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時候,蕭塵寰果然如期而至,但蕭沐軒並未過來四個皇上一個妃章節。
對于洛曉曉昨日所出的對聯,蕭晨寰並未感到有一絲的為難,他看著洛曉曉,眼里有著一絲難尋的意味︰「煙鎖池塘柳,桃燃錦江堤。」
洛曉曉眼里閃過一絲訝異,有些佩服蕭晨寰︰「公子果真是好文采。」
「姑娘過獎了,姑娘能夠出這副上聯,想必也是才女。」
洛曉曉臉上帶著笑意,她開口說道︰「公子,在對第三副對聯前,還請移居樓上。」
她將雅間的門打開,帶著蕭晨寰走到樓上的廂房,然後洛曉曉便退了下去。
雅閣里面坐了另外一位女子,是洛曉曉特意為蕭晨寰安排的,此女子無論是在外貌,還是在氣質上,都與當年的洛曉曉有著幾分的相似。
蕭晨寰在看到那女子的一瞬間,便以為他見到了心然,喃喃自語說道︰「心然,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麼?」
女子只是幽然一笑,然後神情漠然看著蕭晨寰︰「公子,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蕭晨寰走過去,他情不自禁的抱住那女子,將她抱在懷里面,親昵吻著她的頭發︰「心然,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公子,我不是你要尋找的那個人。」女子並未拒絕蕭晨寰的親昵,她只是一再強調自己不是蕭晨寰所找的那個人。
蕭晨寰心里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他又恢復以往的那種淡漠。
女子一雙明亮的眸子對著蕭晨寰︰「公子,您是選擇與我在這里促膝長談,還是選擇對第三副對聯,去見我們樓主的花容月貌?」
「如果我說我想與姑娘促膝長談呢?」蕭晨寰眼里滑過一抹笑意,他很久沒有笑了,哪怕是流露笑意,也是很少的時候。
這個女子很像心然,如果他將她帶回去好好寵著,似乎也是可以的。
不過,現在北冥國的局勢,已經很不簡單了。蕭晨寰花了三年的時間,在南宮衍身邊安插布置人馬,就是為了防著南宮衍的叛變。
而然,朝中之人,多是支撐著整個北冥國的中心人物。這些人平日里雖然沒有為北冥做很多事情,可缺了他們偏偏又不行。
蕭晨寰只有娶回他們的女兒,用來維持一種平衡。所以,他的後宮,也是風起雲涌的。不過他的那位屬下,柔妃娘娘,現在已經不是那樣得寵了。
想起皇宮之中種種復雜的情況,蕭晨寰有了一些猶豫。
那女子看著蕭晨寰,並沒有為他的姿色所迷惑,她淡然一笑︰「公子,還是請你先對上這副對聯,等見過我們樓主之後,再來與我說吧!」
蕭晨寰點點頭︰「姑娘請出上聯。」
女子眼神閃過一些不明的光澤,片刻之後,她才緩緩開口說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蕭晨寰陷入了沉思之中,而那女子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她自己開口說道︰「公子,你且先想,容我給你說一個小故事吧!」
「以前,在這京城之中,有一大戶人家生有一女兒,名喚湘瑤。在其小時候,便聰明異常,三歲能讀書而過目不忘,四歲便能吟詩作對。湘瑤長到十七歲,出落得跟出水芙蓉一般,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那女子說道這里的時候,臉上布滿了盈盈笑意︰「女子許諾,誰若能夠對出她的三副對聯,便下嫁那人。半年以後,有一英俊的書生來此求姻緣,湘瑤一見之下,便傾心。于是,她出的第一聯便是︰青衫磊落,莫非太白轉世?」
「男子當下便開口對答︰環佩叮當,原來天女下凡!之後第二聯,湘瑤也並未為難那書生,可在第三聯的時候,湘瑤執意不說,願與書生結連理。可書生年輕氣盛,而湘瑤見對方不顧自己情意,便開口說︰寂寞寒窗空守寡。」
「書生冥思苦想,依舊沒有答案。後來,書生便離開了。湘瑤與他相約半年為期限,若能夠對出來,便是與他再續前緣。」
女子說道這里,便是住了口四個皇上一個妃章節。
蕭晨寰明白,恐怕自己眼前的這位女子就是湘瑤吧!只是為何湘瑤如今在這忘情樓呢?難道又是要忘情嗎?拋出自己腦海中的思緒,蕭晨寰將自己的答案告知女子,雖然算不上舉世無雙的絕對,但也能勉強而為之了。
「梧桐朽枕枉相棲。」蕭晨寰開口,眼眸注視著女子。
那女子痴痴念道著︰「寂寞寒窗空守寡,梧桐朽枕枉相棲。」她的眼角竟然流出了眼淚,情到深處人孤獨,或許就是她那樣的人吧!
過了良機,女子才回過神來,她面帶著笑意,微微向蕭晨寰施了一個禮︰「讓公子見笑了,還請公子隨我去見樓主。」
洛曉曉已經料定了蕭晨寰能夠對上湘瑤的對子,她面上的面紗早已經被她拆去了。絕世的面容,如同一朵開放在雪山之上的紅蓮,明明是一個冷清的人兒,偏偏染上了一襲妖異的神情。
媚眼如絲,勾人魂魄,原來就是她那般的人兒。只消一個眼神,便能夠將人的魂魄活生生的勾了去。
蕭晨寰見到洛曉曉的瞬間,恍然覺得自己的呼吸停滯。
她身著一襲水紅色的褻衣,薄如蟬翼,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面若桃花,粉女敕的臉頰帶著絲絲紅潤,一雙美目,帶著延綿不斷的情意。
「洛傾顏,你真美。」蕭晨寰痴痴看著洛曉曉,忍不住贊嘆。他見過的絕色無數,可如洛曉曉這般的女子,他已經有了興趣,就像狩獵者看到獵物一樣,眼里帶著興奮而掠奪的光芒。
洛曉曉嘴角微微上翹︰「公子見笑了,今日公子能對上三副對聯,自然是有資格見上小女子一面。不知道公子是想听曲還是想看小女子跳舞呢?」洛曉曉望向蕭晨寰,眼里柔情似水,活生生的要將人徹底的融化。
「如果我想要你一晚呢?」蕭晨寰直接將他的心意表達出來。
洛曉曉嘴角含笑,足以讓天下良人忘情。過了半晌,她幽然開口︰「公子,不如,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如果你能勝過我,那自然是讓公子為所欲為。」
游戲,是她特意為蕭晨寰所準備的。為此,她搭上自己的身體,也無所謂。
其實,不管她與蕭晨寰最終將如何,他們之間始終存在著隔閡,那種隔閡不是原諒二字就可以解決的。其實大多時候,我們生命中的刻痕往往都不是原諒而是淡忘……可淡忘偏偏不是忘,它只是在某些時刻尖銳的提醒你過去發生的一切。
「哦?是什麼游戲呢?」蕭晨寰對于洛曉曉所提議的這個游戲,有了興趣。
「听小女子彈琴一曲。」洛曉曉恍然回答。
蕭晨寰點點頭,然後看著這位美艷的女子縴縴手指開始彈奏。
洛曉曉眼底里有著說不清的情緒,這曲琴音並非一般的琴音,她可以通過琴音來控制人的心神,這就是天機老人所說的,彈琴者的最高境界吧!
她唱的這曲子,恰恰是為了喚醒蕭晨寰內心所最痛苦的事情。蕭晨寰的痛苦,是洛曉曉所樂意見到的,當年,他一直說愛她,可他一直在傷害她。哪怕是當年,她受到蕭沐軒的欺騙之時,心已成灰,那時候,她多麼渴望蕭晨寰能夠挽留下她。
蕭晨寰是開口求她留下,可她從他的眼中,看過過一絲絲的猶豫。
這一絲的猶豫,最終成為了將洛曉曉推向懸崖的致命一擊。那時候,她才知道,她與蕭晨寰之間,永遠不會斷離那麼徹底。或許,只有死亡才能夠化解吧!
琴聲入耳,帶著絲**惑。蕭晨寰的思緒,也漸漸游走。
心然,駐扎在他心底深處的傷痛。蕭晨寰的一雙眸子,全是悲痛,這三年來,他努力想要忘記的,現在如潮水一般向他涌了過來。
皇宮中波譎詭異的局勢,誰肯付出真心來愛他?而他,身為北冥國的帝王,他的一顆真心,又有誰能夠承受得起?這輩子,好不容易愛上一個女人,卻偏偏給了她最深的傷痛。這種傷害,他已經永遠失去了補救的機會。
看著蕭晨寰漸漸進入那種似真的幻境之中,洛曉曉嘴角笑得比以往還要歡愉,可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笑意。
蕭晨寰喃喃說道︰「心然,我愛你愛入骨髓,痛到骨髓。為什麼你連回憶都不放過我呢?」蕭晨寰抱住了頭,絕美的臉上出現一絲悲戚。
「無路可走也不能回頭,你可知道,我日日沉浸在你曾經給的溫柔之中?」一代君王此時的表情,是失去摯愛後所產生的巨大痛苦。
壓抑在他心底深處的傷,全部噴涌而出。
回憶是藏而不露的舊傷口,那些關于我們不懂愛恨的年華,已經成了過去。在失去摯愛後的他,原本以為心已經成鐵,然而她過往的溫柔,一而再的讓他沉溺在其中。看似簡單如水的三年,又有誰來挽救過他?
悲愴的琴聲之中,洛曉曉終于見到了蕭晨寰臉上的淚水。
君王淚,愛到深處的君王淚。
那一刻,洛曉曉手指中的琴弦,斷了。她的手指,滲出了一絲鮮血。
最後的琴音,對于蕭晨寰而言,無疑是致命的。那些悲傷的記憶,源源不斷傾瀉而出,愛恨兩茫茫。心髒似乎碎裂的,嘴角的血不停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