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重重的皮鞭打在她背上, ,好痛,她咬緊牙關,不肯喊一聲。
「說,他們藏身何處?」楊素惡狠狠道。
她緊緊地閉上雙眼,什麼都不肯說。
啪,啪,啪,皮鞭落在皮肉上的聲音,響亮而刺耳,她竟然已經感覺不到疼,整個身體都麻木了,腳下有血緩緩滴下,還沒有找到爺爺,她怎麼能死,她不想死,她要活下去。可是,供出李靖的下落,死的就不光是她一個人。她又怎麼能連累李靖。
「楊大人,不要打了,這丫頭已經不行了。」耳邊依稀傳來宇文成都的聲音,這個少年竟然在為她求情。
他是害怕她死了,再也找不到紅拂罷。
楊素冷冷地喝道︰「把她關起來,不許給她飯吃。」
上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起她,把她運到一間陰暗潮濕的小房子,往地上一丟,門砰的一聲關上。
黑暗中,她一動不動地躺著,我要死了,對嗎?這個穿越之旅好短,短的都來不及回味。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找到爺爺,他在隋朝還好嗎?他深愛的女子是誰?能夠讓了不起的爺爺傾心,一定是天底下最出眾的女子。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腦子漸漸混亂,渾身不住顫抖,一忽兒冷到骨頭里,一忽兒燙得難受。
恍惚中,門似乎開了,有人走到她身邊,蹲下來,呼喚她的名字︰「無雙,無雙。」
她已經不能回答。
「將軍,她流血過多,幸好只是皮肉之傷,沒有傷到內腑,這些都是最好的傷藥,搽上之後不會留下疤痕。」朦朧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道。
她再次陷入昏迷。
沉沉地睡著,不知過了多久。
模糊中,有一絲光線穿過窗戶,照到她身上。
「將軍,她的身體已無大礙,再休息幾日就可以康復。」似乎依然是那個蒼老的聲音在說話。
「好,你下去吧。」咦,仿佛是宇文成都的聲音。
她竟然還沒死,她還活著。
來不及睜眼看看,頭一昏,她又暈了過去。
「無雙,無雙。」夢中有人輕聲呼喚她。
艱難地睜開眼皮,眼前景物漸漸清晰,宇文成都就蹲在她身旁,湊近看著她。
「你來看我死了沒有?」不知怎麼,這句嘲諷的話月兌口而出。
他冷峻的臉上有一絲輕微的觸動,很快站起身,冷冷道︰「告訴我,李靖和紅拂姑娘在哪?」
他還在找紅拂?這麼說,紅拂已經跟李靖走了,英雄配美女,從此天涯相隨。
「你還是不肯說?」他俯,定定地看著她。
她忽然看到他腰上的劍,心隱隱一痛,輕諷出于口︰「這就是將軍利用無雙換來的軒轅劍?」
他頓時變了臉色,好一會沒說話。
她冷笑起來︰「將軍不敢承認嗎?」。
他咬了咬牙,咬得咯咯響,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厲聲道︰「快說,他們在哪?」
「我不知道,怎麼說?」她別過臉。
「李靖和你到底是什麼關系,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他突然沖著她大聲喊道。
「無可奉告。」她冷冷地蹦出四個字。
「紅拂呢?她和你情同姐妹,你怎麼忍心連累她。」他咬牙瞪著她說。
她閉上雙眼,不想再說話。
明知道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她裝作不知道,就是不開口,也不睜眼看他。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將軍,飯菜端過來了。」
宇文成都沉默了好一會,開口道︰「放在這里。」
香氣撲鼻而來,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強忍著沒有睜眼。
「吃飯吧。」宇文成都說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去,門被他緊緊地關上,還加了一把大銅鎖。
她緩緩睜開雙眼,菜很豐盛,幾個小碟,有魚有肉,還有一大碗白飯,她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嚕咕嚕地響,口水瞬間流了下來。
不管了,寧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她端起飯碗,一陣風卷殘雲,掃得干干淨淨。
不知不覺過了好多天,宇文成都再沒來過,也許他死心了,知道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肯交待李靖和紅拂的下落。
雖然關在黑房子里,失去自由,但是一日三餐無憂,又不用干活,倒比以前做丫環的時候好過。
閑來無事,她不禁想起李靖和紅拂,他們現在好嗎?紅拂是不是已經被李靖的英雄氣吸引,愛上他,決心和他相伴一生。
胡思亂想,困意襲來,她漸漸沉入夢鄉。
好夢正酣,門被人砰的一聲踹開,有人風一般闖進來,大力搖她︰「無雙,快醒醒,我帶你出去。」
她揉了揉眼楮,睜大眼一看,眼前這白衣少年竟然是李靖。
「你不是和紅拂走了嗎?」。她大吃一驚。
「快,我背你。」李靖蹲。
她不肯︰「你快走,背著我,誰都逃不了。」
「別說這麼多了,快上來。」李靖催促道。
她只好爬上他的背,心里暗暗祈禱,這麼沉重的身體,可別把他給壓垮了。
李靖背起她,向外就沖。
黑暗中,只見火光沖天,堂堂楊素府到處人影亂晃,驚呼聲不絕于耳。
李靖背著她躍上高牆,在屋頂上飛檐走壁。
朝下一望,離地這麼高,她有點頭暈,心中暗暗訝異︰想不到李靖居然這麼大的力氣,能夠背著她輕松地躍上躍下。
出了越國公府,李靖躍身上馬,沖她叫道︰「抱緊我。」
她立刻乖乖地抱住他,身子緊緊地貼著他的後背。
馬跑得好快,快得象風一樣,這一定是一匹非常健壯的馬,否則馱著她這個超大一號的身子,哪能跑這麼快。
耳听得追兵的聲音越來越遠,路也越跑越偏僻,不知過了多久,李靖終于勒住馬,先躍下馬,把手臂伸向她︰「下來吧。」
她扶著他的手臂,輕盈地躍下馬。
不對,好象有哪里不對,她不禁低頭看自己,她粗粗胖胖的雙腿什麼時候變得瘦長起來,她的手臂好象也沒以前那麼粗壯了。
「走吧。」李靖一手牽著她,另一手牽著馬,她忍不住回頭看那匹馬,它看起來精神得很,並沒有被她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