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夜涼如水,宇文成都被王世充一道聖旨叫走了,說是有緊急軍務商議。
獨自躺在床上,蓋著一角薄被,她迷迷糊糊地睡去。
恍惚中,她突然感覺到暗處有人在偷偷看她。
驀地睜開雙眼,她發現睡前關緊的窗戶開了,她急忙披衣起身,小心地把窗戶關緊,身後傳來一聲異常的響動。
她驚得一下轉過身,紅燭亮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房里,就坐在她對面,靜靜地看著她。
「唐明。」她驚呼出聲。
許久不見,他似乎變了,變得更沉穩干練,神色從容,目光如炬,和他雙目對視,只有片刻,他銳利逼人的目光讓她不得不移開視線,隔開幾步遠,她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無形的力量,完全發自內心的強大氣勢席卷而來,隱隱地壓迫,令人情不自禁戰栗。
他就這麼看著她,靜靜的,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他的眼里有光波緩緩閃動,她一定以為他是一座雕像,一座逼真得讓人無法分辯的雕像。
靜默中,她听到自己飄飄忽忽的聲音︰「你怎麼在這里?」
片刻的沉默,他笑了起來,雙唇輕揚,笑容帶著幾分戲謔︰「因為你。」
乍一听,她也想笑,可她笑不出來,他輕輕吐出的三個字讓她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沉重,她甚至覺得他說的不是玩笑話,他跟她來真的。
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她努力深呼吸,努力和他對視,努力回答︰「我已經嫁人了。」
他輕輕揚眉,語氣平靜得可怕︰「我知道。」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心密密得全是汗。
怎麼會這樣,他一個眼神,一句話,她竟然不自覺地戰栗,他和從前有什麼區別,他還是唐明,那個總是喜歡跟她開玩笑的公子,那個臉上總是寫著玩世不恭的紈褲子弟,那個不論面對什麼,總是沉穩從容,毫不畏懼的唐明。
可是,她總覺得他和從前不一樣了,他的容貌沒有變化,然而他的語氣,他的神態,他的微笑,還有他的氣場,都變了,他變得比以前更強大,他的目光甚至能夠穿透她的心,看清她的每一個思想變化。
他的表情突然松動了一下,淺淺的笑慢慢蕩開,壓抑沉重的氣氛因為他的笑漸漸緩和下來,她幾乎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輕輕挑眉,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揶揄︰「我為你冒死前來,作為女主人,你總該為我倒杯茶,說句客套話吧。」
從前的唐明仿佛又回來了,她哼了一聲,還是走過去,真得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喝吧,沒有熱茶,只有涼的,誰要你三更半夜闖進來,我不把你當賊趕出去,你應該感到幸運。」
「是啊。」握緊茶杯,他沒有喝,只是看著她,目光燙燙得灼人︰「能再見到你,我確實很幸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忍不住好奇道。
他笑而不答。
「是因為我夫君吧。」她猜道。
眉微皺,有一道寒光隱隱從他深眸中掠過,一笑,轉眼望向窗外,他的語氣平緩溫和︰「他對你可好?」
「好,當然好。」她毫不猶豫道。
他的視線收回來,從她臉上掠過,掃視著屋里堂皇富麗的擺設,意味深長道︰「看來,王世充對你們夫妻還不錯,這廝很會收買人心。」
「比不上李世民會收買人心,把你們這些英雄豪杰全部收買過去,拼死為他效命。」她月兌口而出道。
他一怔,突然放聲大笑。
她吃了一驚,上前捂他的嘴︰「你瘋了,這里是將軍府,你想死也別死在我屋里。」
掌心突然一陣溫熱麻癢,他居然伸舌尖輕舌忝她的手。
她又羞又怒,急忙收手,他迅速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身前。
「要死啊你,我喊人了。」她掙扎道。
唇上一熱,他低下頭狠狠地堵住她的嘴。
料不到他會突然強吻她,她驚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才想到伸手推他,他迅速收緊雙臂,牢牢地箍住她的腰,她拼命向後仰,他含住她的唇舌不放松,順勢壓著她滾倒在暗紅色的地毯上。
如雲青絲披散一地,糾纏中早已凌亂不堪,他一手扣住她掙扎的雙手,又用腿壓住她踢蹬的雙腿,熾熱的舌尖在她口內肆意痴纏,迫得太深太緊,她只能被動迎合他的深吻,根本沒有逃月兌的余地。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稍稍松開她,她好不容易平復呼吸,剛想開口叫喊,他輕輕掩住她的口,柔聲道︰「你真得想讓王世充砍下我的人頭,掛在城牆上。」
心微微一寒,如果她這個時候叫人,他真得有可能人頭落地。
想一想,又忍不住怒氣難抑,他就是看穿她心軟,不忍心讓他為她而死,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咬了咬牙,她在黑暗中怒目瞪著他︰「我把你當朋友,你……你太過分了……。」
他笑了,笑的很輕,很溫柔,聲音低沉得象耳語︰「我從來沒把你當朋友,只把你看作我的女人。」
「我不是。」她急著辯白。
「你很快就是,我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他低沉輕柔的語氣夾雜著讓人畏懼的強大氣勢,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動搖。
她突然感到莫名的害怕,黑暗中他急迫的呼吸聲,他熾熱的眼神都讓她戰栗。
「不,絕不可能,我是宇文成都的女人,我永遠不會跟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她鼓起勇氣駁斥他的荒謬言論。
眉間驀然升起一股戾氣,身子一沉,他覆身而上,兩手緊緊地掐住她的腰,把她牢牢禁錮在身下,重新吻住她,似乎故意折磨,他滾燙的雙唇始終停留在她唇間,並不深入,不停磨擦舌忝吸她的唇瓣,傳來一陣陣刺痛。
「不要……。」費力地扭頭躲避他的需索,她幾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
他救過她很多次,他對她有恩,她一直對他心存感激,把他當成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原諒他的種種不羈行為,始終當他是她的朋友。
他怎麼可以強迫她,怎麼能這樣做?
仿佛感覺到她的怒氣,他突然停下動作,在黑暗中看著她。
她的眸子很冷,象寒冬的冰雪,冷到骨子里。
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他眼里有一抹心疼緩緩散開。
「真得生氣了?」他在她耳邊低低問道。
她咬牙恨聲道︰「大不了還有一死。」
「好一位節烈女子,東都即將陷落,你打算和你的夫君一起,陪東都同歸于盡。」明顯變得不平穩的語氣,他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
「這是我們夫妻的事,與你無關。」她冷冷地扭過頭。
沉默片刻,他突然捧起她的臉,舌尖強硬地撬開她的唇瓣,勾住她的舌,含在嘴里用力吮吸。
她痛得皺起眉頭,扭著頭想擺月兌他,他強行壓緊她的手腳,舌尖加緊了進攻,吻得越來越深,她漸漸無法呼吸,他覆吻得一絲不漏,霸道地奪走本該屬于她的氧分,把他的氣息渡給她,要窒息了。
她害怕地扭動身子,手腕一痛,被他壓得更緊,他的吻無休無止,她的意識漸漸模糊,隱約感覺他抱起她的身子,她想掙扎,想大聲呼救,想推開他,最後卻陷入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