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立刻屈膝一禮,悄無聲息地離開。
她仰起頭,痴痴地看著他。
今夜他的眸子象星辰一樣閃亮耀眼,他的笑容就象當初在山洞中一樣魅惑動人。
他都知道了,送還玉佩,了斷那段情,今夜的她,只屬于他。
她突然一頭撲入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淚水從眼角輕輕滑落,和雨水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
他棄了手里的傘,和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雨水從兩個人頭頂澆下,隔著濕透的衣服,她清楚得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
「雙兒,雙兒……。」他在她耳邊沙啞地輕喚她的名字。
「世民,世民……。」她低低回應,雨水早已把全身澆濕,然而,靠在他懷里,她只覺渾身象火灼一樣燙。
他再也受不了這蝕心的誘惑,低下頭,猛地吻住她。
把香舌輕輕渡入他口中,她第一次主動回應他的吻。
怎麼可以吻得這麼深,這麼久,似火激情,在無邊雨水的引誘下,在這個充滿媚惑的夜,盡情地奔涌燃燒。
他猛地把她攔腰抱起,用腳踹開門,大雨迅速隔在門外,他用力撕扯她身上的男裝,濕透的衣衫一件件解開,擲的滿地都是。
很快,他的錦繡王袍從天而降,和她的男裝攪在一起,滿地狼籍。
他抱著她一起撲倒在大床上。
深重的喘息,夾雜著男人低沉的語調︰「雙兒,我要吃了你。」
「啊……。」
「喜歡嗎?……」
「嗯……。」
「雙兒……。」
「啊……。」
「再來……」
「不要了……唔……。」
粗重的喘息聲夾雜著輕柔嬌媚的低吟,一次次傳過紗帳,引來春色無邊,窗外,雨水化作萬道絲線,密密地編織,織作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把他們牢牢地困在中間,大雨中的秦王府,忽隱忽現,若遮若掩,風情無限。
疲憊地蜷縮在他懷里,她累得不想動彈。
渾身上下布滿他肆虐過後的痕跡,他的手輕撫著她汗濕的長發,看著她粉紅的腮,眼角眉梢尚未褪盡的春色,心中重新翻起浪潮,忍不住低下頭輕吻她的唇,她輕吟著扭頭躲開他,撒嬌般喃喃道︰「不要了……。」
她的嬌柔嫵媚,溫柔似水,誘得他心甘情願沉入她的溫柔陷阱,一夜癲狂,她想必累壞了,他不禁一笑松開她,窗外,陽光已經透過窗欞,隱隱照進散發著春意的暗室。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門外傳來侍從低低的呼喚聲。
身為大唐太子,很快就要成為大國之君,他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伴她身旁。
無奈地皺了皺眉,他小心地為她蓋好被子,翻身下床,自己動手換上朝服,推門而去。
听著他的腳步聲漸去漸遠,她緊閉的雙眸突然一下睜開。
強忍住渾身酸痛,她掙扎著起床,出聲喚道︰「杏兒。」
那丫頭急忙進來侍候她更衣梳洗,臉上滿是喜色︰「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她只是淡淡地微笑,並不言語。
吃過早飯,派一個小婢女過去打探消息,說是太子上朝回來,在議事廳與屬下臣子商議國事,她心知李世民今天白天是回不來了,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杏兒,拿身男裝來,我們出去逛逛。」她輕描淡寫的吩咐,听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那丫頭興奮地應了一聲,很快收拾停當,兩人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匯入滾滾人潮之中。
她朝東邊一指︰「杏兒,你看,那里人真多。」
杏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是啊,這麼多人,我們過去看看吧。」
她應許地點頭,走近人群一看,原來是玩雜耍,敲鑼打鼓,舞刀弄棒,耍得好生熱鬧。
杏兒愛極這玩意,又笑又跳又叫,早把什麼都忘了。
趁這丫頭不注意,她悄悄擠出人群,飛一般離去。
郭準早已在突厥人的小飯館等候,見了她忙拱手相迎。
她喜道︰「郭大哥果然是信人,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聊。」
郭準依言帶著她穿街走巷,到了一處大商號前,笑道︰「這里就是大哥的商棧,小兄弟進來敘話。」
進了門,幾前坐定,她開門見山︰「大哥,小弟的紙條你已經看過了。」
郭準納悶道︰「小兄弟,你為何要避開你的下人?」
她長嘆一聲道︰「不瞞郭大哥,小弟有一位未婚妻遠在突厥,我和她情投意合,山盟海誓,早已訂下終身,奈何家中老父堅決不同意,硬逼小弟另娶一位富貴人家千金,小弟執意不從,老父便派下人日日跟著小弟,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在出此下策,請大哥諒解。」
郭準吃驚不小︰「原來如此。」唐人風氣開放,男女私情實屬平常,郭準雖吃驚,並不以為意。
她起身拜道︰「大哥,小兄弟只有一個心願,前去突厥尋到未婚妻,倘若她尚未變心,小弟也不敢違背誓言,只有不顧老父反對,迎娶她為妻,請大哥成全。」
郭準遲疑道︰「這個嘛……。」
她急忙跪下道︰「郭大哥,我知道你是一個一諾千金的大丈夫,小弟也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只請大哥看在小弟與未婚妻情深意重的份上,給小弟一個機會,去突厥見她一面,倘若她已經變心,小弟自當遵從父命,娶妻過門,無論如何,小弟絕不敢連累大哥。」
郭準猶豫再三,終于長嘆一聲道︰「罷了,依你便是。」
她喜道︰「多謝大哥。」
第一眼見到郭準,她就覺得這個面相雄偉,舉止大度的男子是個守信重諾之人,想想看,他與突厥人關系親密,往來兩國通商,若非重信義的漢子,生意又怎麼可能做長久,她這一賭,把自己押上,總算是賭贏了。
跟隨郭準的商隊離開長安,在渭水旁,她勒住馬,扭頭回望,長安城巍峨的城樓靜靜地矗立在陽光下,無限壯觀。
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了吧,一夜激情,徹底地釋放自己,她終于可以安心離去,從此和那個即將入住大明宮的豪情少年兩不相欠。
她和夫君立過誓,采菊東籬,植桑渭水旁,終老南山下。
就算他另娶別的女子為妻,她不怪他,他來終南山找過她,又說過等她半年,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此去突厥,她只想知道他的真心,如果他心里還有她,她為何要放手,他本就是她的夫君,如果他心里已經沒有她,她會悄然離去,遠走天涯,自我放逐,她絕不會拆散他和公主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