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離歌 逃過一劫

作者 ︰

次日,單竭戰戰兢兢進宮拜見也燕王,此時燕王正在和侍妾玩樂,所以單竭只好在宮內側室等候燕王召喚。

大概三個時辰後,心有戚戚的單竭終于得到了燕王召喚,他遂快步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默準備措辭,雖然自持甚是了解燕王脾性,可是在他看來這件事的難度依然算是自己有生以來最大的,而且如果自己言辭過激,即使自己的妹妹是目前燕王最為寵愛的妃子,以燕王那樣的脾氣,絕對會直接將自己斬首,而非思前想後,猶豫不決。之所以會這麼想,顯然依據他多年伴君的經驗和對燕王習慣的了解,燕王的一舉一動在他的心里已然定性,所以在公孫衍的財色面前,僅僅片刻功夫他就答應如此這般。也許,很多自以為了解君王的人往往是最不了解的人。

當單竭緩步走入燕王寢宮時,燕王依舊是那樣不拘一格的躺在榻上,當他听到腳步聲才微微睜眼道︰「單卿來此,所謂何事啊?孤听聞你前日在都內坊市千金購得一遼東夷族美女,此事可真?」單竭聞此並未驚訝,因為這正是他為燕王所購,而放出消息讓燕王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是他多年在宮中培植的親信,如果不知道投君王之所好,那以他自己多年的惡行如何能在燕國朝內利于不倒呢,只依靠自己和燕王那勉強算是沾親帶故的身份,那實在太不可靠了。

單竭略帶諂媚的說道︰「大王,臣下此次可不僅是向大王進獻美女,臣下可是一直听您念叨那遼東雪隼,恰逢此次遼東商團來燕都就帶來了這麼一只,臣下特意買下此物獻給大王。」燕王聞此不禁睜大眼楮,剛經鏖戰稍顯疲憊的雙眼此刻硬是神采奕奕,他興奮道︰「哈哈哈哈,卿所言可真,這些孤對此物可是朝思暮想啊,想當年七國會盟,那秦國蠻兒就曾向孤提起此物,甚至不惜以三城易此,今日孤得此卻偏偏不換,看他能將我怎樣。」燕王其實和秦王算是朋友,因為當年曾在燕國作為質子兩年,這期間尚是太子的燕王和秦王關系最甚,交心當然談不上,可是面子上那是和諧的很。

單竭心頭一緊,不知燕王為何此時提到秦王,昔日的舊事的確很少听到他說過,難道是燕王听到了什麼風聲嗎?不應該吧,他自躇道,可能只是巧合巧合而已,可是收人錢財自然的為人辦事。于是單竭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大王,臣下還有一事請奏。」燕王顯然並不在意單竭的話,只是隨口回道︰「何事,說吧。」

「昨日,魏國信陵君秘密遣派使臣至此欲游說我燕國參加此次流過合縱抗秦,並許諾不論成敗,都會割讓十城之地與我燕國,不知大王一下如何?」

燕王听後,突然坐立了起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而且很久很久才答道︰「十城之地,可是他信陵君做的了主的。」單竭原本心懷忐忑,此時當即立馬答道︰「信陵君已經說動魏王,此事他完全可以做主,且此時趙魏韓已經結盟,信陵君此時已經在去齊國的路上,相信自有打動齊王的條件。如果信陵君能夠成功合縱其他四國,那我們最好也同樣加入他們的聯盟之中,以免到最後被孤立啊!」

「單竭,你是在替孤做主嗎?」。燕王慍怒的問道。

「臣下不敢,臣下全是為了大王考慮啊,如今大勢所趨,而且此事卻是對我燕國大大有利,強秦數十年前已一統巴蜀,如今國力足以力抗關外六國,如果我們再不聯合起來對抗強秦,怕是當秦軍出師關外,六國只能等其血洗而無還手之力。」

燕王緩緩起身,輕輕鼓掌後,猛然指向單歇喝道︰「你能看到這些,也是那魏國使臣這般游說于你吧!單竭,難道孤真的不知道你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嗎?孤只是看著你有治國之才的分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可你還不知收斂,竟然敢收取外來之人的錢財,欲將我燕國拖入火坑,意欲何為啊?」

單竭實在是沒有想到燕王會如此大怒,連忙下跪認錯,不住的磕頭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

燕王見單歇下跪認錯,也緩和了語氣道︰「我燕國數百年立于這亂世而不衰,靠的並不是什麼強大的軍隊,只是那在亂世扎錐立足些許門道,否則說不定連那偏安一城之地的周王都比不上了,孤這些年也不求雄圖霸業,這天下大勢說道誰最清。如今的燕國已經不如昭王時期的強盛了,長年來的征戰,百姓已苦不堪言,況且即使信陵君真的能夠成功合縱其他四國,也不代表他們的盟軍就可以打敗秦國,畢竟秦國的軍事力量尤為強大。如果我們加入了他們的聯盟,最後卻失敗了,那秦國會放過燕國嗎?到時秦國怨恨我們對他的背叛,只怕到時我燕國的形勢就更加危險了。」

單歇听後也不禁感慨萬分,沒想到燕王表面是看起來昏庸無道,其實該算計的他都算計到了。原來以為自己已經能夠駕馭燕王,現在看來其實自己還是不了解他啊•••

燕王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單歇,繼而說道「斬草便要除根,竟然我們拒絕合縱抗秦,那魏國使者的命我們也就不用留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單歇此時對公孫衍也是恨之入骨,想到︰要不是因為他,我會惹怒王上?會提心吊膽的跪在這里嗎?想到這里,單歇立馬回到「臣立刻去辦,這回一定不會讓王上您失望。」燕王听後罷了罷手,道「那你先下去辦吧!」「諾」說完,單歇便緩緩退下了。

單歇回到府中後,立刻招來了養在家中的五十名武士,吩咐道「今晚子時,我要你們潛進雲來客棧中將畫像上這個人和其余與他在一起的人的項上人頭都提回來,如果成功每人賞黃金十條,如果失敗,那你們的人頭就會代替他們的人頭向王上復命!」

一行人收到命令後,便開始趕往城中的雲來客棧。他們先向掌櫃的打听了畫像上的人所住的廂房,便開始了刺殺行動。當一行人模黑潛進公孫衍的房中時,發現床上正有一個人躺著休息,便亂刀砍了下去,只見棉絮亂飛,並不見血,帶頭之人將被褥掀開一看,床上只是一個枕頭。便猜到他們可能已經逃走了,便連忙派人包圍了客棧,並向城外追去。天明時分,他們還是不見公孫衍一行人的蹤跡,便回去向單歇稟報人已經逃走。單歇勃然大怒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怎麼會知道王上的意思,此事只有王上、我和你們知道,肯定是你們其中一人走漏了風聲!是誰,站出來!」一行人都戰戰兢兢的站著一動也不敢動。單歇見此更為火大,「好,如果你們自己不承認便全部處死!因為你一個人的自私而害死全部的兄弟,你忍心嗎?」。這時,首領李與站了出來道「是我,是我透露的消息。」單歇不敢相信的看著李與,李與是他十年前從集市中撿回的孤兒,那年李與才七歲,如今已是身材魁梧,武藝高超的少年,曾為自己立下過不少功勞,所以才能夠被自己命為首領。他,他怎麼會背叛自己•••

想到這里,他痛心的問道「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李與抬頭悲傷的看了眾兄弟一眼,緩緩道「要殺要刮,悉听大人尊便。」單歇本想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可是听到他如此回答,便不再留情的說道「拖下去斬了!把頭顱掛在城牆上示眾!」眾人驚駭,誰都不能相信是李與做的,可是事關自己的生死,所以都是敢怒不敢言。

城外,公孫衍一行人正在趕往齊國。

「綰月,你怎麼知道單歇並沒有成功勸服燕王?並且猜到燕王要將我們置于死地?」公孫衍一臉佩服的問道子青。「那日你們從外面回來告訴我你們已經收買了單歇,他同意了向燕王說明我們合縱的目的。單歇雖然是寵臣,可是這幾日我從百姓的嘴里也常听到對他的不滿,如果民間都知道他的惡行,那燕王肯定會是有所耳聞的。所以我想燕王肯定會懷疑他是收了我們的好處才為我們說話的,並不會輕易相信他說服自己合縱是為了燕國好。所以我就叫田良守在燕王宮外,等著單歇出來時注意看他臉上的表情再回來告訴我。傍晚時田良回來告訴我說單歇的臉色充滿了憤怒,我就知道事有不對。可是偏偏大哥你又收到單歇的來信說他已經成功說服燕王。我想竟然他這麼憤怒的從王宮出來,肯定是沒有得到燕王的許可,可是卻告訴你他已經成功說服燕王,那最可能的原因便是︰燕王要將我們置于死地,所以故意要單歇先來穩定你,將你留在燕國,好趁機除掉我們。」

公孫衍听後,越發覺得子青的出身不簡單,她只是一個女子,卻深懂行軍用兵之道,而且才智並不在自己之下。回憶當初也是她刻意將自己引薦給公子,此番智謀,是非常人所有的。雖然公孫衍不明子青的身份,但是他知道她是一心一意跟著信陵君的,所以對他們也不會有損害,對她還是信任有加,不然在三個時辰前,她一叫他們馬上離開,他便帶著一行人離開了,不然後果也不堪設想。

「單歇那個老狐狸怎麼也想不到事實居然是這樣,他錯殺了一個好人啊!」公孫衍感嘆的說道。「是啊,想必那男子也是為了救其余的人才自己站出來承擔一切的,此人忠肝義膽,殺了真是可惜•••」子青也無不感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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