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答應江洋他老媽的要求,會給我帶來什麼好處,但我知道,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一定會沒有好處,對江洋也是,對我也是。所以,我心里一直這樣想著,讓江洋轉學,讓他忘了我,也讓我不再因為他錯亂了我的心情,這是好事。假如以後江洋真有出息了,那他也許會在心里感謝我,如果沒有出息的話,我想,他也不會死皮賴臉地罵我吧。
我把所有有關于能讓江洋轉學的理由在腦子里捋順了一遍,但我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親口多江洋說出讓他轉學的話,該怎麼開口,好像比對自己喜歡的人表白還要難。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洋說︰「白小冰,其實那天你走後,我就後悔了,我應該抓住那次機會的,就算是同情又怎麼樣,好歹我也有資格值得你同情,你說,對嗎?」。
我沒想到江洋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弄的我有些難受,這下我更不知該怎麼開口對江洋說轉學的事情的了。原來一切都是我想的太簡單,此刻我有些後悔答應他老媽這個要求了,可是我要怎樣反悔呢?
「江洋,我……」當我叫出江洋的名字的時候,我突然有些哽咽了。
「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我知道錯過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還真是個笨蛋啊!」江洋帶著懊悔的語氣。
此時我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我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那棵柳樹上,此刻窗外肯定刮著風,我看見那些柳枝左右不定地搖擺著,想自由,卻又不舍,如果真的離開了樹干,到底是真的自由,還是靈魂的解月兌。我想都不算是吧,就像現在的白小冰,就像現在的我,我是那些搖擺的柳條,而江洋就是那個樹干。誰離開,都一樣的憂傷。
我問江洋︰「如果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解月兌,你願不願意接受?」
江洋抬起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說︰「什麼方法?」
我看著江洋,一字一句地對他說︰「就是離開。」
我答應過江洋他老媽絕對不告訴江洋這是她讓我幫她辦的事情,所以我就勇敢承擔了這個策劃人。當我把所謂解月兌的辦法告訴江洋的時候,他竟然笑了,說實話,看他那個樣子,我有點心疼,我不知接下來該怎樣面對他,我心想,那時候他肯定在心里把我罵上千萬次了,就沖他看我的那種眼神,恨不得把我殺死的樣子,讓我想想,就心寒。
「你想讓我轉學?」過了很久,江洋用緩慢的語氣問我。
我輕輕地點點頭沒有說話,我感覺周邊空氣漸漸變得很凝重。
「為什麼?」江洋問我。
我早就想到他會這樣問我,我也試過在這之前找個很合理的答案,但最終我都給放棄了,沒有答案,就像我曾經問過江洋為什麼會喜歡的問題一樣,沒有答案。
我搖搖頭說︰「沒有為什麼,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沒有理由的。」
江洋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確切地說,是在盯著我,我有點心慌,但我必須要保持冷靜,我想成不成功便在這一時了,不管,以後江洋會怎樣看我,我都不在意,我只想讓江洋盡快解月兌這里,去過另一種生活,就算那個生活不會再有我的出現,我也不會遺憾,因為畢竟,在這之前,江洋是喜歡過我的,而我,也許會在不久的將來想念著他的。
「不行,白小冰,你今天必須給我個理由,不然我是不會走的。」江洋語氣生硬。
我听江洋這樣說,就誤以為如果我說個理由的話,江洋就會乖乖轉學的,于是我月兌口說了句︰「你轉學的話,就不會喜歡我了。」
江洋楞住了︰「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不是都跟你保證過以後絕對不會欺負你了嗎,你為什麼還要讓我走呢?你不喜歡我可以,可你不能阻止我喜歡你啊!」
我幾乎要哭出來了,我別過頭躲過江洋的視線,我想了很久才狠心地說︰「江洋,你如果一直這樣的話,會打擾到我的,其實讓你轉學是為了我自己,我還想考高中,還想上大學,你這樣會影響我學習的,我好不容易把成績提了上來,我不想再回到全班倒數的日子,我家沒錢,找不到人幫我轉學,可你就不一樣了,你爸爸比我們的校長還厲害,給你轉個學,應該不費什麼力氣吧。也許你會覺得我這樣會很自私,可這才是真正的我,自私,膽小,讓你蒙蔽了這麼久,還真不好意思。我說了這麼多,如果你還不懂的話,也就別怪我說你是傻子了。」
我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等我說完之後,我竟然感覺到心里有種莫名的平靜,我知道這話肯定傷到江洋心坎里去了,但這只是一時,等他真的走了,忘記我了,一切就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平靜,然後各自再過著平靜的日子,從此,活在兩個世界里,沒有向彼此打開的大門。
我以為江洋听我說完那些話,會狠狠地罵我一頓,然後把我哄出門外,從此與我這個小人絕交。可事實上,他卻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笑了︰「白小冰,我懂了,你放心,既然我喜歡你,就應該做讓你高興的事情,你認為我轉學會對你有好處的話,我馬上就會走的。」
我看著江洋那勉強的笑容,心里異樣的酸楚,我也盡量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努力抑制住眼里的淚水,說︰「我就知道你不是傻子。」
江洋點點頭,轉身又去收拾東西︰「今天我出院,我們應該高興一下,晚上我請客吃飯怎麼樣?叫上阿月和韓明磊。」他說完沒有回頭看我,依舊忙著裝東西。
我點點頭說︰「好啊,也算是我們的散伙飯吧!」我故意把散伙飯那三個字說的很沉重,好讓江洋覺得離開我這個小人是多麼欣慰的一件事。
江洋沒有說話,我借機說要上廁所就跑了出來,還沒等病房的們合上,我的淚水就再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了出來,我趕緊跑到離病房更遠的位置,和那天一樣躲在沒人的角落里,放聲大哭了起來。
除了難過,還是難過,我恨我自己竟然對江洋說看那樣的話,我恨我自己沒有勇氣拒絕江洋他老媽,我恨我自己