後打著打折促銷虧本賺吆喝的名義,把價格壓到四千美金左右,腦子一熱的人自然都趨之若附,巴不得趕緊買一瓶回家。
賺了些錢,虧損都稍微補回來了。但是被砸爛的桌椅酒櫥還要重新買,這些可是很費錢的。肖瑾的腦子幾乎不夠用了。但是她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也許可以幫她。這個人,家里很有錢,听說其父親大人生意做得很大,認識不少大富翁和商人。找她做中介拉贊助來裝修擴大店面,是很好的抉擇。
這個人,就是樂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