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一愣,抬頭看著他︰「你信我?」
秦叔寶堅決地點頭︰「我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女人,你這樣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有些感動,朝他深深一拜︰「大哥,謝謝你。」
秦叔寶一把扶住她︰「你我兄妹之間,這麼說就太見外了。」
她仰起頭,呼吸著山野間的新鮮空氣,一眼看到山壁石縫間一從開得極絢爛的野菊花,不禁指著叫道︰「看,好漂亮的菊花。」
秦叔寶順著她的視線一望,柔聲道︰「喜歡嗎?我給你摘下來。」
她剛想說不用,他已經縱身而起,攀爬著山壁上的樹干,靈活地爬上去,采下一束雪白的野菊,縱身躍下,把野菊花送到她手里︰「好看嗎?」。
「嗯,真香。」她把臉俯到花從中,深深地呼吸那淡雅的香氣。
秦叔寶情不自禁地看著她,眼里掩飾不住笑意。
「我小時候,院子里也種了好多菊花。」她不禁想起那個遙遠的時代,想起那個小院子,院子里有爺爺親手種下的無數鮮花。
「是嗎?那些菊花漂亮嗎?」。秦叔寶轉過身,放緩腳步,和她並肩而行。
「很漂亮,有很多種顏色,紅的,粉的,藍的,白的,甚至還有綠色和墨色。」她的目光看著他,又仿佛穿過他,望著某個不知名的遠處。
「綠色和墨色?」秦叔寶有些訝異︰「真有這種顏色,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她撲哧一笑︰「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還有藍色,象大海一樣的藍,金色,象太陽一樣金燦燦的,大紅色,紅的象火,象朝陽。」
秦叔寶痴痴地望著她,她的眸子竟如此靈動迷人,波光流轉間,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沉醉。
她突然折下幾片花瓣灑在他頭上,他恍然驚醒,再看女孩兒已經笑著跑遠,他急忙追上去道︰「三妹,你太頑皮了。」
她跑了幾步,笑聲突然嘎然而止,只見李靖緊板著臉,怒氣沖沖地迎面而來。
秦叔寶迎上去拱手笑道︰「李將軍……。」
李靖哼了一聲,轉向她︰「你到哪去了,這些花從哪來的?」
她忙道︰「我和秦大哥出來散散心,這些花是秦大哥爬到崖壁上為我摘的……。」
他突然一把奪過她手里的花,塞到秦叔寶手里,拉住她的手︰「跟我回去。」
秦叔寶愣愣地捧著花,忍不住道︰「李將軍,你這是……。」
李靖根本不理他,陰沉著臉,使勁拽著她下了山。
到了院子里,她甩開他的手,揉著手腕怨道︰「你這是干什麼,把我手都捏痛了。」
李靖咬了咬牙,轉過身看著她,目光象在噴火︰「你和秦叔寶跑到後山去干什麼,孤男寡女,不怕別人說閑話。」
「什麼啊?」她一陣好笑︰「他是我的結拜大哥,我們在一起正大光明,有什麼大不了的,李靖,你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我小題大做?」李靖沉著臉,一臉怒氣︰「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應該學會避嫌,以後不許你跟別的男人走得太近,知道嗎?」。
她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李靖,你管得太多了,我和秦大哥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我為什麼要避嫌。」轉而怒道︰「是不是翟嬌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你寧願信她,都不肯信我,即然你不信我,我還留在這里干什麼,我走了。」她一甩袖子,掉頭就走。
李靖吃了一驚,幾步上前抱住她︰「雙兒,你听我說。」
「還說什麼,你干脆做個籠子把我關起來,掛在屋檐下,每天盯著看,省得你不放心。」她賭氣道。
李靖一听,怒氣轉瞬消散,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笑,沒見過你這麼會吃醋的男人。」她看著他,自己也撲哧笑了。
「好了,雙兒,是我錯了,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李靖輕輕擁她入懷,在她耳邊柔聲低語。
她靠在他肩上,小聲道︰「你知道就好,不然我真走了,再也不理你。」
李靖悶悶地笑了兩聲︰「你真舍得拋下我?」
「有什麼舍不得,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她故意提高聲音道。
李靖臉色一變,抱著她的手驀然收緊,咬牙道︰「不許胡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心里除了我,不許想別的男人。」
听著他霸道的語氣,她心里驀然泛起一絲淡淡的甜蜜。
他越喜歡吃醋,說明他越在乎她,有一個這麼愛自己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翟嬌的事我已經听說了,以後不要再干那些粗活。」李靖在她耳邊輕聲道。
「不干活,我做什麼,總不能做米蟲吧。」她嘟起小嘴。
李靖想了想道︰「你要覺得悶得慌,我教你射箭,要不教你練武,你要是不喜歡,我教你兵書。」
「我才不想學呢。」她在他懷里小聲嗔道︰「以後我就給你和秦大哥,程二哥做飯吧。」
李靖不悅道︰「給我做就行了,為什麼給他們做?」
她忍不住笑道︰「你真小氣,多幾個人吃不是更好,免得別人說閑話。」
李靖想了想,無奈道︰「好吧,都依你,我叫個丫環過去幫你打下手。」
一盤燒得通紅透亮的紅燒豬蹄擺在桌上,李靖坐她左手,秦叔寶坐她右手,程咬金坐她對面,她站起身,夾起一大塊豬蹄筋,笑道︰「誰要吃……」
「我要。」李靖和程咬金異口同聲道,說完兩人對視一眼,李靖微微皺眉,程咬金哈哈大笑︰「李將軍,想不到你也喜歡吃豬蹄筋,程咬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吃到嘴?」說罷他突然伸筷來夾,動作快逾閃電,李靖冷冷一笑,手中筷子叭的一聲張開,如一把鐵鉗,牢牢地鉗住程咬金的筷子,程咬金使盡吃女乃的力氣,臉漲得通紅,筷子根本動彈不得。
她夾著豬蹄停在空中,一陣尷尬,轉眼看向秦叔寶。
秦叔寶和她目光對視,搖搖頭,伸出筷子夾過豬蹄,手中運功一夾,豬蹄整齊地剖成兩半,他給一人放了一半,抬手道︰「好了,吃吧。」
李靖看了他一眼,收回筷子,夾起豬蹄,有滋有味地嚼起來。
程咬金哼了一聲,狠狠地咬著豬蹄,仿佛咬的是李靖的手。
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她肚里一陣好笑,低下頭,勉強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