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離歌 竊符救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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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怕自己的容貌會嚇到別人,于是蒙上了面紗。這日她走在街道上,正想著應該怎麼樣才能進入信陵君府中,突然听到身旁的兩個男子談論到「近日,公子因為擔憂趙國的危機,連日來不眠不休地與謀士商量救趙之事,再加上尋找趙國公主也沒有一點線索,憂心忡忡而且積勞成疾,目前身體狀況非常不好。公子府上的管家正在忙于為公子物色一個貼身侍女,以便照顧公子的飲食起居。」另外一名男子也說道「是啊,公子連日來的勞累和擔憂已經損害了他的身體,公子之所以現在這麼憔悴都是為了救趙國啊!」听到這里,子青的心微微泛疼•••同時也充滿了感激,感激他對趙國做的一切。對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年幼時曾向宮廷里的御醫學過醫術,而且略懂廚藝,也許可以因此被選進信陵君府里,這樣便可以照顧他,答謝他為趙國做的一切了。也可以在適當的時機再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想到這里,她便打听著來到魏公子府邸,她向守門的士兵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士兵便將她帶進了內府中,房間里已經有十個女子等候。不一會兒之後,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來,對她們說到「我是公子府上的管家,今日我要看看你們的醫術和廚藝,兩關都通過的人便可以留下。」說完便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十個女子,當他發現子青蒙著面紗時,便走到她跟前問道「請問這位姑娘為什麼蒙著面紗?」子青心想︰不愧是魏公子府上的管家,警惕性還挺高,便小心翼翼的答道「小女子出生時就樣貌丑陋,為了不嚇到別人,才戴上的面紗。」中年男子看了看她兩眼,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他帶她們一行人來到隔壁廂房,房里躺著一個人,管家吩咐到「你們依次替他把脈,然後把你們對他的診斷結果和處方寫到一張紙交給我。」子青看了看病人的臉色,發現他的臉部又黃又腫,身上的月復部也是隆起,手腳都是浮腫著。便知道此人是患有腎積水,醫書上有記載,當一個人小便較少並且全身有浮腫現象時,是腎髒出現了問題。她轉身提筆寫下了自己的診斷結果和治療此病的藥方,在署名的時候才突然想起自己絕不能像上次那樣輕易地相信別人,便換了一個名字寫到︰綰月,上交給了魏府總管。一個時辰之後,魏總管對眾人宣布「此次只有顏葒,汝靜,書影,綰月四人診斷正確,並且開出了可行的藥方,所以這一關只有她們四人通過了,其他的人可以離開了。」之後他帶四人來到廚房,說到「這一關,你們每人做一道菜,我會把你們做的菜送去給公子品嘗,公子喜歡誰的菜肴,就留下誰。」子青想著,近日天氣干燥再加上公子擔憂趙國戰事,難免有時會心煩氣躁,應做點清淡可口的飯菜給公子吃,于是她選了蓮子作為食材。一個時辰之後,四人都做完了飯菜,魏管家將四人準備的飯菜給公子送去,便吩咐她們在此等候。飯菜送走後,子青一直在擔憂著︰他會不會喜歡自己的手藝,他會不會嫌太清淡了?半個時辰後,魏管家回來了對眾人說到「公子說,蓮子粥最合他的口味,不知蓮子粥是哪位姑娘做的?」子青一听是自己做的蓮子粥,興奮得立馬答道「回管家話,是綰月做的。」「哦,原來是綰月姑娘你做的。」子青微笑著點點頭。管家頓了頓,宣布道「本管家現在決定將書影姑娘留下來,作為公子的貼身侍女,照顧公子飲食起居。」「什麼?為什麼?明明是公子是選中我做的蓮子粥?你為什麼留下書影?」子青憤怒的問道魏管家,「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我魏國人,加上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老夫覺得姑娘身份可疑,不便待在公子府中,所以還是請姑娘離開吧。」「是,我不是魏國人,我是從趙國逃難到貴國來的。我是因為樣貌丑陋,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難道這就算身份可疑嗎?我是敬慕魏公子的品德高尚,所以才想來侍侯公子,難道這也有錯嗎?你們憑什麼趕走我!」「姑娘,請你不要讓老夫為難,你是自行離開呢,還是要老夫派人送你離開?」子青見希望破滅,一直傷心的哭喊道「不,我不走,我不離開這里•••」

這時,一個男子緩緩走進來,他的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如琥珀般明亮的雙眸看著大堂里的眾人,頓時這個大堂鴉雀無聲。「到底發生了何事,如此喧鬧?」溫和的聲音中不失威嚴。「公子,您怎麼到這里來了?」「我記得平常吃的蓮子粥都有一點苦味,而今日的蓮子粥不但不苦,還有絲清甜,聞起來清香繞鼻,所以想來問問熬粥之人,這其中的奧妙。」子青微微一怔,原來他就是信陵君魏無忌,就是自己今後的夫君,想到這里,她的心不由地微微一顫,臉也不禁紅了。

子青為了替自己爭取留在公子府的機會,便答道「蓮子苦是苦在蓮心,奴婢在剝蓮子之時把蓮心剝除了,所以熬出的粥沒有苦味,反而絲絲清甜。」「哦,原來如此,是你做的蓮子粥。」無忌抬頭看了看她,只見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便問道「為什麼你滿眼含著淚水?」「回公子話,因為魏管家要將奴婢趕出侯府。」魏無忌轉身威嚴的問道管家「我不是說了留下煮粥之人嗎?」。「公子恕罪,老奴只是覺得這位女子蒙著面紗,身份可疑,所以不敢把她留在府上。」無忌轉眼看向她,只見她的眼楮里充滿了無奈和痛楚,似乎有難言之隱。他頓了頓,說道「我看是管家多慮了,她在煮粥之時知道把蓮子心剔除,可見是個細心之人,就把她留在我身邊伺候吧!」說完,便走了。

子青看著他英武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心里充滿了感激,「謝謝,謝謝你相信我。」她在心里默默說到。

當時,信陵君正與門客商議救趙之計,可是一直都想不出一個萬全的辦法。這時一個謀士建議到「我知道有一個叫侯贏的隱士,他足智多謀,也許可以幫助我們。」公子听說後,便決定親自登門相請。公子備上一份厚禮來到侯贏家中,侯嬴不肯接受,說︰「我幾十年重視操守品行,終究不應因做守門人貧困而接受公子的錢財。」公子于是擺酒大宴賓客。賓客就坐之後,公子帶著車馬,空出左邊的座位,親自去迎接夷門的侯生。侯生撩起破舊的衣服,徑直登上車,坐在左邊的上位,並不謙讓,想用這一舉動來觀察公子的情態。公子手執轡頭,表情愈加恭敬。侯生又對公子說︰「我有個朋友在街市的肉鋪里,希望委屈您的車馬順路拜訪他。」公子便駕著車馬進入街市,侯生下車拜見他的朋友朱亥,斜著眼楮偷看公子,故意地久久站著與朋友閑談,暗中觀察公子的表情,公子的臉色更加溫和。這時,魏國的將相、宗室等賓客坐滿了廳堂,等待公子開宴,街市上人們都觀看公子手拿著轡。到公子家中,公子引侯生坐在上座,把賓客一個個介紹給他,賓客們都很驚訝。但公子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為請到侯生而高興。

當日晚上,公子將侯生請到自己房中,對他說道「估計我終究還是不能說服魏王,但我絕對不會獨自生存而讓趙國滅亡,想約請賓客,準備車騎百余輛,帶著賓客前往抗擊秦軍,與趙國共存亡。」侯生笑著搖了搖頭,公子感到疑惑,不解地問道「先生為什麼笑無忌?」「侯生笑公子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還請先生賜教!」說完,魏無忌起身恭敬地向侯生一拜。侯生心想︰世傳信陵君賢能,禮賢下士,看來果真是如此啊!得主如此,老夫也是三生有幸啊!他也起身,恭敬的說道︰「公子喜歡士人,名聲傳遍天下,現在有了危難,沒有別的辦法,卻想到同秦軍去拼死,這好比把肉投給饑餓的老虎,有什麼用呢?如果這樣,還要我們這些門客做什麼呢?」公子也不禁笑了,道「確實,這次是無忌太莽撞了。」這時,侯生才屏退眾人悄悄地說︰「侯嬴听說晉鄙的兵符常放在魏王的臥室里,而如姬最受魏王的寵幸,可以自由出入魏王的臥室,以她的條件能將這東西偷出來。侯嬴又听說如姬的父親被人殺害,如姬立意報仇已經三年,從魏王以下都想為她父親報仇,但沒有一個人做到。而公子卻為如姬報了父愁,如姬對公子充滿感激之情,如果公子開口求如姬,如姬一定會出手幫助公子的。只要得到虎符,調動晉鄙的軍隊便可以救趙國了。

公子听後,高興的說道「果然是條妙計,這次趙國有救了!」說完,又對侯贏拜了兩拜。公子知道事不宜遲,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啟程進宮了。再向魏王稟報了一些邊境之事後,便來到了如姬宮中。無忌見到如姬後,作揖問候道「娘娘安好。」如姬見到公子來訪,心里十分高興,連忙迎上前去將他扶起,道「公子乃如姬恩人,不必多禮!快快請坐!」一邊叫人端上茶點。「其實無忌此次前來是想求娘娘一件事。」「你我之間不必說‘求’字,公子有什麼事說便是,如果如姬可以幫上忙,一定義不容辭。」無忌便把所求之事告訴了如姬,「砰」一聲響,如姬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什麼?公子想要如姬偷取王上的兵符?」她似乎不敢相信的問道。無忌連忙起身跪在如姬面前,道「無忌自知此事凶險異常,可是已別無他法,此事也只有娘娘能夠幫無忌了。」說完,對如姬深深鞠了一躬。「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啊!公子行此大禮,如姬實在承受不起!」說完,連忙起身將無忌扶起來。「公子對如姬有恩,就是公子要如姬為你去死,如姬也不會猶豫片刻。今晚子時,你在宮廷外的望月亭等我,我必定將兵符帶到。」無忌听到如姬願意竊符之後,拜謝到「無忌替趙國百姓謝娘娘救命之恩!他日,如若娘娘有什麼事情吩咐,無忌必當肝腦涂地,在所不辭。因為府上還有要事在身,無忌便先行告退了,娘娘保重。」說完,便退下了。如姬看著公子離去的背影,黯然說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深夜子時,公子來到望月亭,如姬果然如約將兵符帶到。

子青在信陵君府中已有兩日,可是都沒有見到過公子的身影,知道他在忙于解救趙國之事,便也沒有去打擾,只是默默做好自己分內之事。這日清晨,無忌回房,要子青為自己準備好戰袍,子青才知道原來公子打算親自帶兵去解趙國之危。子青在為無忌穿戴戰袍之時緩緩說到「公子此番前去,必定危險重重,一定要保重。」無忌看看她,點了點頭。

在公子啟程時,侯生又補充到︰「將軍在外作戰,國君的命令也有時是不會接受的。公子合上兵符之後,如果晉鄙不把兵權交給公子,卻再次請示魏王,事情就一定很危險了。我的朋友朱亥可以同公子一道前往,這個人是個大力士。晉鄙如果听從,極好;如果不听從,可以讓朱亥擊殺他。」公子听此默默垂淚。侯生說︰「公子怎麼了?為什麼垂淚?」公子說︰「晉鄙是一個威武的老將,為魏國立過不少戰功,此次我前去,如果他不听從的話,便要殺掉他,無忌實在是于心不忍。」但是公子還是邀請朱亥一同前往,朱亥笑著說︰「我本是街市中一個拿刀的屠夫,而公子多次親自慰問我,我沒有回報的原因,是我以為微小的禮節沒有什麼用處。現在公子有了危難,這正是我為公子效命的時機呀!」于是與公子同行。到了鄴城,公子假傳魏王的命令取代晉鄙。晉鄙合上了兵符,但是還是懷疑這件事,舉手看著公子說︰「現在我率領十萬部隊,在邊境屯軍,這是國家的重任,現在王上指命你來代替我,是怎麼回事?」公子想勸服晉鄙,可是他沒有听從,公子無奈,只有退出了帳中,讓朱亥殺死了晉鄙,于是掌管了晉鄙的十萬軍隊。他在軍中傳達命令說︰「父子都在軍中的,父親回去;兄弟都在軍中的,哥哥回去;獨生子沒有兄弟的,回去贍養父母。」于是得到精選的士兵八萬人,進兵攻擊秦軍。秦兵解圍而去,于是解救了邯鄲,保全了趙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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