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向李靖拱手道︰「李將軍,按理說這是你的私事,我不該插手,不過看到無雙把你的心上人打成這個樣子,我實在看不過去,不得不出手相助,請你見諒。」
李靖嘴唇動了動,好一會沒說話。
翟嬌哭道︰「李大哥,為我報仇。」
李靖把翟嬌抱起來,冷冷地掃了無雙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李大哥,你快為我報仇啊。」翟嬌的尖叫聲隱隱傳來。
李靖繼續大步往前走,對翟嬌的話根本不理會。
她站在原地,低下頭看自己的雙手,又紅又腫,痛得象針扎一樣,想到方才的情景,心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禁咬牙道︰「唐明,你這是干什麼,為什麼讓他誤會我?」
唐明一臉詫異︰「無雙姑娘,我的心意,你不會不明白吧,你這麼想擺月兌李靖,如果不讓他狠狠地誤會你,他怎麼會死心呢。」
她一想,這家伙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剛才那個場景,想起來心里實在不是滋味。
唐明笑了笑,輕聲道︰「雙兒,我也是為你好,這樣糾纏下去,對誰都沒好處,李靖是個實心眼的男人,你只要讓他覺得你很壞,根本不值得他愛,他自然會乖乖離開你,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她盯著唐明看了一眼,這家伙一雙幽深的眸子里盛滿了笑,一付你的心事我明白的表情。
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怒氣,她月兌口而出道︰「唐明,你這麼幫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唐明眉一揚,輕笑道︰「當然有好處,我要把你身邊的男人全部趕跑,這樣你眼里心里就只剩我一個人。」
她冷笑道︰「那又如何,就算天下只剩你一個男人,我也不會喜歡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唐明一怔,哈哈大笑。
「笑笑笑,笑死你。」一看到這家伙笑得花枝亂顫,她就會忍不住生氣。
唐明止住笑,趁她不防,忽然伸手將她拉入懷中,俯身在她耳邊道︰「雙兒,我們何不打個賭,以兩年為限,倘若你愛上我,就把一生交給我。」
她迅速推開他,冷冷道︰「痴心妄想。」一轉身大步離開。
唐明看著她的背影,唇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輕輕道︰「雙兒,這個賭,我一定要贏。」
秦叔寶正在營帳中來回打轉,見她回來,喜道︰「你總算回來了,我和咬金都很擔心你。」
她嘆了口氣︰「翟嬌突然發狂,拿把刀拼命砍我,幸好唐明來得及時。」
秦叔寶驚道︰「竟有這等事,我去找李靖,要他管好他的女人。」
她忙一把拉住他︰「算了,李靖已經知道了,大家都是一起的,何必為這點小事不開心。」
秦叔寶急道︰「這怎麼是小事,若是平常切磋也就算了,她對你動刀動槍,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我絕不允許這種事再發生。」男人說著就往外走。
「大哥,你若去找李靖,我就和你斷絕關系。」她在後叫道。
秦叔寶無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三妹,你這是何必?」
她苦笑道︰「我不希望你和李靖因為我鬧翻,你也知道,翟嬌是李靖的心上人,為了她,李靖連命都可以不要,你這麼去,萬一一言不合打起來,讓長樂王知道,他會用軍法處置你們,你要是出了事,我該怎麼辦,以後誰來保護我。」
秦叔寶一頓,上前拉住她的手,柔聲道︰「三妹,我明白了,我不去找他,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她抬起頭,輕聲道︰「什麼事?」
「以後不要離開我半步,我要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受傷害。」秦叔寶一字一頓道。
抬起頭,和他的雙眸對視,他眸子里的關切和情意竟是如此明顯,心里突然泛起一絲莫名的不安,她又惹上情債了麼,她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喜歡上她。
輕輕掙開他的手,退後一步,她勉強笑道︰「好啊,我听你的,大哥。」
秦叔寶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
天亮的時候,大軍開始攻城,她獨自縮在營帳里,秦叔寶留下兩個士兵保護她。
听著帳外隱隱傳來的喊殺聲,大石滾動聲,戰車聲,馬嘶聲,她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一忽兒希望城池早點被竇建德攻下,早點結束戰斗,減少傷亡,一忽兒又希望城池永遠不要攻下,宇文成都永遠住在里面,這樣她和他雖然隔著城牆,卻可以毫無顧忌地思念他,不必擔心他的安危。
趴在桌上,她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帳外突然響起震天的歡呼聲,她抬起頭一看,秦叔寶沖進來叫道︰「無雙,大喜事,城破了。」
「什麼?」她驚得面無人色。
「城破了,大軍已經進城,搗了宇文化及的老巢。」秦叔寶掩不住臉上的興奮。
她急地一把抓住他問道︰「宇文化及呢,他們在哪里?」
秦叔寶嘆了口氣︰「可惜讓他們跑了,他們在大軍破城之前逃出魏縣,逃到聊城。大王說大軍稍微休整,乘勝追擊,把聊城夷為平地,活捉宇文化及父子,斬首示眾。」
緩緩松開他的手,她躍坐椅上,好一會沒說話。
「無雙,我們走吧。」秦叔寶拉起她的手,她茫然地點了點頭。
這晚,大軍在聊城城外駐守,把城池緊緊圍住,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她躺在床上,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象揣了一鍋沸油,灼燒得心煩意亂,痛苦不堪。
半夜里,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突然听到一陣喧鬧聲由遠及近。
她驚得一下坐起身,奔出門一看,只見營地上火光熊熊,到處人喊馬嘶,竇建德手下的士兵象過街老鼠,四處亂竄,一隊蒙面黑衣人手執刀劍,正在人群中肆意砍殺。
秦叔寶迎著她跑了過來,「快,快進去,是宇文化及的部隊襲營。」
她不肯進去,推開他的手,痴痴地望著那隊黑衣人,其中有一個身材頎長,手中掄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劍上已經沾滿鮮血,所有人的刀劍,只要踫上他的劍,就會斷成兩截。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遠遠地看著他,他是如此英勇,蓋世無雙,他的劍可以獨對千軍萬馬,他是她心目中的蓋世英雄,不管他代表誰,不管他做過什麼,他始終在她心里,始終是她最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